第 52 章 任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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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王妃詫道:“怎麼了?”

還以為徐寧跟自己一樣口味挑剔,瞥了眼對麵平坦如昔肚腹,也不像有身孕的樣子……

忽然微微臉紅起來,忘了人家是新婚,怎可這般疑鄰盜斧?

奈何徐寧長了條靈巧的舌頭,從小就擅長辨識各種食材,這歸功於她天生是個老饕。

指著那盤糕點道:“若我猜得不錯,這裡頭放了分量不輕的山楂。”

孕婦都愛吃酸,像家宴上宮人也貼心將吳王妃跟前的酒水換成酸梅湯,可唯獨山楂活血破瘀,輕易不可多食,否則容易滑胎。

吳王妃白了臉,她自然相信徐寧不會無端進讒,可這點心是柳侍妾送來的,而柳侍妾溫順乖巧,跟她的關係還挺不錯。

徐寧道:“二嫂若不放心,可請個經驗老道的點心師傅來檢驗,看是否如此。”

吳王妃深吸口氣,“不用了。”

懶得再用那盤點心,直接命仆婦端去倒掉。

徐寧察言觀色,“二嫂可要召柳氏細問?”

吳王妃搖頭,“她必然不會承認,或者推稱意外。”

又不能對其用刑,到底柳侍妾為殿下育有子嗣,得顧著小皇孫顏麵——但正因如此,說她不知道山楂害處,吳王妃全然不信。

她就是有點傷心,想不明白柳氏為何要出此下策,明明以前總是一口一個姐姐叫著,她相信那不是偽裝,誰能十年如一日這樣掏心掏肺對另一個人?

可是一夜之間全都變了,好似身邊全都是些麵目可憎的怪物,她都不知該相信誰好。

為何如此?

徐寧歎道:“嫂嫂須知,財帛動人心,而權力,往往是比財帛更具有誘惑的東西。”

以前吳王隻是個皇子,頂天了去封地做個藩王,沒什麼可爭之處,妻妾們自然也都相安無事,可如今眼看著要成為太子了,自然都想為自己的孩兒打算——柳氏也無非鏟除眼中釘罷了。

吳王妃渾身一凜,像是力氣都抽乾了似的,整個人異常頹唐。

她對徐寧苦笑道:“我還是覺得原來那樣好,是不是很傻?”

寧願不當勞什子太子妃,嫁個富貴王爺平安終老,日子或許會快活許多。

徐寧未置可否,她又有什麼決定權呢?天下不過是男

人的戰場,而女人們則是他們背後附庸,能做的實在有限。如吳王妃這般,不過是被時代洪流推著被迫向前罷了。

她不記得原書裡吳王下場,是被圈禁還是流放,抑或被趕去封地自生自滅?無論如何,她決定保吳王妃一命。

徐寧真誠道:“嫂嫂,你若放心,讓這孩子認我為義母,將來我會照顧好它。”

吳王妃答應了,雖然感激徐寧一番心意,但並未當回事——靜王位列老幺,溫妃又在妃位之末,這母子倆能說上什麼話呢?無非空口安慰罷了。

但就連這種安慰於她也是奢侈,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無論如何,她都感激徐寧。

徐寧載著滿滿當當的謝禮回了家,幾乎是她送去的兩倍,其中更不乏什麼千年靈芝萬年人參之類。

薑管事對自家王妃佩服得五體投地,人家送禮都是咬牙破財,獨他家還能財源滾滾來,王妃這賺錢的本事,無人能出其右啊。

齊恒也很意外,二哥那個人他是知道的,雖然談不上慳吝,但也不會無端給人好處,怎麼這回如此大方?

徐寧得意非凡,這自然得歸功於她,娶了朵交際花你就偷著樂吧!

