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京市的老胡同,又長又深,七縱八橫,稍微不注意就走錯了。
上頭天線交錯複雜,底下道路窄窄,路邊還有擺小攤的。
小賣部連著公共廁所。
老太太圍坐在門口石板,一邊擇菜一邊聊家常。
大樹下,老頭子們下棋的下棋,遛鳥的遛鳥。
穿著一身考究鵝黃色套裝裙的柳陌踩著細細的高跟鞋,走的氣喘籲籲。
沒有想到這胡同裡居然還有泥路。
她的鞋跟好幾次陷進去了。
好在身邊司機小肖還有眼色的扶了幾把。
不然她保準要摔的個狗吃屎。
柳陌沒有想到這裡麵車都開不進來,隻能走進來。
早知道這樣,她就不穿這一身了。
嫩鵝黃色的套裝,包臀裙加小西裝領上衣,再加上亮皮的蜜色高跟鞋,顯得她很職業。
但是此刻她走的氣喘籲籲,頭發都有些淩亂,哪裡還有職業的氣息。
“哎,小肖,慢一點,我走不動了。”柳陌一手搭在小肖結實的胳膊上,另一隻手扶著胸,喘著大氣。
昨晚又是生氣又是撒嬌又是那啥,和丈夫折騰了大半夜。
總算哄的讓丈夫同意她把隔壁另外一套四合院買下來。
柳陌之前被新鄰居氣的夠嗆。
一個農民工模樣的人居然敢給她吃閉門羹。
要是以前她忍忍也就過了。
可是現在的她順風順水習慣了,豈是隨便一個路人甲就能輕視的了,不爭饅頭爭口氣,柳陌於是把主意打到自己另外一個鄰居頭上。
原本柳陌沒有動買自己左邊四合院的念想,之前知道那鄰居想賣,但是開的價特彆高,柳陌想晾一晾再說。
陸家有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柳陌還是傾向於能把另外一邊的閒散住客弄走,買那邊的,地盤大,還便宜。
可是這次,把柳陌給氣到了。
就算貴一些。
她也願意。
這個鄰居據說是八旗之後,大京市的老居民。
每天左手拎著個鳥籠遛鳥,右手搓兩個核桃,好管閒事,正事沒有。
柳陌早就打聽過他的住處。
雖然有一個四合院,但他是還是住在老胡同裡。
說那邊熱鬨。
柳陌休息了三茬,終於找到了一顆大樹。
那大樹下一個老漢正對著鳥籠吹口哨。
“呼哩呼哩,啾啾啾……”哨聲變化多樣,老漢嘟著嘴,吹的那個悠長。
“麻煩,打擾了,請問是曹先生嗎?”
正吹口哨吹的投入的老曹扭頭過來。
冷不丁把嘴裡的口水都給噴出來。
柳陌避之不及,感覺還是被噴到了一點。
隻能拿著手絹按了按臉上。
不能用力擦,臉上還有妝。
“哎呀,是柳老板啊,您怎麼來了,您有事直接給我打個電話就行了,我們是鄰居嘛,您給我一個電話,我老曹誰叫隨到,您這是特意來找我,萬一我老伴看到……”老曹一邊說一邊搓著核桃笑嘻嘻的打量著柳陌。
他裡麵穿著一個陳舊的白背心,上頭還有破洞,外麵披一件舊襯衫,胸口露出一大片曬紅的肉。
下身穿著一條棉麻的大褲子,腳上穿著一雙老布鞋的老曹,模樣看著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要不是柳陌早知道他是這德性,簡直會以為遇到騙子了。
電話根本打不通好嗎。
“曹先生,您之前不是在賣房嗎,我是想和您談談您那房子的事情的。”柳陌強忍不適應,讓自己露出優雅大方的笑容。
“來來來,柳老板,咱們坐下說。”老曹伸手把柳陌拉到一邊的石凳坐下。
柳陌看著那臟兮兮的石凳微微皺眉。
還好小肖是有眼色的,迅速的拿出紙巾把石凳擦了一遍。
柳陌那嫩鵝黃色的包臀裙才貼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