樁樁件件,都是不得不考慮的事情。
因而王老夫人原本已經有些傾向裴家這門親事的念頭,忽而又被拉了回來,神色間略有擔憂的看著薑時願就說道。
“阿念,此事你怎麼看?漢州裴家這門親,你想結嗎?”
薑時願從未想過這事會發展到這般地步,起初她在知道了凝香丸乃是裴家表兄送來的消息後,她確實很感動。
但感動不代表她就要以身相許。
活了兩世,她對這些婚娶並沒有什麼期盼的念頭,畢竟病症擺在那兒,能不能活了超過上一世,都還是個問題,且這裴家表兄也是個朝不保夕的。
薑時願就怕自己即便是應下了這門親,也未見得能與他過什麼長廂廝守的日子,因而便搖了搖頭,眼神堅定的回了一句。
“孫女不想嫁,遠不遠的都還是二話,我的病乃是避不開的話題,能活多少日子也不知道,若是真嫁過去了,豈不是占了嫡長媳的位子卻無所作為嗎?裴家不會允準的,屆時還會牽連出不少麻煩事,裴家表兄現在對我或許有些情份在,但一旦牽扯到家族利益裡頭,他也會被裹挾的。”
她的話一出,舅母裴氏也是隻得歎息一聲。
“阿念說的有道理,即便是我兄嫂不在乎,子謖不在乎,還有的是族中的耆老要乾涉,長房一脈雖然掌權頗多,但始終做不到一家獨大的,因此族人們的意見不可能完全罔顧。”
“舅母說的是,既然如此,那阿念嫁過去也是委屈的很,算了,舅母還是再看看其他的人家吧,裴家表兄這門親好歸好,但阿念高攀不上。”
薑時願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絲毫的怨懟和委屈,隻是將事實儘數說了明白,因而眾人也就懂了她的心意,便不再強求。
其中二表哥王寬和三表哥王宏都是站在裴子謖一方的,因而他們盼著這樁親事能成,但眼前擺出來的問題,非他們之力能解決的,因此隻能默默按下心中的那點念頭,再多的也說不了了。
哎。
二人都頭疼的很,他們與裴子謖走的最近。
當然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性子,難得對一人如此上心卻要被拒,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好結果的,因此對看一眼,覺得還是去尋些好酒和烈馬準備著吧,彆到時候叫他攪翻了這西京城的天才是。
“既然阿念心意已決,那這事便我去說吧,子謖剛毅執拗但不是個混人,他會想明白的。”
長兄王宿開口直言道,其餘眾人也沒有反對。
“我陪夫君去說吧,有些事,婦人開口或許更妥善些。”
他們夫婦未來是要撐起文淵侯府的人,所以既然遇著事情了,理當是他們去處理的,因此王老夫人也是眼露欣賞的就說了一句。
“行,你們夫婦去說,彆傷了和氣明白嗎?”
“祖母放心,孫媳明白。”
待眾人皆從玉華院散去之後,薑時願仍舊陪在王老夫人身邊,默默的靠在她老人家的膝蓋上,一如小時候撒嬌一般,老夫人有一搭沒一搭的拍著她的背,語氣也較平時更柔軟了些。
“哎,從前盼著你能快快長大,如今竟覺得長大了也心煩,這些事情你總歸是要去麵對的,外祖母就是再疼你,也不可能替你過一輩子,所以今日的你很好,把事情掰開揉碎了來說,真誠不拖遝又正中事情的要害處,瞧你這般清醒,外祖母也就放心了,我的小阿念終究是長成大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