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牌(人人沒我幸運小修)(2 / 2)

你聽得見 應橙 11591 字 7個月前

林微夏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要吧,人太多了。”

一考完試柳思嘉就想去把林微夏放出來,蔣合露製止並刺激她:“你忘了因為她,你多難堪了嗎?”

借著昏暗的光線,一雙琥珀色的眼珠睜眼環視著眼前這個地方。它是一個廢棄的倉庫,堆滿了舊的體育器材,甚至還有一輛缺了一隻輪胎的自行車橫在上麵。

班盛喊來醫護人員,護士很快拿著消毒藥水和藥粉之類的過來。護士走過來給林微夏處理傷口,班盛則拿著繳費單去交費了。

他的眼鋒掠過她的臉和受傷的膝蓋,沒有說一句話,在壓淩著某股勁。

他一把將林微夏橫抱在懷裡,班盛抱著她往外走,一言不發。路燈熒然,林微夏抬眼看見一抹陰沉歇落在他漆黑的眼底。

白嫩的膝蓋立刻見了鮮紅的淤血,林微夏拖著受傷的膝蓋找了個靠牆的位置坐下,離那些器材離得遠遠的。

夜晚的黑是讓人難受的,很難看見光,林微夏背靠牆壁,又渴又難受,臉色有些蒼白,她攥進口袋裡的某樣東西,垂下眼睫,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班盛覷了一眼她膝蓋上的傷,擔心她的傷會因為活動牽動傷口,想也沒想,輕笑一聲,直接掀掉戴著的黑色棒球帽扣到了林微夏腦袋上。

“慫貨,當初是你主動找我的,把她關裡麵也是你出的主意,一個勁地慫恿我加入你,讓我負責關門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擔心?”

“護士,這個疼不疼?”

班盛半蹲在林微夏麵前,影子完全地籠罩下來,像是為她辟開了一處單獨的避難所。

入夜的風變涼,蟲鳴在叫,林微夏的眼皮慢慢變重,最後她靠在他肩頭安心地閉上眼,從剛才在廢舊器材室見到他第一眼就想說的話,現在終於喃喃說出口:

林微夏坐在那裡,靜靜地抱著膝蓋在想事情,她坐久了腿有點麻,正打算站起來活動筋骨時,手肘一不小心撞到身後的器材。

“人人都沒有我這麼幸運,被欺淩的時候永遠有人在身邊保護我。”

“護士,麻煩您上藥的時候給她吹一下,我家小朋友比較嬌氣。”

這是一個廢棄鐵皮房改變的倉庫,不通風且昏暗,加上現在是盛夏時節,林微夏隻坐了一會兒,額頭,脖頸出了一層汗。

傳來安心的氣息。

服務員遞來手機,柳思嘉接過來編輯信息,指尖都在顫抖,此刻,屏幕映照出一張焦躁難安的臉。

隻聽見他輕笑一聲,聲音低低淡淡:

那段時間姑媽起早貪黑地乾活就為了讓他倆去學琴,鄰居笑她,她啐一句,像個市井婦女粗著嗓子說道:“呸,閨女就不是閨女啦。”

林微夏眼神一怔,她能猜到是誰發的,淡笑了一下:“她為什麼不做絕一點?”

既然姑媽問了這次考試,林微夏會讓自己儘力。她得讓姑媽知道投資她,養育她是有回報的。

外麵的光線瞬間湧了進來,班盛站在門口,他戴著一頂黑色的棒球帽,身影高大挺拔,隻是臉色沉沉,渾身散發著冷厲的氣息。

不會有事吧,隻是教訓她一下。

門關上後,柳思嘉轉過身去,臉上的表情複雜,全然沒有了麵對林微夏時的高傲和淩厲。

藥粉還沒灑上去,林微夏就彆開臉,緊張得鼻子皺在一起,呼吸開始急促起來,她不敢看,總感覺這是一場酷刑。

而且這隻是輕傷。

林微夏怔怔地抬眼,撞上一雙漆黑的眼睛,帶著溫度的帽子扣在腦袋上,班盛臉上的表情維持一慣的遊刃有餘,動作卻有點笨拙地幫她扶好帽子,冰涼的指尖碰過來,他伸手把林微夏額頭上的頭發勾在後麵。

“你——”

班盛隻得放她下來,改為攙著她的手臂,架著人往外走。站在校門口等車的時候,班盛摸出手機打電話。

熱得難受。

班盛身形僵住,低垂眼,唇角斂起一個自嘲的弧度:

