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心魔生(2 / 2)

胡顯噎住,他說:“你是在嘲諷我嗎?”

“沒有……”

“煉氣七層很高嗎?”

“挺高的。”他誠懇。

胡顯顏色稍好看,然後問他,“你現在什麼修為了?”

雲徙自我估量,“剛剛築基中期吧。”

胡顯表情裂開,直接破了大防,他聲音忍不住尖銳,“你不是剛升?”

“是啊,剛升。”

“那你就築基中期,你匡我?”

雲徙沉默。

“我知道了。”胡顯自我安慰,“你是妖怪,肯定有特殊法門,其他人都沒雷劫。”

“一定是這樣。”他恍恍惚惚地走了。

“走吧,師弟。”早已等候的內門弟子,帶他乘坐靈舟。

“我叫陸瑜,住在青荇院,你如果有事不懂可以傳信問我。”陸瑜說,“這兩天暫時不會安排你任務,你先去六行堂報道。”

眾生門內有三個學堂。

三知、六行、九問。

知行合一,問天問地。

他囑咐著雲徙升為內門弟子要做的事。

“是。”雲徙答了,一一記下。

剛降落,就有個人影飛快迎上來。

“好兄弟,你可算升上來了!”一個年輕修士攬住他的肩膀。

“子楚?”陸瑜皺眉,“你不上課,怎麼在這裡。”

“我請假了。”王言揮揮手,“你走吧,我帶他去住院。”

“你?”

“放心交給我。”王言拍拍胸脯。

拉著雲徙走。

陸瑜猶豫,站在原地沒動。

“陸瑜那家夥是個糾學,你以後要是逃課溜號摸魚什麼的繞著他點走,這家夥不講情麵的。”

剛沒走多遠,他就吐槽起來。

雲徙把他手扯下,王言對他的冷淡不以為意。

“不過你是最守規矩的,應該不至於落在他手裡。”

王言絮絮叨叨,突然湊過來,“哎,你有福了!”

雲徙耐心問,“什麼福?”

“豔福啊!”他搗了搗雲徙的肩膀,“我聽說東邊山上院落太古舊,要改遷,有些弟子要先搬過來住。哥哥幫你打聽過了,其中一個就安排在你這裡了,是個女修!”

王言雙眼放光。

雲徙一臉不為所動,權當沒聽見。

內門弟子院子有四進。

“你倒是給點反應啊!”

“哦。”

王言挫敗,“美女哎!同屋哎!你就不想著花前月下發生點什麼?”

“你都沒見過,怎麼知道是美女?”雲徙問。

“那都說是。”

“眼見為實,再說是不是美女,我都沒興趣。”

王言吊兒郎當,“喂,我說少斂弟,你總不會想抱著你的那杆槍過一生吧?”

雲徙少聞逸事,不知話裡的葷意。

他反問,“那不然抱什麼?”

王言無語,“非要哥哥說的這麼直白嗎?要軟白的,水靈的,活生生的!”

“我有絲絲了。”

“啊?沒聽說啊,外門的?”王言感興趣。

“不是。”

“南疆的。”

雲徙想了想,嗯了一聲。

“漂不漂亮啊?”

“漂亮。”

“好啊,哪天帶出來見見,沒想到你小子藏著掖著,還挺會暗度成倉。”

“它不愛見人。”

“性子害羞?”

“嗯。”

“到哪兒一步了?”

“它在我懷裡睡過。”

“什麼?都睡過了!”王言大驚失色。

雲徙在胸口比劃,“窩在這裡,很溫暖,可惜它回去了。”

王言覺出不對,“絲絲到底是什麼?”

“是一條蛇。”

王言:“……”

雲徙說:“你說白,軟,活生生,水靈靈,絲絲是一條白蛇,很軟,很白,眼睛紅紅的,很漂亮。”

王言:“……”

“隨你了。”王言眼神若死,放棄說動他了,吐槽,“你是還沒開竅啊。”

兩人走進院子裡。

雲徙摸了儲物袋,想到自己丟失的儲物袋,他眼神暗了暗,他沒有跟雲朝昭說這件事。

總有一天,他會自己拿回來的。

他拿出鐵鍬開始挖坑。

王言:“等等等等,哪有一住進來什麼事不乾先挖坑的。”他說完眼神驚恐,雙手捂胸,“你不會是想殺人滅口,活埋了我吧!”

