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步桐睡了個舒服的懶覺,便懶在院子裡曬太陽。
“小姐可要移到廊下去?”春桃端來茶水,蹲在一旁看著躺在樹下假寐的步桐,“外麵的日頭有些曬人了。”
步桐開口,輕聲拒絕,
“今日的天氣可是真好啊,暖和又沒有風,若不趁機曬曬太陽,再過半月可就沒有這樣的日子了。”
春桃突然起身,“見過公子。”
步桐沒有移動半分,依舊閉著眼睛舒服得像隻偷懶的小貓,慵懶舒適,
“兄長回來了?”
步易陽把官帽隨手扔在石桌上,坐在旁側的石凳上,眼神放空一片,
“你可會享受,今日陛下當真是生了大氣,早朝之上摔了茶盞,扔了手珠砸得六殿下額上都破了。”
步易陽這話說得時候是帶著些許疲倦和無奈的,步桐睜眼,看著身邊的哥哥,
“兄長可是在擔憂今後的朝局?”
步易陽悠悠歎出一口氣,“隻是覺得風雨已起,有些疲倦罷了。”
步桐起身,
“讓我猜猜,陛下看了玄霖遞上去的人證物證,便當著文武百官的麵朝穆禾荃發怒了?”
步易陽“嗯”了一聲。
步桐揉著自己的眼睛,
“玄霖如何計劃下一步?”
步易陽惆悵時間正式結束,回神毫不客氣地斜了步桐一眼,“你為什麼會覺得他要告訴我這些?”
步桐托腮,
“因為玄霖會想要告訴我,而且兄長下朝回府,朝服都沒有退下,便先來了我的院子。”
步易陽滿臉無奈,“是,湯玄霖讓我告訴你,他下朝後會把賈晨供述的一應事,全部上訴陛下。”
步桐一臉的風輕雲淡,
“看來我們的這位一向佳名在外的六殿下,前程大約到這裡了,陛下可有怪罪東國公?”
步易陽搖頭,“東國公今日未曾上朝,怕是私下會去尋陛下的。”
東國公是陛下身邊的老臣,自恃在陛下心中分量頗重,與其在陛下盛怒之下會遭遇責難,倒不如私底下去跟前求情,或許陛下冷靜下來想起曾經的舊情,並不會對他如何。
“好精明的打算啊,不過如今倒也不好奇東國公會如何,時日還長,總會解決這些人的,眼下真的很好奇,穆禾荃會是怎樣的下場?”
步易陽突然覺得眼前的妹妹很是陌生,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在這個人分明就站在自己麵前,卻覺得隔得很是遙遠,那樣不真實,
“桐兒,你變了很多。”
步桐沒有之前擔心被發現的慌亂,反而很是從容地看著步易陽,
“兄長是想不通桐兒為何這般厭惡穆禾荃嗎?”
步易陽突然起身擺擺手,“罷了,左右他也算不得人如其表,害死了榆兒,還想要狗急跳牆派出死士刺殺,此行此舉,實不算良君人選,我隻是回府稍作更衣,陛下召集所有大臣,似是有旨意宣讀,這便回去了。”
步桐跟著起身,
“正巧今日打算入宮去給姨母請安,嫂嫂可要一起去嗎?”
……
貴妃宮中,戚貴妃看著身邊兩個安安靜靜喝著茶的女孩子,笑得溫婉柔和,
“你們兩個小孩子,怎的今日想起來瞧瞧我了?”
步桐笑得撒嬌可愛,
“近日父親多忙碌,我們難得自由些。”
戚貴妃聞言很是理解地撅嘴,顯得格外可愛,“你們那個迂腐固執的父親,也就隻有我家的三妹瞧著喜歡,刻板又守舊,真不知道哪裡好。”
步桐和白芍藥低頭偷笑,戚貴妃瞧著白芍藥笑得格外明媚,“咱們這幾家的孩子,我是最喜愛芍藥的,少有的文靜識禮,又知書通文,那是旁的貴家小姐比不得的。”
步桐在一旁笑嘻嘻地吃著果子,心裡竟然沒有絲毫的不悅,甚至很是得意的模樣,
“姨母說的對,我家嫂嫂那可是這京都城裡有名的才女呢,也不知我家的兄長如何本事,竟將她娶回了府上。”
白芍藥被說得微微紅了臉,笑著剜了步桐一眼,這才對著戚貴妃微微行禮,“貴妃娘娘謬讚了,芍藥不過一平俗婦人,遇著易陽瞧得上我罷了。”
戚夫人對於這明顯奉承的話還是很開懷的,直誇白芍藥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