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裡的人素麵朝天，和飯桌上打扮精致的女孩們完全不同，好在皮膚還算白淨，她盯著自己愣了半晌，捧起一捧水撲在臉上，清醒了半分。
剛出門就遇見齊鯤單手插兜，斜靠在牆上，刻意躲避麵前一位濃妝豔抹的女人，臉上寫滿了不耐煩。
女人一身紅色吊帶修身長裙，露出瓷白肌膚，前凸後翹，紅色高跟鞋嬌豔動人，她正抬起一隻腳，慢慢地朝齊鯤大腿上部移。
如果不是這裡人多，齊鯤早就動手了，看著他一臉吃癟相，鬱祈安兩三步走上去，挽住齊鯤。
笑容盈盈，嬌俏動人，“走吧。”
齊鯤看了眼她，笑著“嘖”了一聲，也不管麵前那女人的神色，把手從兜裡伸出來，扣住鬱祈安的手就往外走。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在等彆人？”
“幫你解圍而已，可以在外麵等。”
兩次遇見他都是這種情況，鬱祈安抬頭，一臉玩味，“不過你現在這方麵是得心應手了吧？這麼多次親也沒白相。”
齊鯤忽然俯下身，摘走在她肩上的落葉，言笑晏晏，低聲在她耳畔說：
“多虧了你，經驗不錯。”
女孩耳根有些泛紅，鬱祈安正色準備離開，手腕上一熱，被一股力道拉住。
“就是等你的。”
“這麼些年不見，不多聊聊嗎？”
夏夜傍晚氣溫才勉強降下來一點，深藍色天空被城市橘黃色燈光照亮，沒有星星的夜空，微風中裹挾著噪意。
“聊什麼？”
“讀研嗎還？我看你們學校讀研的人還挺多。”
“不讀。”
“那之後什麼打算？”齊鯤挑眉，還挺誠實。
“不清楚。”
“找不到就回去。”
“嗯？”
她從來就沒拿到過逆襲腳本，可能是小時候太害怕，用所有運氣換了齊鯤短暫的陪伴，現在她的運氣早就耗光了。
因為耳朵的原因，即使是名牌大學畢業，找工作還是難於登天。
好容易在市中心找到一個實習，每天累死累活地通勤就夠她受的了，北京物價地價飄在頭頂，齊鯤的話差點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之前拚命地努力，是因為沒有退路。
現在有人告訴她，退路一直都在。
鬱祈安有些哽咽，不再說話。
好像這些年的分離從來不存在，有些人再久不見，再見卻仿佛穿越了時間，從未有縫隙。
惜字如金是吧，齊鯤捂住嘴，做勢就要吐，他嘴唇有些蒼白，今晚喝酒喝狠了。
“你沒事吧？你住哪兒啊？”
來北京什麼事啊？鬱祈安都不知道，他在這裡乾嘛。
“有駕照嗎？”
齊鯤故意小口喘氣，聲音帶著虛弱。
鬱祈安搖搖頭。
他搖頭笑笑，他該知道的。齊鯤把手機遞給鬱祈安，“叫張更來接我們。”
“更子哥也來了？”
鬱祈安熟門熟路點開齊鯤的手機，找到通訊錄的時候才察覺一絲不對勁。
他的密碼怎麼還是自己的生日……
愣了半秒，她決定裝傻。
齊鯤注意到她不自然的表情，嘴角微挑，“去過A.K.嗎？”
他竟然知道學校附近的酒吧。
鬱祈安嘴硬本事又上來，脖子挺直，“當然去過，你對我們學校附近還挺了解嘛。之前……”
之前來怎麼從來不看自己。
她猛地停住，把後半句吞進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