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以音相識(1 / 2)

出現在赤井秀一身後的男人從昏暗的燈光下慢慢靠近, 棲川鯉探了個小腦袋看過去,竟然是個臉熟的人。

那個在公園裡見過一麵的男人。

“唔?蘇格蘭?”

棲川鯉對這個名字印象超深,畢竟,是用酒名來做稱呼的。

諸伏景光表情淡淡的, 他走到赤井秀一的身邊, 目光在男人的身上停留了一會, 然後轉移到了少女的身上,她穿著顯露腰身的小禮服,手上還保持著把西裝塞回赤井秀一懷裡的動作,諸伏景光閃了閃眸子,側過頭對赤井秀一說道:

“怎麼, 你在欺負小姑娘麼,黑麥?”

棲川鯉和赤井秀一此刻表情有些微妙的同步, 赤井秀一嗤笑道:

“欺負小姑娘?真是失禮啊, 蘇格蘭, 我在你眼裡是這樣的形象麼?”

“黑麥?你不是說你叫諸星大?”

棲川鯉和赤井秀一兩人前後一句,赤井秀一他也側過頭對著棲川鯉說道:

“黑麥, 也是我的名字, 不,應該叫代號。”

“哦?那諸星大是你的真名麼?”

棲川鯉漂亮的眼眸肆意的掃過去, 那隨意的語氣和隨意的話語卻是一針見血的問在了赤井秀一致命的問題上。

諸星大是你的真名麼?

當然不是啊。

赤井秀一勾了勾唇角笑著說道,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這樣對棲川鯉說道:

“當然。”

他以諸星大的身份進入組織, 當然……是他的真名。

“黑麥, 不該說的不要說。”

諸伏景光皺著眉提醒赤井秀一, 他不該在這個少女的麵前提起這種事情, 代號, 名字。

他也有錯, 不該把代號在她麵前稱呼。

赤井秀一玩味的看著諸伏景光表情不耐的樣子,他側頭看向棲川鯉對她笑著說道:

“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麼?”

棲川鯉拉攏著雙眸涼涼的對赤井秀一說道:“有哦,你說我用你的東西還有年齡限製,我覺得我被小看了。”

小姑娘撒氣的表情就算她說自己十八歲了,在赤井秀一看來還像個未成年的小姑娘,她是那種光看外表和眼神裡的光芒就知道是被保護的好好的小姑娘,她肆意的在陽光下生長,根本不適合觸碰他這種靠近黑暗中不存在的人。

但是,赤井秀一估錯了,他眼前的這個小姑娘,確實是被保護的好好的,在陽光下肆意成長的花朵,但是她身邊的環境,卻並不是溫和的環境,也包含著鮮血,黑暗和瘋狂,隻是那群人舍不得用鮮血去澆灌這朵小花,不願意用黑暗裡透下的奢侈的光線去讓她成長,不想將他們的瘋狂影響到她,所以他們收斂著自己,給她快樂成長的一切。

棲川鯉抬起手抓住了赤井秀一胸前垂落的一縷長發,她不輕不重的扯了扯赤井秀一的長發,赤井秀一怔了怔,那張好看有韻味的臉蛋似乎沒想到小姑娘會有這樣的動作,他的眼睛微微睜大,這個表情在一瞬間給這個男人增添了一種鮮活感,好似他放鬆了一瞬間的距離感。

他順著棲川鯉的動作,順從她的拉扯俯下了身子,赤井秀一並不知道,在諸伏景光的眼裡,赤井秀一彎下腰的姿態,有種意外聽話的感覺,順從小姑娘的動作那麼的順其自然,他自己的長發仿佛一根束縛他的鏈條。

這個男人明明是彎腰的動作但是沒有彎下的姿態,可是對著少女的時候微微側頭配合她的動作,像極了被束縛的野獸聽話的樣子。

野性還在,隻是……一時間順從而已。

“……”

諸伏景光表情變化不大,但是眼眸裡閃過一抹淺淡的笑意,倒是沒想到會看到黑麥這幅樣子。

棲川鯉輕扯著赤井秀一的長發,那順手的動作好像在扯男人的領帶一樣,棲川鯉眼睛閃亮又清澈:

“我除了不能喝酒意外,已經是可以做任何事的十八歲了。”

日本法定允許喝酒的年齡是二十歲,但是十八歲已經是成年了。

棲川鯉說完頓了頓,對麵這個家夥名字代號就是酒名,這麼一說,感覺好怪。

“你在小看誰呢,諸星大,我不能用你的什麼東西,你藏起來的那把槍麼?”