得知她短時間跟吳王妃建立起深厚友誼,齊恒笑道:“原來如此。”

他自然是不會去給二哥當狗腿子的,哪怕為了大業忍辱負重也罷,他有他的尊嚴,但,徐寧要迂回的走夫人外交他也不會製止,由著她自己發揮罷。

徐寧覺得吳王妃是個挺可憐的人,天性感情豐富,隻能從人際交往中汲取養分,哪知卻一而再再而三遭到背叛——大嫂子倒也罷了,本就陣營不同,可柳侍妾大概讓她傷透了心。

這都得歸咎於罪惡的封建製度,如果女子也能有和男子一樣的機會,四處遊曆建功立業增長見聞,吳王妃又何必沉迷於微妙的同性戀愛裡,她與吳王不過是包辦婚姻,自然不會在意對方態度,可是那些她曾付出過真心的就不一樣了。

當然,如若吳王對她一心敬重,府中絕無其他鶯鶯燕燕,相信吳王妃也樂意跟丈夫互相扶持共同分擔,但很顯然,吳王沒把她當回事,要爭太子都不跟她商量,也難怪如此落寞了。

徐寧自下往上細細端詳了齊恒一番,覺得還是她嫁的男人好,雖然人情世故堪憂,至少對她夠

坦白,也沒那些妻妾勾心鬥角之類給她找麻煩——不排除齊恒是自己怕麻煩,光是她一個就夠他受的了。

齊恒被她盯的略微不自在,“怎麼?”

“無事。”徐寧滿意道,隻眉目間透出狡黠的微光,弄得人提心吊膽。

齊恒自我反思,是否昨晚上的表現讓她不滿意了?老是照本宣科,總有乏味的時候,要不,再讓薑管事去弄套秘戲圖來,他看她挺愛嘗試新花樣。

不過今晚不行,得養足精神。

齊恒道:“明日,你隨我去一趟溫家罷。”

徐寧:……這麼快?她根本沒準備!

可是醜媳婦總得見公婆……不對,是外公外婆……更不對,她才不醜!算了,還是冷靜一下,想想該如何應付。

徐寧本待同齊恒商量,卻見那位已施施然進書房去了,雖然沒掛上“閒人勿擾”的牌子,但毫無疑問,現在是公務處理時間。

徐寧隻能氣咻咻進屋,比起見溫妃,這回的探訪更令她緊張。自古都是隔代親,尤其溫妃還是家中獨女,老人家對這唯一的外孫自然疼愛備至,反之,對外孫媳婦卻不知會如何挑剔。

溫妃久在深宮,處處謹遵禮法,即便心中不悅也不會表現出來,可老頭老太們就說不準了,輩分在那,怕是當場甩臉子也有可能。

半夏勸道:“您彆擔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們不敢難為您的。”

她對自己小姐有信心,相貌優秀脾氣又好,合該是個天生的萬人迷,誰看不上她定是眼光不佳!再說了,堂堂王妃之尊,品階比那二老還高,這世上從來先論尊卑再論輩分,誰還敢倚老賣老不成?

徐寧稍稍釋然了些,再不濟也得念著徐家當年幫溫家平反的功績,不看僧麵看佛麵,恩將仇報可是要被吐唾沫星子的。

誰知半夜方才想起,她應該打聽一下二老喜好,方便見機行事,怎料去推身邊時,齊恒兀自巋然不動。

她朝他耳邊嗬氣,試圖將他喚醒。

齊恒閉著眼,心中管自念著戒色六字真言,萬分惱火:這會子才想起纏他,早乾嘛去了?他可不想舍命陪君子,這一折騰,準得奔著天明去了。

強忍著烈火焚身隻管裝死。

徐寧嘗試無果,隻得怏怏停手,算了明早再問吧,也不是什

麼了不得的大事。

等身邊安然入睡,齊恒才又悄悄爬起,去衝了個涼水澡,感覺那股灼燒略淡了些,可隨即而來的兩個噴嚏讓他知道,大事不妙了。

次早醒來,徐寧容光煥發,身邊人卻懨懨的沒精神,她探了探他額頭,果然有些微熱,好端端怎會感冒?

“要不改天再去?”這樣子怎可出門。

齊恒擺手,已經說好的怎可推遲,叫外祖那邊以為他故意耍人。

徐寧無法,隻得吩咐馬車多鋪一層氈褥,窗戶也用油布加固,路上帶個風爐方便隨時能喝到熱水,湯婆子也不可或缺。

齊恒見她麵麵俱到,心底生出一絲暖意,打從母妃之後,這該是第二個如此照顧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