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禾炆馬上聽到了重點,“府上事物多,怎麼,兩位步大人回府上召集了什麼人議事嗎?不是早已經定下,隻等戶部撥銀了嗎!”
步桐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看著穆禾炆的身子正擋在自己麵前,便眼神狡黠地一轉,
“殿下多慮了,出兵撥款,本就是應當之事。”
穆禾炆看著步桐停頓了三秒,“你可是知道了什麼?”
春桃在旁看著不遠處猶豫想要上前的百姓,再次使出鬼哭狼嚎的模樣,“三殿下您放手啊,我家郡主娘娘方才大病初愈,身子弱得很,怎麼經得起這般?”
穆禾炆莫名看了春桃一眼,“嚎什麼呢,本殿扶她起身便是。”
說著伸手環住步桐的胳膊便一把把她帶了起來。”
習武帶兵之人本就身體強健,步桐不過是個17歲的小丫頭,如此便猛的一下如同小雞仔一樣被甩了起來,起身的瞬間一手按住穆禾炆的手臂,低聲說了一句,
“對不住了,三殿下。”
穆禾炆瞳孔震驚的同時,步桐已然借著這股力量甩開他的牽製像一隻沙袋般摔了出去,重重地摔到了北國公府門口一側的石獅子上。
手臂、肩膀被石獅上的石棱重重磕破,腦袋也正碰到的石獅腿上,頓時眼冒金星、天旋地轉。
“你做什麼!”春桃的大嗓門生怕不遠處的人們聽不到,上前來一把把愣住的穆禾炆推到一邊去,“小姐,小姐您怎麼樣了?”
正巧北國公府的大門這邊打開,一個聲如洪鐘的熟悉聲調響起,“做什麼呢?!”
步桐抬眼看去,一身玄色長衫的白葉正急匆匆地跑下來,急切地詢問道,“桐兒怎樣了?”
身側春桃的哭訴,百姓們的嘈雜聲也越來越近,步桐終於放下了心,沉沉睡去。
再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然暗了,步桐隱約看到床榻旁的屏風後頭似是人頭攢動,隨即低低出聲,
“春桃……”
“小姐,春桃在呢,”一個胖乎乎的身影很快出現撲過來,湊到步桐耳邊,微不可察地說道,“小姐,成了。”
話音剛落,眾人紛紛這方近前來,步庭雲和白葉走在最前頭,滿眼都是真真切切的心疼,“桐兒如何了?”
步桐摔倒的時候,自己掌握了力道,身上的皮外傷雖然無傷大礙,但確實是疼的,隨即可憐兮兮地淚目著大眼睛看著兩人,哭腔楚楚可憐,
“父親,大伯,桐兒疼……”
步庭雲起身大手一揮,怒氣衝天的模樣,
“枉我步家滿門效忠陛下,唯有一女如今竟遭此橫禍,長安,出去告訴三殿下,莫要候著了,我家桐兒如今傷得厲害,為父要帶她回家去養病!”
“二弟,二弟,”白葉伸手摸摸步桐的頭趕忙去攔,“內內外外這麼多下人呢,你這僭越之言被傳出去可怎麼是好,那畢竟是三殿下,你且回來守著桐兒,先消消氣。”
步庭雲不客氣地打開他的手,徑直走出屏風去,
“這若是芍藥平白遭此,大哥斷也不會好生在那裡坐著喝茶罷!長安你尚站在那裡做什麼?出去告訴三殿下,待到日後陛下身子好轉,老臣還要同他去禦前理論呢!”
白葉趕忙跟出去勸解著。
長安應聲似是出去了,門口突然出現一個熟悉的聲音,
“這是怎麼了?三哥怎的惹了南國公大人這般生氣,他一向都是直來直去的性子,斷不會故意傷害誰,這中恐是有誤會,父皇還在病重,大人若是不平,在下願意從中調解。”
步庭雲的聲音絲毫沒有退讓,“四殿下來的正好,不知我家小女最近這是怎麼了,先是替四皇妃接生操持,殫精竭慮昏睡了十多日,如今剛能起身,不過出來到她大伯地上串門的功夫,不知哪裡得罪了三殿下,竟當街打暈小女,我家桐兒再怎麼,也是陛下親封的昌平郡主,怎容這般欺淩?!”
穆禾笙走近屏風,
“多謝郡主出手相助我家夫人之恩,最近國事繁忙還沒來的及道謝,郡主鳳體尚且安康否?”
步桐跟一旁的春桃對視一眼,這才輕弱開口,
“讓殿下掛懷了,不過是些皮肉傷罷了。”
門口傳來清晰的開門聲,屋內亂糟糟的聲音頓時變得悄然無聲,步易陽的聲音突然傳來,
“四殿下、父親、嶽丈,門外的百姓越來越多,實在是按不下去了。”
白葉開口道,“湯大人,如今正是局勢複雜的時候,切不可在百姓中引發騷亂,還要辛苦東廠的錦衣衛了。”
原是湯玄霖同步易陽一道進門來了,難關氣氛瞬間冷了許多,步桐摸著裹著厚厚繃帶的胳膊,耳邊傳來湯玄霖的聲音,
“北國公大人,臣下自知該當如此,隻是如今百姓們群情激憤,拒不散去,他們並沒有作奸犯科,東廠眾人也實在不好太過粗暴,恐進一步激發民憤,這樣對三殿下會不好的。”
“哼,”步庭雲一點麵子沒給,開口便是衝得厲害,
“對三殿下不好?他同我家小女動手的時候,可有想到對桐兒好不好?”
這話一出,白葉也實在說不出什麼。
“父親,”看著時候差不多了,步桐便想著推進事態繼續發酵一些,輕聲喚著,步庭雲趕忙走進屏風後,身後還跟著滿臉焦急的人步易陽,小聲怯怯地說道,
“父親、兄長,桐兒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