棲川鯉轉口換一句話說。

棲川鯉挑了挑眉,這個男人襯衫的褶皺很不一樣,很容易聯想到他身後彆著槍,畢竟鬆田陣平他們彆著槍的樣子她看過無數遍,而且,之前他在儲藏室裡她就看出這個男人不是普通的賓客,也不知道特地混進舞會裡來乾嘛的,但是他不說,她也不會多問,她又不傻,但是小姑娘也是有脾氣的。

“你剛剛沒有立即對阿響開槍,給我時間去告訴他信息,關於這一點,我要謝謝你。”

也不知道這個小姑娘是怎麼可以做到收放自如的,扯著長發一副好像在生氣較真的樣子,嘴巴裡一轉又可以用嬌嗔的語氣道謝,赤井秀一還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小姑娘。

為剛剛他短暫給與她時間的等待對他道謝,明明,那對他隻是微不足道的一會罷了,如果她沒有成功,他最終是會開槍的,她哭都沒用。

但是她這樣認真的道謝,真是小貓爪子在他心上輕輕的抓一下。

“嗬。”

“當然不會小看你,小姑娘。”

赤井秀一抽回了自己被小姑娘扯住的長發,他低笑著:

“隻不過下次,可不要用了一個男人的東西,把另一個男人的東西給丟了,男人的自尊心可是很薄弱的啊。”

而且,那根領帶,是波本的領帶吧。

棲川鯉:“???”

諸伏景光:“???”

棲川鯉張了張嘴,她的聲音有些飄忽:“我也沒用完就丟啊。”

哦,就是之後找了個根繩子特地把人綁起來了,那根領帶用不上了。

“下次加上後綴啦,說我用完就丟,好像我是渣女,我還沒用過你,呸,我就借用了你的領帶而已,又不是槍。”

和成年人講話,怎麼就歧義那麼大,因為是成年人的世界麼?

五條悟和夏油傑也是,說著說著,畫風就不對了。

“嗬,用我的槍,我會更加大方一點。”

“……”

諸伏景光雙手環胸拉攏著雙眼冷冷的看著赤井秀一,有時候他會覺得,黑麥和波本都是那種社交牛逼症,他常常覺得和他們兩個格格不入。

零不是那個樣子的,但是波本是,和女人調情的語氣,讓他歎為觀止,該說不愧是警校第一的水準麼,完全把萩原研二的那種調調學了過來。

但是黑麥更加是和波本不相上下,那張冷峻的表情,帶著似笑非笑的弧度,他獨特的語調和聲線配上他意味深長的語氣,那是一種強烈的反差。

赤井秀一抽回了自己的頭發,他從口袋裡摸出兩個金色的裝置丟給了身後的諸伏景光,諸伏景光接住兩個東西來回看了看:

“這是什麼?”

“不知道。”

“這是管風琴的音栓啊。”

棲川鯉的回答插足兩人之中。

“音栓?”

兩個男人異口同聲,棲川鯉指向演奏正中央的巨大樂器:

“那個呀,管風琴,上麵的音栓。”

說著,棲川鯉表情糾結的補了一句:

“你為什麼會有那個。”

“從那位服務員的身上找到的。”

“????”

棲川鯉張了張嘴不確定的問道:“那也是……引·爆·裝置麼?”

“也許,不過我看不出什麼是觸發點。”

諸伏景光來回研究了一下音栓,他輕輕的晃動了一下音栓,他問著赤井秀一:

“你確定這會是引·爆·裝置麼?”

“之前的一個引·爆·裝置已經避開觸發了,從他的語氣來看,他並不會隻有這麼一個手段。”

所以,從他身上搜出來的這兩根音栓,可能性最大,隻是現在不能去管風琴那裡去確認。

諸伏景光隱晦的看了眼不遠處的棲川鯉,隻見她沒有任何害怕的表情,反而好奇的在等他說出些什麼來,諸伏景光甚至還得到了棲川鯉的示意,小姑娘朝著他努了努嘴:

“快,你知道什麼,快說出個一二三來。”

“……”

諸伏景光有些無奈,他失笑了一聲:“隻是一種猜測,這個音栓的大小,如果要放置炸彈的話,這個大小和長度,最適合的類型是震動型觸發式。”

“=口=!!”

棲川鯉快步走到赤井秀一的麵前,把他口袋裡的那張曲目表給扒拉出來,她直接看剩餘還未演奏的曲目,她的表情變得糾結:

“這兩根音栓,我沒記錯的話,應該強弱音鍵盤上的音栓,接下來的這首,主基調就是管風琴演奏的,如果是你說的震動型觸發的話,絕對是哐哐哐的震動死的。”

棲川鯉的形容非常形象了,除開羽賀響輔突然加入的獨奏外,正常的曲目表中,幾首結束曲中,最需要大篇幅使用管風琴的隻有一首,是劇院魅影。

是一首屬於哥特式舞會的音樂。

但是如果有管風琴的話,這一首就異常的震撼。

“嗡————嗡嗡嗡嗡嗡——”

這雞皮疙瘩會冒出來的音樂響起,棲川鯉整個人顫了顫身子,是管風琴奏響了。

“砰!!!”

被管風琴支配的現場,隱約間的巨響並沒有被人聽到,但是赤井秀一和諸伏景光兩人卻感覺到了遊輪的顫動,那不是管風琴共鳴導致的震動,是船體的輕微搖晃。

是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