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不是什麼善茬(2 / 2)

贖罪 蕭閒 5260 字 1個月前

齊鯤冷哼一聲,扯了扯嘴角,“你倒是會窩裡橫,剛才膽子都嚇破了,屁都不敢放。”

見鬱祈安頭埋在膝蓋上,脆弱的模樣任何人都能一把捏碎,他忽然大聲道:“有些人的屁話聽不見更好。這麼貴的助聽器,有的人想要都沒有,你還不好意思拿出來。”

他悄悄瞥了眼女孩,她的睫毛在風中像受驚的蝴蝶,微微顫抖,瞳孔很深,像是在認真聽他的話。

“不要太沒用了,特彆不要在剛才那種人麵前暴露自己的軟弱,他們才懶得管你什麼感受。”

以為女孩不會理他,齊鯤也沒期待什麼回答,忽然旁邊的人開口,聲音軟綿,帶著迷茫:

“那要怎麼辦?”

“嗯?”他眉頭一挑。

微風減輕陣陣蟬噪,酒精順著蒸發,清涼舒爽。一個劉海遮住半邊臉,右耳戴著個十字架耳釘,一身破洞時髦男經過,叼著煙掃了一眼狼狽的兩人。鬱祈安看見他,條件反射地抖了抖。

“怕什麼?”

“媽媽說打耳洞的男的,都是社會上的混混。”

“.……”齊鯤眼角難得流露出淡淡笑意,“你不是好惹的。”

“嗯?”鬱祈安抬起頭對這沒頭尾的話表示不懂。

“要怎麼辦?跟著我念,我不是好惹的。”

少年長手長腿耷拉在身邊,一副沒骨頭的懶散坐姿,腿在花台邊晃來晃去,嘴邊嚼著隨手摘來的狗尾巴草。

“我不是好惹的。”鬱祈安懵懂地跟了一句。

“大聲一點,老子誰都不怕!”

“老子誰都不怕!”

鬱祈安的聲音大了一點。

“氣勢要足,害怕就這樣對自己說,我可不是什麼善茬!”

“我可不是什麼善茬!”

兩人喊得激情昂揚,樹上驚起幾隻棲息的飛鳥,朝著藍天的方向,無拘無束地向前。

一個滿身酒氣的男人路過,是鬱新生的酒友,看見兩兄妹眼裡放光,搖搖擺擺地說:“喲,這鬱家的娃在這兒鬼哭狼嚎什麼呢?今晚讓鬱新生出來和兄弟們好好喝一杯。”

鬱祈安閉了嘴,狠狠剜了他一眼,不情不願應了聲。

回去的時候,齊鯤叮囑鬱祈安今天兩人身上的傷都是騎車摔的,不然要她好看。她撇嘴嗯了聲,又小聲學齊鯤的語氣說自己可不是什麼善茬,齊鯤聽見嘴角難得掛起一絲笑意,揉了揉她的頭。

打開門,鬱新生癱在沙發上看球賽,孟立楠收拾一地狼藉,碎了的花盆和瓷碗,剛才一定經曆一場惡戰。鬱祈安眼中好容易燃起的一點光,在門關上的時候瞬間熄滅。

看見兩人狼狽的模樣,孟立楠低聲驚呼了一聲,又問發生了什麼。

鬱祈安不說話,孟立楠像是懂了什麼,比劃著手語問她助聽器呢?

鬱祈安扒開頭發露出助聽器,幽怨地看了孟立楠一眼,用手語比劃了個“離婚”,然後不管愣在原地的孟立楠直直走進臥室。

這還是齊鯤第一次看見鬱祈安使用手語,之前她在他麵前都掩飾得很好。

鬱祈安小的時候家裡沒錢買助聽器,學了一段時間的手語,懂一點基本表達,但不多。後來戴上了助聽器,自尊心逼她強裝出和普通人一樣,隻有心情非常低落不想說話的時候,才會比劃幾個簡單的手勢,讓人不要管她。

齊鯤如果說初三是被迫留在這個家,高一還去學習完全是處於本能。他在這個學校因為成績好,受到很多關注,這些關注是他在外流浪一年所不曾經曆,所迫切渴望過的。所以當班主任說他可以保送高中,順便免去學費時,他真的很開心。

但他進入高一後才發現忽視了身旁人的感受,他對於鬱祈安來說,永遠是個不速之客。自那以後,他也自覺地遠離她,儘量降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