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大結局(1 / 2)

事發後的第三日,滿眼紅血絲的木勒頂著一身塵土來到東廠,咧開一口大白牙邀功似的從懷裡把一個乾乾淨淨的紅色盒子舉到步桐眼前,

“看吧,是曼陀香的解藥,我可是帶了足足的分量,再也不怕那些人想害誰了,為了儘快趕回來,我可是累死了兩匹馬晝夜趕路,三天沒睡了呢。”

步桐正陪著剛剛醒來的湯玄霖在廊下曬太陽,終於能安靜地坐下來享受一下靜謐的時光,突然青龍帶著一個風塵仆仆的人過來,就這麼打破了平靜,步桐接過盒子打開來看,滿滿約莫二十多粒紅色藥丸。

湯玄霖有些無力地靠在躺椅上,甚至都沒有起身,懶洋洋地看著步桐捏著一顆藥丸打量著,

“這便是曼陀香的解藥?”

木勒斜看了他一眼,“喲,你也在啊,怎的受傷了嗎?臉色也不好,人也瞧著脫力,平日裡不是厲害得很嗎?如今可是在這歇下了。”

步桐拿出幾顆掏出帕子包好,

“朱雀何在?”

一個黑色鬥篷遮住全身的身影出現在湯玄霖身後,“郡主有何吩咐?”

步桐把布包遞過去,

“你去一趟太子府,把這個交給府上的管事,就說是曼陀花的解藥,要他給太子殿下和石青服下。”

朱雀領命侯接過東西消失了,青龍有些不高興,“郡主莫不是沒看到屬下在跟前罷?若說朱雀輕功一流,屬下快馬揚鞭也不比他慢多少的。”

步桐轉向湯玄霖笑道,

“玄霖你瞧他,少給他安排一樁活計竟還不樂意了。”

湯玄霖說話輕和了許多,大約是中毒的緣故,整個人的氣壓都消失了,這兩日東廠眾人也都鮮活了不少,

“你外頭事物頗多,如今裡裡外外都是要錦衣衛值守的,朱雀左右閒來無事,剛好出門跑跑腿。”

這話說的,若是朱雀聽到了,怕是腳下都要沉重許多,步桐輕笑,揮揮手示意青龍下去忙。

“哎你這是……”木勒皺了下眉毛,迅速湊到湯玄霖的身邊來,警覺地觀察著,“莫不是也中了毒罷?”

步桐眉頭一動,瞬間直起身子看著他,

“這毒你可認得?是否有解藥?宮裡的那些個庸醫來這看過都說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

木勒又是翻眼皮又是看牙根,隨即一把拉開了湯玄霖的衣衫,胸口處一朵搖曳的黑色彼岸花已然初具輪廓,外側三瓣花瓣如同刺青一般烙印在上麵。

步桐看著這場景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湯玄霖輕輕用大手握住了步桐的手,

“桐兒莫急,我不要緊的,隻是方醒身上沒力氣罷了,恢複一下這不痛不癢的東西不會有什麼的。”

“不要緊?!”木勒地模樣都有些扭曲了,“這可是彼岸花啊!”

湯玄霖無奈地抿著嘴,

“連你都曉得,看來當真是奇毒了。”

步桐隻緊緊盯著木勒,“可有辦法?”

木勒本就有些體力不支,索性一屁股坐在了湯玄霖身側,細細把脈。

湯玄霖卻是沒由來的輕鬆模樣,甚至轉頭向著步桐說起了笑話,

“這引路的小哥出身隱秘倒也罷了,竟還會懂得醫術?怕不是赤腳醫生罷?若我吃他的藥,會不會死的更快一些。”

木勒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北涼人善用毒物,我畢竟自小接觸的多些,你以為我不想毒死你啊,等到你死了,我便請求你們陛下賜婚,娶了雲妹妹回北涼做王後。”

步桐瞪了湯玄霖一眼,

“不許胡言!”

湯玄霖卻沒有半點生氣,甚至微微笑著,

“這樣,倒也好。”

木勒愣住了,起身拍拍滿身的塵土,卻怎麼也拍不乾淨,隻得訕訕停手,

“你這毒藥很是棘手,我先去睡覺養養精神再想辦法,反正彼岸花的毒急於這一時三刻也無用。”

這最後一句話仿佛是說給步桐的,這人說完便轉身大咧咧地離開了,一麵走著一麵吆喝,

“來人啊,小青龍?給本殿安排一間上房休息,人呢?”

步桐緊緊握著湯玄霖的手,卻像是在安慰自己,

“一定會有辦法的,木勒一定會找到解藥的,玄霖你不許說些胡話來氣我,我如今這身子可是剛剛好傷病沒多久呢。”

湯玄霖眼裡浮現出一層水光,輕輕點頭,

“好。”

兩人再次依偎在一起看著這滿池的荷塘景色,卻再次迎來“不速之客”。

步易陽旁若無人地大咧咧走過來,聲音隔了老遠就能聽到,

“還是你們這裡鬆快啊,快把我也收進東廠罷,外麵的日子真的沒法過了。”

湯玄霖這一番休憩倒也恢複了些精神,在躺椅上微微起身坐起,

“易陽這是怎麼了?可是朝上又出了什麼事?”

步易陽擺擺手,走近隨意地在廊下坐下,“這倒沒有,隻是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朝廷上怕是要萎靡一陣子了,可陛下眼下偏偏又瘋了這才是最要命的問題。”

尚在悲傷中的步桐都被嚇了一跳,

“什麼?陛下瘋了!”

步易陽沉重點頭,“三日前便失了神誌,任是見誰都隻知罵佞臣,如今太子又重病,難不成要把三皇子從雁門關接回來主持大局不成?”

步桐看著步易陽愁苦的一張臉,趕忙開口勸解,

“解藥已然到了,太子殿下大約明日便可以重新回去監國的,兄長大可不必擔憂。”

“監國怕是不夠的,”湯玄霖的眸子一點點恢複從前的淩厲,

“陛下本就無能無德,不配為君一國,如今他既已然瘋魔,倒不如直接另立新君,倒也不算篡奪。”

步易陽聞言點頭,似是早有打算,

“這話倒是說到了點子上,是可以如此的,可前麵的事務如今過於繁多,群臣中更是多有揣度,真是需要東廠出麵鎮壓場麵的時候,隻是你這身子……”

“兄長這是何意?”步桐忍不住開口,“玄霖身中劇毒兄長莫不是不曉得,如何能再主理東廠事務。”

步易陽麵露難色,“我又何嘗不知道這些,隻是這還不容易保下的南國總是要儘力護住的,如今的形勢……”

步桐鐵了心一般,

“形勢如何也與我們無關,列將軍猶在京都,值守皇城的錦衣衛也都交給雲放托管,誰人敢有異議,何須玄霖再出去操勞?”

步易陽半句話不敢說,卻見著湯玄霖慢慢起身來,

“我去,總是要把最後的事交代好的。”

步桐有些著急,

“玄霖不急,那些事務日後待你康複再去處理就是了。”

湯玄霖輕輕搖頭,

“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嘛,前朝之事,盤根錯節,隻有錦衣衛是不夠的,可是其他幾位統領和他們手下的番子乍入他人之手怕是安排不周到的,再說我出現在朝堂上,也算是一種震懾。”

步易陽連連點頭,步桐狠狠瞪了一眼去,趕緊低頭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湯玄霖摸摸步桐的小腦袋,

“你也累了多日,明日好好睡一覺歇息一番,待到睡醒我便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