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心(捉蟲)(2 / 2)

畫屏幽 石上清泉 3268 字 1個月前

“把門劈開。”</br> 劉百戶滿臉難色,“夫人,這、這不好吧?”

“你要是想讓雲安渴死餓死在房中,大可以不照做,聽耿夫人說,他整整三日水米未進,就算是身強力壯的男子都熬不住,更何況雲安本就瘦弱。”周清反駁道。</br> 兩位百戶連帶著衡氏被堵得啞口無言,隻能按照吩咐行事。見高大侍衛將佩刀抽出來,周清往後退了幾步,哐哐地劈砍聲響起,隻見破舊門扇搖搖欲墜,已經堅持不住了。

邁步走入房中,屋裡門窗掩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不止光線不足,氣味也稱不上好聞。女人略微疊眉,抬手將窗扇推開,瑩白雪光映了進來,倒是亮堂了許多。</br> 徐百戶抬手指著前方,周清循著看了一眼,發現形容枯槁的少年坐在床沿,衡氏將人抱在懷裡,痛哭流涕道,“雲安,你到底有什麼想不開的,非要如此折磨自己?你這樣對得起你爹嗎?對得起耿家嗎?”

耿雲安目光空洞,仿佛沒有聽到母親的話,他木然抬頭,待看到站在麵前的女人時,麵色略略一變。</br> 感受到少年的不同,周清擺了擺手,道,“耿夫人,我有話想單獨跟雲安說,你們先去堂屋坐坐。”

衡氏麵露猶豫,但看到兒子這副模樣,也許周氏勸上一勸會有用。</br> 等人離開後,女人搬了張圓凳坐在耿雲安麵前,狀似無意道,“家裡好像少了點東西,雲安是不是發現了?”

即使上次被人擄走施虐,少年的意誌卻沒有被摧垮,但此刻他變得麻木不堪,與死物沒有任何區彆,肯定是受了更大的刺激。除了衡氏與齊王勾結一事外,周清再也想不出其他原因。</br> “耿叔的牌位現在正放在謝府,若你想要祭拜的話,自去便是,我也不會攔你。”周清抿了抿唇,纖白玉指按在了眉心的花鈿上,她問了一句,“你可知我為何要戴花鈿?先前指揮使無緣無故得了天花,我前去照看,也染了病,麵上留了疤痕,便以花鈿遮掩一二。”

女人每說一個字,少年的身軀就會顫抖一下,他根本不敢與她對視,否則就會被無比深濃的羞愧給淹沒。</br> 周清往前走了一步,淺淡的

蘭香在房中彌散,既清新又溫柔,隻可惜從她口中吐出的言辭卻鋒銳如刀,“你知道指揮使因何染上天花,也知道你娘做下的惡事,心中無法接受,便一直閉門不出是不是?”

耿雲安滿臉痛苦,以手掩麵,低低嗚咽著,彷如受傷的小獸。</br> “你心裡愧疚,你覺得羞恥,便將自己拘在房中,不思、不想、不念、不看,以為能從困境中脫逃,實際上卻毫無用處,不過懦夫行徑罷了!”就算嘴上說著如此刻薄的話,周清麵上的笑容卻越發燦爛,越發耀眼。

啜泣聲緩緩消失,少年突然跪在地上,衝著她磕頭,“謝嫂子,都是雲安不好,沒有攔住母親,讓她與虎謀皮、助紂為虐,險些害了你們夫妻,雲安唯有一死方能贖罪、”</br> 周清不由冷笑,“做錯了事情便想以死亡來逃避,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人活於世,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你若真愧疚的話,就該想法設法彌補自己的錯誤,而不是當個縮頭烏龜,令人不齒!”

耿雲安雙目猩紅,啞聲反駁,“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