雲徙抬眸,頗為無語。

“我為何要殺你?”

“也許你聽到了我偷偷叫你悶棍?”

雲徙沒理他的自導自演,從價值不菲的芥子盒拿出了一顆長勢很好的桃樹。

“我去!你怎麼把它也帶來了?”

王言瞪掉眼睛,“我是親眼看著你把它從小樹苗栽種起來的,有空就澆水,鬆土,還買靈肥伺候。其實你和這顆桃樹才是真愛吧?它是不是會長出一個桃花仙子來?”

“這就是顆普通的靈桃樹。”雲徙說。

“你看我的眼神,”王言用食指和中指對著自己,“我不信。你要不說,我哪天就把它偷偷挖走!”

無法,雲徙隻好透露一部分實情。

“……它是我吃過的桃核,很重要的人送給我的,因為不想扔就種下了。”

“哦~”王言過來幫忙,扶住樹順便問,“我看你孤零零的,也沒旁的人,難不成是盈心送的?”

“不是。”他否認。

“那就是明華仙子了!?聽聞她喜歡桃花。”他一臉向往,“真羨慕你能見到傳說中的美人。”

“也不是。”

“那還能有誰?總不能是,”王言異想天開,“是雲靈仙尊吧?”

雲徙忍不住問,“你怎麼不猜旁人,孔若師兄呢?”

“啊?”他嘖了一聲,“一定是個女修啊。”

“為什麼你這麼肯定?”雲徙還是不解。

王言看著他,突然笑起來,搖頭晃腦地說,“哎,這你就不懂了吧,想知道啊,那你就先告訴我啊~”

茁壯成長的桃樹有著豐滿的樹冠,枝葉下蔭涼肅肅,為院子點妝,而不過分孤調。

“喝不喝酒?”王言問。

“不喝。”

“你真無趣,酒都不喝,還好我還帶了瓜。”

王言送了把搖椅,刳瓜取瓤,分而食之。

“哎,我的假期過去了。”王言擦擦嘴走了,“彆忘了和我組隊啊。”

雲徙輕嗯一聲。

他如此積極就是為了這個事吧。

他出了門。雲徙正要收拾,他又冒回來一個頭,賊頭賊腦問,“不會真是雲靈仙尊吧?”

雲徙頓住,賞他個瓜皮。

他立刻縮回頭。

雲徙正用法術收拾了狼藉。

異變突生。

“你不會以為自己能一直當個小可憐吧?”

趙二八的聲音出現。

他神情微變,看向自己的手腕,那裡長出來一隻邪惡的眼睛和一張嘴。

聲音就是從那張嘴裡發出的。

“小怪物,我們又見麵了。”

雲徙立即拔劍,毫不猶豫地橫在手腕上。

那眼睛和嘴巴立刻消失,變成了塊藍色寶石。

他刺入皮膚中,要把它挖出來。

刹那疼痛的冷汗不停,可是隻要割下來,轉瞬它就重新長了回來,就連傷口都複合如初。

嘴巴重新出現。

它一張一合,“沒用的,我們已經長到一塊了,你殺不死我,除非你殺死自己。”

“你想奪舍我。”雲徙說。

“奪舍?哈哈哈哈,當然不是,”那隻漆黑的眼睛轉動著顯露邪惡,“是融合,不分你我的融合。”

雲徙無法接受自己的身體裡存在這樣醜陋邪惡的東西。

他麵無表情,“那我們就一起去死好了。”

他拔劍捅向自己。

劍拔出來,身體的漏洞被迅速修補。

“小怪物,我要教你的第一件事,那就是活下去,隻有自私自利的活著,才能獲得心中所求。”

“我不是怪物。”

“看看你自己,你不是怪物……還能是什麼?”

他身體被濃鬱黑死之氣修補,手上突然冒出一種粘稠的黑色液漿,一滴滴落在地上,草葉迅速枯竭。

“這是我的力量,也是你失去的力量,現在它回來了,我們可以破壞所有,你應該回到你的正途了。”

黑漿外擴,同時也在他身上蔓延。

必須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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