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此時穿著普通的居家服依舊坐在少女的沙發上,她要求的清理沙發他倒是給她清理好了,沙發看不見昨天的血跡,又變成原來嶄新的樣子。
他身上的傷不算輕也不算重,隻是不能做劇烈運動,否則傷口還是會撕裂,他此時褪去了波本該符合的氣息,以安室透身份暫時待在棲川鯉的家裡。
早上看著少女穿著青春的校服出門,嘴裡隻叼著一片冷冷的吐司,安室透不由得想著,這個少女獨居著卻不很不會照顧自己呢。
“叮咚——”
門口的門鈴被按響了,安室透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和冷漠,他看著門口的方向,隨即慢慢走向了門口。
“送披薩的。”
門口的人又喊了一聲,安室透輕笑一聲,然後打開了門。
門外是穿著外送工作服的諸伏景光,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然後露出了相似的笑容,安室透快速環視了外麵周圍一圈,沒有異樣之後他讓諸伏景光進門,諸伏景光把手中的披薩盒放在玄關處,安室透打開披薩盒,裡麵是新的手機,新的槍支彈夾和新的文件。
安室透看了一眼就關上盒子,他笑著和好友說道:
“下次請送真的披薩過來,稍微真實一點啊,景。”
諸伏景光失笑著,他拎了拎自己衣服的領口,不是自己的衣服就不是很舒服,他沒好氣的說道:
“一個晚上聯係不到你,現場還有那麼多的血,你再沒有消息,我現在穿的就不是送披薩的衣服,而是去太平間看看有沒有你了。”
現場的出血量讓諸伏景光嚇了一跳,那樣的出血量失血過多會直接導致死亡,安室透的手機已經壞了,人也不見了,他跟著安室透留下的記號去找人,最後隻在另一個小巷裡看到另一攤血跡。
還好今天早上他收到了這家夥的消息,害他擔心一個晚上。
“東西拿到了嗎?”
諸伏景光問道,安室透把口袋裡的硬盤丟給了諸伏景光,硬盤的表麵還殘留著昨天的血跡,可見昨天晚上安室透的行動有多麼的危險。
現在看著安室透穿著居家服的模樣,他露出的鎖骨部分有著繃帶的痕跡,他的嘴角和眼角也有些淤青,諸伏景光手裡拿著硬盤上上下下掃視著安室透的情況,安室透沒有說自己的傷,而是繼續說著自己到手的資料:
“這是我從x那邊拿到的,組織現在有四個紋身,但是無法拚在一起,x的電腦正在自動模擬可以拚出來的圖案,你去給信息組放在資料庫裡識彆。”
組織現在那麼在意極星的紋身,到底是為什麼?紋身裡到底包含著什麼秘密?
“你的傷如何?”
諸伏景光還是擔心安室透的傷,那樣的傷自己處理不去醫院會不會有後遺症?
安室透搖了搖頭,他撩起衣服給諸伏景光看他其中一個傷口說道:
“還好,隻是子彈擦過,傷口不深。”
“……”
諸伏景光挑了挑眉,這家夥以為他認識他多久啊,這幅受了傷不肯說的表情和小時候一模一樣好麼,臉上都是淤青都能理直氣壯的說自己沒打架。
諸伏景光不說話,而是直接掀起安室透的那件居家服,更加看清楚裡麵的傷勢。
“!!!你做什麼!”
安室透抓住諸伏景光的手,完全沒想到這家夥直接動手,諸伏景光輕笑道:
“看看零你到底撒了多少謊。”
“……”
這家夥……
【零,你打架了?】
【當然沒有!】
【你先把嘴角的血擦掉再說這句話啊。】
【可惡。】
【你怎麼又打架了。】
【還不是那群家夥說我頭發顏色。】
【哦,那贏了嗎?】
【當然。】
安室透還是沒有誠實的說出自己的傷口,不過誠實的說出現在的情況:
“放心,休息兩天就好了,問題不大。”
說著,安室透端起手邊的咖啡抿了一口,頗為愜意的樣子,諸伏景光這才慢慢的意識到一件事。
“……零……”
“嗯?”
“這裡是……”
“她的家,那位鯉的家哦。”
兩個男人相互看著對方,他們口中的鯉好像是對上的暗號一般。
棲川鯉。
“……”
“……”
【諸伏景光:嗯,零還不知道我做了什麼吧。】
【安室透:嗯……不能讓景知道昨天的事。】
【棲川鯉:???都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為什麼你們保密的像見不得人?!】
“你已經放鬆到開始喝咖啡了麼?”