林微夏很感激。

*

班盛背後身去,彎腰一把她背起來,林微夏細長的兩條胳膊搭在他頎長的脖頸上,慢慢趴在少年寬闊的後背上,緊繃的心情得到放鬆。

“嘩啦”一聲接連掉下幾塊木板,接連幾塊木板直接砸了下來,邊角連連撞向雪白的膝蓋骨再翻滾地上。

班盛愣了一下發出輕微的哂笑聲,開口:“不是我。它是資本累積到一定階段,有錢人玩的一個沙牌遊戲。”

蔣合露走後,柳思嘉一個人坐在餐桌前,耳邊沒有她聒噪的聲音後,世界安靜了許多,一閉上眼,腦海裡全是林微夏那個冷淡的眼神。

雖然姑媽偶爾偏心,愛計較,愛占便宜,但從來都是把她當親人對待。

班盛站在林微夏麵前,出聲:“我背你。”

另一邊,冰室裡,兩個女生麵對麵地坐著各自點了一杯奶茶,蔣合露下午在考場就發現了柳思嘉的不對勁,她握著筆多次走神,甚至忘了答題,直到監考老師多次敲桌提醒。

“林微夏,如果我沒有那麼好呢?”

“讓柳思嘉出來解決事情。”

柳思嘉抬眼看向她,抱向手臂,冷笑一聲,語調攻擊:“我的想法用得著你管?你不就是擔心事後她告發我們,你,你家都抗不住事。”

班盛的語氣透著狠戾,緩緩開口:

班盛看了一眼她的傷勢最後同意了,他把林微夏送到醫院,單手攙著她的肩膀扶著人在坐在藍色的椅子上。

想到這,柳思嘉猛地一個激靈,全身都在後怕,她當初應該是瘋了會答應蔣合露去乾這事。

林微夏找了一塊安靜的地方坐下,背靠著那些器材。周遭散發著一種舊件陳腐的味道,很難聞,她隻能強迫自己習慣這些味道。

人走後沒多久,考試鈴響起,原本嘈雜的世界歸為一片寂靜。

護士擰開碘伏,用棉簽沾了藥水在她膝蓋處的傷口塗抹,一陣冰涼。消毒完後,林微夏瞥見護士擰開一罐藥,好像是白色的藥粉,眉心跳了跳,問道:

“哦,可我覺得你待在裡麵反省比較好。”柳思嘉鮮紅的嘴唇勾起,“我得去考試了。”

這樣反倒搞得林微夏臉紅起來,長睫毛輕輕地刷到冰涼的掌心,被他這麼一插科打渾,上藥帶來的疼痛感很快過去。

“找了你半天,後來收到一條陌生短信,說你在——”一開口,班盛嗓子都是啞的。

”明天行嗎?我的膝蓋有點痛,想先處理傷口。而且,我知道明天要怎麼處理這件事。”

她喊住經過的服務生,嗓子發乾:“你好,能不能借下你的手機?”

柳思嘉眉眼彰顯著不耐煩,她最煩彆人大手一揮:“行了,你走吧,出事不會讓你擔著。”

砰——砰——砰的聲音相繼傳來,林微夏一隻手肘撐著牆壁站起來,抬眼看向門口。“哐當”一聲,門被人一腳大力踹開。

林微夏覺得這不是什麼大傷口,最重要的是她臉皮薄,這麼大人了被人在大街上背著多不好意思。

他的眼皮掀起,睨了一眼角落裡的林微夏,把扳手揚手一扔,朝她走了過來。

“你要打給誰?”林微夏心的直覺覺得不對勁。

倏地,眼前的光線消失,一片黑暗,一道寬大的手掌捂住了她的眼睛,淡淡的煙味傳來,她的腦袋剛好靠在他身上。

兩個小時過去,考試結束鈴響起,學校恢複吵鬨聲,一直持續到天色暗下來。天一黑,人內心的恐懼被放大。

越陷入黑暗,人的情緒越低迷。

林微夏想起什麼,猶豫地問道:“學校的等級是你劃分的嗎?”

蔣合露陰惻惻地問她:“我說,你不會還拿她當朋友吧?我看你挺擔心她啊?”

處理完傷口,班盛打了一輛車送林微夏回家,在離水圍巷還有1.5公裡的時候,恰好趕上在修路,車過不去,司機隻得把兩人放在路口。

要是她出事怎麼辦?受傷了呢——

“有點哦,要忍著點痛。”護士笑笑。

陰翳一直歇落在他眼底,班盛要是把這把火燒出來,所有人都完了,所以她得安撫他。林微夏扯了一下班盛的衣擺,男生低下脖頸看她,她的嗓音溫軟,以一種商量的語氣開口:

現在也是,蔣合露拉柳思嘉商量接下來的對策,柳思嘉一臉的心不在焉,低頭去喝手邊的奶茶卻嘴唇多次找不到吸管,眉眼滿是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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