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2 / 2)

四兩撥千斤 甲乙目 5443 字 5個月前

小啞巴舉止慢吞稚拙,小心翼翼,年紀不會很大。灰頭土臉的麵容上,長眼鳳眸,清澈明亮,鼻子嘴巴俱是精致漂亮。明明是標致的狐媚子長相,偏生就了股明淨清朗之態。

世間女子多樣,李琮棲並非長於深宮,他見多識廣,閱人無數。大多人的心思氣場,他一見便可窺出六七分來。這個小啞巴做的事情確實可疑,但不像是會影響到他大計的人。興許是她不能講話的緣故,隱住了破綻。反正疑心深重如他,暫且沒有從她那裡感受到威脅。不過這種想法,倒不必告與葉飛驚。

葉飛驚見主子一臉無甚興致的樣子,隻好自說自話,把女刺客這晚的行徑儘詳稟告。

“她挨個鋪子打聽,想要留下來做事。”想到女刺客那副點頭哈腰的樣子,葉飛驚不由覺得好笑,“可憐巴巴的,但是沒人要她!”

“王爺,她說自己是孤兒,您怎麼沒有再問?”

葉飛驚當時看著她寫,之所以沒問,是怕打草驚蛇。可是後麵給王爺看了那張箋紙,王爺竟也什麼都沒問。

“問了又如何。她的話,你會信嗎?”

葉飛驚緩緩搖頭:“輕信神棍騙術,武功不高隻會逃跑,易容手法拙劣,對銀錢沒有概念,身子骨弱。她那胳膊,我輕輕拉了一下,就掉了。還喜歡抹眼淚……”

對於此人,他有諸多想不通的地方,但也絕不會相信她所寫的話。

“看起來,倒不像細作。”

不過,什麼人家的小女娃,會女扮男裝去青樓,還有殺人偷竊的膽量。她說自己是孤兒,倒是有這個可能。至於是來自哪個組織的孤兒,就得待他們路上試探查驗了。

“還有一種情況。”葉飛驚說出了自己認為最不可能的推測,“她是長升殿裡哪位姑娘的婢子,因在薑禎那裡受了辱,所以殺他進行報複。”

這是最為簡單尋常的一種可能,也是身居高位者,最不願意相信的。當權者天生就習慣陰謀論,小事化大,簡單變複雜。

翌日,拾月洗漱後,認真的畫眉塗粉。殷妙說過,男人的眉毛要直挺,顯英氣。她畫的時候還稍加回想了下黑衣男和青衣男的麵容,遂把眉毛畫的粗了點,尾處微微上揚,看起來比他們還要凶一些。

這點細微的變化,粗心的男人應該看不出來。

經曆過昨晚,再見兩位陌生男子,拾月穩重了不少。黑衣男氣質矜貴,形容肅整,看起來沉穩有禮,講話不似青衣男那樣刁橫,然而青衣男這個夜叉卻對黑衣男言聽行從,想來,這二位大概是善主與惡仆的配合。

善,不一定是真的善,極大可能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主子為了威嚴和體麵,喜歡裝裝大度。

好漢不吃眼前虧,既然黑衣男是主子,又看得懂手語,她可以暫且忽略一些自我揣度。既已逃不掉,就彆耍滑頭了,老老實實南下吧,少吃點苦頭。

反正無論是留在這裡還是繼續向南,是自己離開還是同他們一道,前路如何,都是未知的。無法準確估測出哪條路最好,將來又會麵臨如何的風險與苦難。如今這樣,就是苟活的代價。

馬車上路的時候,拾月就默默地望著前麵,心裡依舊五味陳雜。即使勸服了自己同這兩人安心南下,卻又不覺回憶起了在林府的點點滴滴。自己來曆不明,但大家都待她不錯。尤其雲瑤,對她是顯而易見的疼愛,可以說恩深義重。

如今自己不得已踏上了南下之路,已經走出了這麼遠,她還回得去麼,還能再見到雲瑤麼?

如果回不去了,以後她又能做什麼,靠什麼謀生呢?

她沒甚的生存本領,還不如林府的丫鬟。能安然的活到現在,真是多虧了林家。倘若這趟她真的去了南州,將來會怎樣?

這對儀容甚偉的主仆,因著幾兩銀子就帶她南下,又是做得什麼打算?

一切未知。

馬車行路途中遇上坡坎,突然一下顛簸,拾月差點掉下去,這才從憂思中回過神來。漸漸地也發覺身邊趕車的青衣男似乎在看她,不免有些不自在。為了掩飾自己的重重心事,她從包裹裡拿出了《周易》,放在腿上翻看。

這書上的內容她都已經記下了,就是沒能解出其中的奧秘。為了讓自己在青衣男麵前少袒露情緒,免得露出馬腳,拾月還是選擇盯著書看。

昨夜她在這二人麵前老老實實,眼下睡飽之後,身心舒暢,精神清明,心思不禁又活泛起來。出門走了這麼久,去了那麼多地方,也沒聽說京中有什麼案子,官府在抓逃犯種種。其實想來,隻要溫長紓不給官府提供線索,這件案子就極有可能什麼都查不出來,最終落為懸案。

如此,她就可以在三四個月後悄悄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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