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飄進來一片落葉,她撿起來捏著葉柄轉了轉,放在右眼前,右邊視野被遮擋成一片透光的綠。
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徐峰會是她的“一葉障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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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易近風跟許林、張婉妍在麋鹿酒吧。
易近風靠在沙發背上,搭起一條胳膊,動感的音樂仿佛沒有一絲一毫鑽進他的耳裡,他意興闌珊地來回轉動著右手酒杯裡橙黃的威士忌,突然問:“你們說怎樣才能挽回一個人?”
不用聽就知道他說的是誰,張婉妍不服氣:“就這麼一個女人,你還惦記著乾什麼?”
許林沒說話。因為他覺得從情勢判斷,很難。可他作為易近風朋友,又受過易近風的照顧,不好直說。
可易近風神情懨懨的,從上次劉美虞的婚禮後回來,他就一直沒什麼太高興的情緒。
張婉妍早就看不慣他半死不活的樣子,提出建議:“你就說你得了癌症。”
等到易近風的視線望過來,她說:“你要是得了癌症快死了,她願意回到你身邊,就證明她還算愛你。要是不回來,那這種女人,你也不用再想了。”
音樂依然在躁動。
許林靜默地盯著易近風,心想:易哥該不會真有這種想法吧?
易近風拿起放在沙發扶手上的白西裝外套,突然起身:“我出去走走。”
說是走走,易近風突然覺得音樂聒噪,直接離開了酒吧。
尤心心在尤誌那吃了一頓午飯,傍晚時分開車回去,在小區樓底下停車時掃見了易近風背影的輪廓。
他正在彎腰對著灌木叢,捏著凍乾喂一隻黃流浪貓。
尤心心下車,停到他身後:“你既然對貓毛過敏,為什麼還要喂貓?”
易近風回過頭,見是她:“我本來想用凍乾誘騙貓貓出來。不過看你關了窗,它應該出不來了。又不想浪費,乾脆喂流浪貓。”
他說著將凍乾放到乾淨的花間石板上,起身麵對尤心心。
“我爸說你去找了他。”
“嗯。”
易近風抬頭問:“心,你現在還聞得到我身上的煙味嗎?”
“聞得到。”
“我隻是來之前在車裡抽了一支薄荷煙,你也聞得到?”
“聞得到。你一直抽這種煙。”
易近風忽然笑了笑:“原來哪怕我抽的是煙味最淡的你都聞得出來,這麼多年,你也一樣能聞得到我身上其他女人的味道。”
“你也不太掩飾。”尤心心回答。
“是。沒有掩飾。好像我一直默認你不介意。從來沒想過,原來你介意。”
易近風垂下眸幾秒,又說:“我在監獄的時候一直想,為什麼你不來看我,後來從許林那裡知道你跟徐峰在一起,我反而開心。因為我以為你是因為尤誌的公司跟他在一起,所以你不好意思麵對我。”
“從我爸把我叫過去,讓我幫他坐牢時,我就意識到,原來這世上沒有全心全意的愛。人都是自私的,而我也很自私,自私得一直沒有去明確你的感受。”
易近風脫下手上用來隔絕貓毛的一次性塑料手套,扔進了旁側的垃圾桶。
站在垃圾桶邊的側影。
他很少這樣剖白自己,尤心心靜靜聽他說。
傍晚夕陽下,灌木從前,易近風回過身:“張婉妍給我出主意,說告訴你得了癌症,看看你會不會回到我身邊。我不想騙你。而且我認為,就算我說了,你也不一定會回到我身邊,對嗎?”
他像是期待什麼。
尤心心凝視著他眼眸裡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