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你身上的味道很香(1 / 2)

贖罪 蕭閒 5632 字 24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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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船甲板上堆放著各種集裝箱,從船頭的艙門往下走,有一種柳暗花明的新奇感。像是走進布置精巧的酒店,長長的回廊兩旁是數不儘的房間。臥室,廚房,餐廳,娛樂間,應有儘有,若是蒙著眼睛把她帶過來,完全不會和一艘船聯想在一起。

叫李智的女人此時完全失去理智,有著和陸生一樣大的嗓門。他們說好了陸生去接人的時候幫她帶些洗發水,她留下看船,可他還是忘了。

她是陸生的妻子,夫婦兩熱愛探險大海,結婚後租了這樣一艘輪船跑貨運,兩人身上都帶著莫名的灑脫,長久在廣闊的海洋裡生活,人也自然而然豁達起來。

“我這兒有洗發水。”鬱祈安小聲開口,見李智望過來,僵硬地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陸生見氣氛緩和,連忙介紹:“這是齊鯤的妹妹,今年剛高考完,跟咱出海一趟,體驗體驗。”

她怎麼會沒注意到,被背進門的鬱祈安。現在齊鯤還擋在鬱祈安和哈士奇中間,像個護崽的母雞。

李智這才熱情地同兩人打招呼,看見鬱祈安水靈靈的長相,皮膚白皙瑩潤,像夏天沾滿露水的梔子花,心生喜愛,拉著她說了好些話。

鬱祈安從她的嘴裡才知道陸生是這個船的船長,李智是輪機長,總負責管理船上的技術設施,齊鯤這次混了個二副兼電機員,也是負責船上機電設施的維修管理。

“不過,不知道你要來,房間隻剩一間了。你們是兄妹的話,湊合著住行嗎?房間不小,可以鋪個地鋪。”

鬱祈忙不迭答應,和齊鯤睡一屋似乎沒有什麼不可,之前都是這樣過來的。

旁邊和陸生聊天的齊鯤身形一頓,往這邊看了眼,沒說什麼。

夫妻倆帶著兩人去看房間,剛出門就看見那隻哈士奇坐在甲板邊,麵朝大海,一動不動,像個英武的船長,但又因為眼神過於“睿智”,讓人懷疑它在數海鷗。

李智見鬱祈安躲閃的模樣,解釋說老鷹不會咬人,除了看見陸生情緒偶爾會激動,是個沉穩“老狗”。

“老鷹今年就八歲了,在海上漂了一輩子,老了老了還舍不得了,老是喜歡這樣坐著看海。傻狗。”

李智的語氣很親昵,嗔怪間都是對老鷹的心疼。因為他們工作的緣故,老鷹也很少在陸地上生活,取這個名字也是偶爾提醒一下自己,人生不隻有航海。

帶著兩人參觀完了,李智拉著鬱祈安鬼鬼祟祟進了他們臥室。

她把一包止痛藥遞給鬱祈安:“你哥跟我說了,這在船上不如地上方便,海風一吹,水土不服的,會更難受,實在熬不過去了,再吃一顆。”

鬱祈安耳根有些發燙,今天超市出門後不久她就感覺不對勁,齊鯤的預料不可謂不準確。

李智又拿出幾塊紅糖和暖寶寶給她,眉飛色舞地說是齊鯤請她好好照顧她。

“你哥”二字,還加重了尾音。

鬱祈安本來沒多想,剛出門就遇見笑嘻嘻進去賠罪的陸生。

“讓你乾什麼能乾好?現在還得借小姑娘的洗發水用。”李智的氣還沒完全消下去。

鬱祈安正要轉彎,就聽見後麵音量刻意減弱,但還是清楚地傳到她耳朵裡。

“齊鯤對這個妹妹還真是溺愛,背進來,我還以為腿斷了。”

“祈安不是他親妹妹,兩人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陸生在旁邊解釋。

李智有些愣住,“那住一間房……沒問題?這哥哥,哥哥地喊,不會是什麼情趣吧……”

“咚”的一聲,門從後麵關上,連帶著一些更為冒犯的話被關在身後。

鬱祈安忽然想去甲板上透透氣,因為早晨的衝動,現在她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老鷹還是坐在原地,聽見腳步聲,回頭望了她一眼,像是看到一個習以為常的老朋友,又默然地轉過身去。背上黑色的毛像是個盔甲,帶著它隱隱沒入夜色。

遠處海天一線處,太陽一半在海裡,一半在天上。餘暉在海平麵鍍上一層金色的波浪,橙紅漸變為金黃,像幅有質感的油畫。

鬱祈安被震撼住,趴在欄杆上,喃喃道:“難怪你喜歡看。”

船邊總是盤旋著一群海鷗,嘰嘰喳喳的,在靜態的景色中平添幾分生機。

她和齊鯤沒有血緣關係,她一直都知道。過往基於種種原因,她幾乎以道德綁架的方式,渴望得到這個哥哥的照顧。而時間刻意擦去模糊的界限,讓她也忽視了這一點。

彆人什麼眼光,她並不在意,隻要齊鯤沒問題,她也沒問題。

但那天晚上的親吻也從沒人提起。

她有些心煩,吹著海風散了會兒神才轉身進去。忽然餘光掃到拐角處有幾隻鳥兒的屍體,沒有血跡,像一攤死肉,沉默地放在不易被人察覺的角落,旁邊是鏽跡斑斑的甲板。

她皺了皺眉,快走幾步往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