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城很少抽煙。
但是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抽。
此刻他拿出了一根煙，老魏連忙給點上了。
如同隱形人一般的生活秘書小秦，默默的收拾了地上的照片，全部撿起來，整整齊齊的擺回桌子上，又默默的消失了。
柳長城抽了一根煙。
冷靜了下來，重新把那些照片鋪開……
照片照的很仔細，甚至有一個螺絲釘的特寫，一個腳掌的特寫，大腳拇指的指甲裡卡著黑泥，都照的清清楚楚的。
所有照片鋪開。
胳膊粗的鋼索，深長的軌道，閃爍的防爆燈，長龍一樣的運煤卡車，高大的樹木，草地上的野花，黝黑壯碩的礦工……
攝影師的拍照水平很不錯，所有照片放在一起，組成了一副令人震撼的畫，讓人莫名的感動。
有一種異樣的美，壯碩，雄偉，美妙，動人。
柳長城越看越激動。
他從這些照片中，聞到了金錢的芬芳，比森林中最古老的樹尖上的嫩茶更有味道，更讓人怦然心動。
如果剛剛開始就是想要，有那麼點意向，那麼現在他是一定要，必須要弄到手，否則他睡覺都不會安寧。
“那個瓶口煤礦的老板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們接觸了感覺如何？”柳長城的手指微微彎曲，敲打著桌麵。
說道這個，老魏臉色有些不自然。
不確定的道：“我們見了兩麵，第一次是一起看他們的礦工表演，很樸素的人，完全沒有什麼印象，第二次，第二次是在井下……”
他從裡麵一堆的照片中，找出了一張煤礦工人麵部特寫的照片。
“這個推煤的礦工就是他們老板？你開什麼玩笑？”柳長城細長的眉毛揚了起來。
老魏羞臊的搖頭，“這個不是，這個是普通工人，這個工人身後的那個，是他們老板……”
柳長城拿著那張照片端詳，那工人身後黑乎乎的，哪裡有人……逗我玩呢！
雖然柳總的辦公室很涼快，可是老魏還是一頭汗水。
他把手裡捏成一團的紙巾，繼續往額頭上擦了擦，汗水沒有擦掉，卻是把紙屑留了一些在額頭上。
“就是他，他們副總說的。”
“這人據說是勞改犯，從西海監獄呆了十幾年才出來，你們就沒有弄到一點有用的消息？”柳長城又忍不住掏了一根煙出來。
老魏看了連忙掏出打火機，想給點煙，柳長城搖了搖手。
隻是看著他。
老魏自己乾脆給自己點了一根煙，歎口氣道：“我這幾天都在調查這個人，要不是知道他有過坐牢的背景，我簡直以為特麼遇到了活雷鋒再世，撿棄嬰，養孤老，給村裡建各種福利設施，同意村民集資入股，連跟派出所關係好的都像是一家人，十裡八村甚至到鎮上，就沒有一個人說他壞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