諸伏景光忍不住笑了出來,看著這樣的零,總感覺有些特彆,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這樣放鬆的降穀零了,從他們一起臥底進組織之後,零的身上披了一層安室透的偽裝,又披了一層波本的偽裝,死死的埋藏住關於降穀零的一切,零潛入的比他要深,深入黑暗時的波本,有時候他都會擔心。
但是現在……穿著普通的居家服,喝著香醇的咖啡,頗有心情的叫了一份披薩,這樣日常的降穀零,是他好久沒有見到的,是他懷念的。
“啊,這個雖然是速溶咖啡,但是味道很香啊。”
安室透誇的莫名的真誠,那張帥氣的臉蛋似乎不適合當臥底,而是當一個帥氣的咖啡店店員。
“受傷了還喝咖啡。”
諸伏景光一副拿安室透沒辦法的語氣:“你該多吃點紅豆湯補血。”
“???”
安室透蒙了一下,還有這種說法?
被諸伏景光提起這個話題,他感覺真的有些餓了,從昨天晚上開始到現在就沒吃過飯了,用棲川鯉的話來說,昨天給他的最後一份便當也給狗吃了。
“景。”
“?怎麼了?”
“我餓了。”
諸伏景光納悶的歪了歪頭:“難不成你還想讓我給你做飯????”
安室透無辜的也歪了歪頭:“不可以嗎?”
諸伏景光一時間被自己的好友給氣笑了,他辛辛苦苦偷偷摸摸小心翼翼的上門來找他是乾嘛的!上門給這家夥做飯的!?
“這還不是你家呢,你一副主人的語氣怎麼回事?”
安室透聳了聳肩,他挑著眉反問道:“不是你自己和愛爾蘭說的麼,她是我們倆養的小貓,我現在在我的小貓家而已。”
他還沒找他算賬呢,害他差點圓不了謊。
諸伏景光這才感覺到這種奇怪的感覺的來源,是的,是安室透這家夥太一副主人的姿態了,居家服,手中的咖啡,合腳的拖鞋,好像安室透是待在自己的公寓裡一樣,諸伏景光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我倒是覺得,你更像是她養的小貓了。”
“噗……”
安室透口中的咖啡差點噴出來。
【乖乖等我回來哦。】
【糟糕。】
安室透那明明是古銅色的皮膚,臉上又泛起了紅暈。
坐在陽台欄杆上的男人,並不是朝內坐著,而是朝外坐著,歐式的環形欄杆白天的時候或許會非常漂亮,但是此刻夜晚時分,就顯得森然,欄杆冰冷。
男人的耳朵裡塞著無線的通訊耳機,他笑著仰望著夜空中的月亮,好似月光的銀輝和男人的白發相互映照著光芒,他身後的大廳裡有多麼的熱鬨,他此刻身處的地方就多麼的冷清。
“呀,今晚的月亮不錯嘛,很適合舞會呢。”
男人明明帶著眼罩,竟然誇獎著月亮的美麗。
五條悟穿著黑色的西裝,裡麵深藍的襯衫似乎顯得他身上的寒意更重了,五條悟的那隻大長腿在空中蕩啊蕩,看著這麼孩子氣的動作在五條悟的身上都不違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角的笑意加深:
“呀,這種場合,鯉醬會更喜歡的吧,舞會派對~”
耳機另一頭的夏油傑傳來一聲低笑:“不能帶她來就彆感歎,被她知道的話,可是會生氣的。”
五條悟說的沒錯,像這樣熱鬨的舞會棲川鯉確實喜歡,當然最主要的是舞會上的點心讓少女喜歡,想著,五條悟叉了一口碟子裡的小蛋糕,他一口咬下,聲音變得悶悶的:
“唔,這個蛋糕也好吃,鯉醬也會喜歡的吧。”
“是的,這是鯉醬一直想吃的下午茶,你背著她偷吃,她絕對生氣。”
夏油傑在那頭一邊工作著,一邊附和著五條悟的咕噥,就算看不到五條悟,他都能猜出自己的這位好友在乾嘛。
劃水。
五條悟一直很忙,好似從來不停歇一樣,但是他出任務的時候卻也會劃水,就比如,不需要他出場的時候他就會懈怠罷工。
“唔,結束後給鯉醬打包帶點回去吧~好久沒見到她了呢,不知道還在生氣嘛~”
打從上一次他們的關係變化之後,就沒有時間再見了呢。
夏油傑似乎也想到了五條悟想到的事,不過男人很實在的問著五條悟說道:
“如果還生氣呢?”
“當然要哄啊。”
“如果不生氣呢?”
“當然繼續親親啊。”
“……”
五條悟說的那麼理直氣壯,這一點,真的和棲川鯉如出一轍,他好像一點都不擔心這其中複雜的關係和糾結的心理轉變,他隻在意兩個最簡單又最直白的點。
棲川鯉喜不喜歡。
棲川鯉想要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