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鎔:“可能是我聽錯了。”
後來過了挺久了,符伊年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心動時緊張得心臟咚咚直跳,這才恍然,什麼敲鼓聲,明明就是祝鎔的心跳!
這個家夥!明明是他得心動,卻誆自己是敲鼓聲。真想得出來!
而此時還什麼都不知道的符伊年,真的信了他“聽錯了”的借口。
短暫得交談過後,氣氛又要冷場,恰在此時,火車站鐘樓上發出“叮叮”的敲鐘聲,接著一道電子女音播報“北京時間九點整”。
祝鎔低頭看了眼手表,發現竟然真的才九點鐘,“你怎麼這麼早就到了?”
“公交來得快。”符伊年眨眨眼,笑著說。
祝鎔見她微笑,也心照不宣地笑起來——他們不約而同地想起來昨天的從百貨大樓回程時,等了足足有半個小時才等來的公交車。
符伊年:“你也很早嘛,不是說十點半的火車?”
祝鎔點頭,“火車確實是十點半的,不過老湯,就剛剛那個,湯河原,他到公安局開會,順便把我送過來。”
符伊年點頭。湯河原有正事,祝鎔一個搭順風車的當然要跟著彆人的時間安排。
這時又一個進站的乘客對他們說“讓一下”,兩人才意識到已經在候車室門口站了許久,符伊年急忙催促他快些進去,“免得遺失了行李物品。”
祝鎔詫異:“你不進嗎?”
符伊年正想說不進了,就看到祝鎔垂下眼聲音也比剛才低了些,“我還以為你是來送我上車的。”
“我……對,沒錯,我來送你離開。”
送你離開,千裡之外,我無聲黑白!
*
今年是七七年,改革開放還沒到來,人們出行需要介紹信,而且火車票也非常難買,有時候甚至要淩晨就到售票窗口去排隊,而排了一整夜等排到自己時票已售罄的情況更是常見。
硬座車票難買,臥鋪更加難買,除了價格高,通常都是有門路的單位和個人才能買到。因此一直到後來改革開放了,人們腰包鼓起來了,出行能買到臥鋪票了,但是很多人依然認為隻有有“身份”的人才能乘坐火車臥鋪。
因此雖然候車室很大很空,但是人並不多,稀稀拉拉地分布在候車廳各處,有坐著的也有躺著的,許是出行一次不容易,也許時長途出行,幾乎每個人都帶了至少兩個李包裹,打眼看去,行李包裹比人還多。
除了乘客,還有幾個穿著藍色製服戴著紅袖箍的工作人員再來回走動,他們眼睛四處看著,邊走邊說“注意財物小心扒手”。
“你的行李在哪兒?”符伊年有些擔憂,“不會被人拿走吧?”
祝鎔搖頭,“放心吧不會的。”
最開始符伊年以為他的意思是行李上有標記,彆人看到就會知道那是解放軍的行李包裹因此不敢輕易偷盜。
結果符伊年跟著他走了幾步來到最裡麵的一排座位,看到了一個麵相稚嫩的年輕戰士,戰士旁邊的地上放著兩隻軍綠色行李袋,才發覺自己真的是想多了。
他說的“不會”,完全是因為有人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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