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沒有什麼娛樂方式的戰國時代,中原神覺得自己是度日如年,他一隻手拿著沾著朱砂的毛筆一隻手托腮目光渙散地頂著自己桌上的那張半成品,這幾天在母親的教導下,他勉勉強強發掘出了自己的畫符天賦,但最終成品卻和母親那種行雲流水一筆畫成如流雲般賞心悅目的符籙截然不同。

母親那種他畫不出來,磕磕絆絆成了也不成效率。

但是按部就班的寫字然後注入靈力卻能夠成,並且效果就是所寫出的字義,寫‘淨化’,效果就是淨化,寫‘酒’丟進水裡,就能點水成酒,以此類推,中原神甚至不需要嚴格的用紙作為媒介,隻要是字能寫上去就可以,不過這一點放在母親身上亦是如此,但媒介質量越高,效果耐久也就越好。

中原神垮著一張臉,他一點都不開心,手裡的朱砂筆惡狠狠地向著那張半成品戳下去,然後淡淡看向房間外,拉門大敞開,可以依稀聽見遠客的交談聲,以他敏銳的五感還能聽見上田城主的朗朗笑聲,聽著就能感受到他的開心。

接塵宴是今天嗎?

“無聊——”中原神氣鼓鼓地趴在桌上,這比他天天上課還無聊,身邊沒有一個能稍微聊一下的玩伴,那些小孩子看見他就跟見了鬼似的,因為中原神太特殊了,他擁有的強大能力和表現出的好戰心根本不是這個年齡段孩子應該有的。

可那是他的錯嗎?

中原神揉了揉自己的臉,眉頭微蹙,是他的表情太凶了太冷了?不會啊,學校裡的那些女孩子可喜歡看他了,哪怕他一直板著臉,千代姬君也可喜歡他了。

重要的是,母親總是會誇他乖巧可愛又禮貌懂事,中原神能夠感覺到那是母親的真心誇讚——所以肯定不是他的問題。

不管怎麼說,出去走走總比一直在房間裡待著要有意思多了。

走出去沒兩步,中原神就再次聞到了那股刺鼻難聞的臭味,他清楚中原中也哪怕也意識到了不速之客的存在也不會有什麼額外舉動,反而是會更加警惕的待在巫眠身邊,這樣他倒也沒什麼後顧之憂,直接循著氣味找了過去,這時不時就來光臨的城主家的‘客人’煩得要死,能斬草除根最好不過。

他早就想要宰了那家夥了,希望這次這個煩人的家夥不要一察覺到什麼風吹草動就溜之大吉。

“啊啊啊——!!!”

女孩子的尖叫聲讓中原神腳步一頓,眼裡流露出幾分不耐的凶光,腳尖一轉就往傳來尖叫聲的方向趕去。

十幾隻比尋常馬蜂都要大幾倍的毒蟲圍著那個手裡拿著紅色手鞠球的女孩,銳利的尖刺已然毫不留情地刺了過去。

又是這群毒蟲!

中原神很想直接一個重力球丟過去,但為了不誤傷到小女孩,他還是選擇了更加柔和的手段,他鈷藍色的眸子隨著心念,瞳孔邊緣浮現出一圈紅紋。

——重力操縱!

一瞬間,這幾十隻毒蟲便好似被無形的手掌摁在了大地上,被剝奪了飛翔的權利,被深紅色的光包裹起來的它們仍舊如本能般扇動著自己已經殘缺的翅翼,但很顯然也是無濟於事,甚至在看不見的巨力下被碾壓成碎塊。

姬發的粉衣小女孩手腳還軟著,她烏黑的頭發在發梢漸變成了漂亮的薄荷綠,這樣發色很是特彆,精致漂亮的小女孩還帶著嬰兒肥的可愛小臉蛋煞白煞白的,她沒想到自己隻是撿個球,居然會發現這些可怕的大蟲子,還被圍了起來,年僅三歲的她對世間的一切都還是懵懵懂懂的,但在這個世道已經明白了何為‘生死’。

如果沒有這個小哥哥救她,她一定會死的,再也見不到母親,再也吃不到好吃的點心,還會變得臭臭的醜醜的。

中原神今年也不過六歲,但很多時候他的表現總是會讓人不小心遺忘他的年紀,而在關鍵時刻如同救星一般出現並展現出可靠實力的他在這一刻,毋庸置疑成為了這個女孩心目中的再世英雄。

“宴會馬上就要開席了,你跟哪家來的。”中原神走到小女孩身邊蹲下來,毒蟲死透後他瞳孔周圍的那圈紅紋就淡去了,隻餘下汪洋大海般深邃卻又透著清澈感的藍,“你一個人?”

小女孩看著這雙異於常人的藍眸卻沒有感覺到一點點害怕,反倒是安心了下來,對方雖然有些冷硬但毫無疑問是帶著關切的話語讓餘驚未退的她頓時眼裡開始冒起了金豆子。

“嗚哇啊啊啊啊啊——”

中原神:!!!

他可沒有欺負這小姑娘!絕對沒有!!!難道是剛剛他碾死毒蟲的樣子還是嚇到她了?應該啊!

“喂喂喂,彆哭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欺負了你。”中原神不知所措,甚至有些手足無措。

小女孩丟開了手裡的手鞠球,撲進中原神懷裡,埋頭釋放著自己先前的恐懼,哭著哭著就開始打嗝起來,中原神歎了口氣,乾脆盤腿坐了下來,一隻手拍著小女孩的背讓她不要把自己給哭著哭著就因為上氣不接下氣把自己給噎死了一隻手手肘抵著膝蓋手托腮,表情有些生無可戀。

事實證明,人體占比大部分都是水分的人一旦放肆大哭起來,那簡直就跟眼裡裝了一條河似的,一開閘眼淚就能連著一個小時流個不停。

小女孩把自己眼睛哭腫了,活像是被馬蜂紮了似的,她一抬頭,中原神差點忍不住笑出來,咳了咳緩了一下克製住了,母親對哄他的時候說的“哭多了就不可愛了”還真是對的。

中原神的表現讓小女孩臊紅了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一定不好看,還很搞笑。

“請、請不要取笑我……”小女孩低著頭擦眼睛,弱弱地出聲道。

“沒,能自己走嗎?”中原神站起來,把自己已經被哭濕了一塊的紅色羽織脫下披到小女孩身上來遮擋她那漂亮的粉色和服上先前因為嚇倒在地上而沾上的汙塊,順帶揪起羽織的袖角示意她拿著個擦眼淚。

小女孩接過袖子輕輕把臉上的淚痕和眼睛都擦了一下,低著頭還是不敢抬頭,她手腳還是軟得厲害,一部分是被嚇的,一部分是被她自己哭的。

中原神打橫抱起小女孩,小女孩這樣子也沒辦法去參加什麼宴席了,彆說是吃東西賞花,就是眼睛全睜開都難,想到這裡,他就有點忍不住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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