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告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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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蒙太後召見十分榮耀,但徐寧還是牢記著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遂謙虛道:“妾身不懂這些,皇祖母還是問溫妃娘娘罷。”

當媳婦的怎麼能搶婆婆功勞,一方麵溫妃就不是心胸寬廣的,另一方麵,讓她頂在前頭,徐寧做起事來反倒更加方便。

合則兩利。

鄧太後臉上明明白白寫著“你就彆裝了”幾個大字,昨兒溫妃雖親自上台演了一段,看得出是臨時排的,肢體動作十分僵硬,鄧太後與她談論戲文內容時,溫妃也隻是唯唯,可見一知半解。

鄧太後是缺少良好教育又不是傻,自然分辨得出誰才是幕後操盤手——老五竟是個有造化的,能娶這麼一位賢惠又能乾的王妃。

話都點到這份上了,再否認倒顯虛偽,徐寧隻好厚著臉皮承認下來。但她與鄧太後非親非故,做這些事無非出於拍馬屁,多少有些難為情。

鄧太後道:“這又何妨,在宮裡過日子的,誰沒有兩副麵孔,你無非比她們更直白些罷了。”

難道陳貴妃胡貴妃會對自己真心孝順?鄧太後心裡清明著呢,以為給她上幾個尊號、把宮室修繕得華麗些就算好了?拍馬屁都拍不到點子上。

徐寧:措辭可真夠辛辣啊。

難怪太後娘娘平日總是板著臉甚少說話,這嘴巴叭叭的,一般人還真受不住。

顯然鄧太後也憋得夠久了,從先帝那時候就在忍,強迫自己不可露怯,務必彰顯出世家貴女風範,到了景德帝即位,為怕給兒子丟臉,也隻能壓抑性情天天聽那些枯燥無味的雅樂,這鬱結於心,脾氣能好麼?偏鄧家兩口子還時不時過來添堵。

直至昨日才真正暢快了一回。

鄧太後牽著她的手坐下,今日都是內親,就不必在外場了,隻簡單在暖閣裡擺了一班小戲。

曲目仍是昨日排的那些,但鄧太後新鮮勁尚未過去,聽著仍覺有趣。

她恍若無意問徐寧,怎麼懂得這些?

徐寧從進門就打起十二分精神,留心不出現任何紕漏,雖然她就為討好太後而來,但若太刻意或許會起到反作用。

遂含笑道:“妾身和姨娘以前住在鄉下時,常有小戲班子走街串巷,村裡人齊聚一堂,兩個銅板就能從黃昏看到天亮,因此略微知道些。”

這個其實是雜糅了她前世經曆,小時候長在外婆家,逢到有人辦紅白喜事,都會請樂隊之類助興,那些老手藝人,本就吹拉彈唱樣樣來得,戲也會唱,雖然不及正經劇院裡那樣清亮悅耳,嗓子也因抽煙喝酒倒了不少,但在年幼的她聽來,著實彆有一番風味——現在想想,她懷念的不過是童年。

鄧太後詫道:“你還去過鄉下?”

徐寧頷首,甚至杜姨娘也是從鄉下出來。當然,這輩子她都沒曾見過外祖,當初杜家因為家貧將女兒賣斷時,就白紙黑字寫明了,以後銀貨兩訖各不相乾,無論發跡或者潦倒,都不必女兒再來操心。

杜姨娘很能體諒父母苦衷,實在家裡吃飯的嘴太多養活不起,怨不得她們,能給自個兒尋個好去處,就已經是莫大的恩德。後來她在誠意伯府站穩腳跟後,也曾試圖去找過那家人,奈何杜家早已搬走,左鄰右舍又不知去向,隻得罷了。

照徐寧看法,這家人隻能叫還有點骨氣,並不能說善良,真是一窮二白怎麼不賣兒子非要賣女兒?黑市上男娃可比女娃值錢的多哩。再者,口口聲聲一刀兩斷,卻還是把賣身錢給拿走了,當真“清高”得很。

沒機會再來往,堪稱幸事。

鄧太後聽說徐寧在鄉下長大,便不再言語,無疑觸及到她心事——當時她被趕去莊子時,可是連看戲的機會都沒有,隻能遠遠羨慕路邊上的吆喝。

一時間不知道誰更慘。

這番推心置腹到底讓兩人距離拉近許多,沒一會兒,鄧太後就同她悄悄議論起戲台上那小旦的長相來。

說是小旦,其實為男人反串,不過生得清秀俊俏,一舉一動儘態極妍,比女子還嬌柔嫵媚,無怪乎堂堂太後也會看得老臉微熱。

徐寧表示很能理解,男人至死是少年,怎的女人上歲數就非得清心寡欲?何況鄧太後並未似呂武那般豢養男寵為人詬病,隻是稍稍尋求點精神慰藉罷了,難道連這也要抹殺?

但這對從小受三貞九烈熏陶的貴女無疑是難以理解的,難怪溫妃接受不了,才過了一晚便落荒而逃。

徐寧便沒這些顧慮,見鄧太後感興趣,越性給她老人家介紹幾出粉戲,如《畫堂春》《鐵弓緣》《遊龍戲鳳》之類。

所謂粉戲,即是摻雜了少兒不宜內容的戲文,更有不少

口耳相傳的葷段子。如講述曹操與人妻故事的《戰宛城》,裡麵《入帳》一節格外生動活潑,鄒氏和曹操同入羅幃,旦角把兩隻三寸金蓮露在帳外(實則是踩的高蹺),又在內劇烈搖動帳子,最後還要從帳中扔雞蛋清到觀眾席,其意如何,不言自明。

放現代,應該和現場觀摩車震差不多了。

鄧太後聽得老臉滾燙,“這樣大膽。”

徐寧笑道:“不過圖一樂而已,這還隻是京戲,像黃梅調裡頭,不堪入目的多著呢,回頭找機會排給您看。”

她自己其實沒多大感覺,因為明知道是假的嘛,又因為扮演者是兩個男人,跟看基片差不多,還是搞笑類的。

比起後世豐富多彩的文娛活動,這點實在是毛毛雨。

可對鄧太後就已經大開眼界了。

經過這次麵談,鄧太後對孫媳婦拜服得五體投地,看完戲後又順勢留徐寧用飯,還請她在宮中小住幾日。

徐寧道:“怕是惹六宮非議。”

從來沒這種規矩,她一個王妃又不是沒自己官邸,哪能天天住在宮中。

鄧太後眉立,“誰敢議論,哀家拔了她的舌頭。”

徐寧方才心安,差人向府中送信,暫且離開幾天。並非她不願給齊恒暖床,實在身不由己,讓他先凍著罷。

誰叫他之前故意冷落自己來著,活該受些教訓,徐寧暗暗得意。

慈寧宮上下奴才忽然發現,自家主子好似突然變了個人,不但臉上常常露出笑意,話也變多了,以前誰見了她都大氣不敢喘,如今氣氛變得輕鬆隨意,都自在不少。

覺得靜王妃簡直是觀音菩薩派來拯救她們的,於是爭相討好,那種架勢,簡直比鄧太後還希望她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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