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直重複著這句話,葉飛驚扶她起來,又給了她一錠銀子。
拾月看著那塊銀子,驀地意識到,自己的逞能似乎讓她失去了很多……
她如果不逃跑,是不是也能得到銀元寶!
哪知女子並沒有接銀子,而是驟然落下淚來,口中不停說著公子好人,她相信公子,願意跟在公子身邊當牛做馬之類的話。
什麼洗衣燒飯,縫補女紅,砍柴喂馬……
她都能做。
拾月怔怔然,這女子說的,與自己昨晚同他們吹噓的那些,大差不差啊。細究起來,這女子會做的事情可比她要多,比她有用。
敢情這是跟她搶活兒來了!
拾月本還對這兩個陌生男人有所防備,想著走一步看一步。現下來了競爭對手,突然就有些不舍得離開了。
她容色緊繃的看向青衣男,就聽他說:“我們人手夠用,暫時不缺仆從。”
女人看了眼拾月,目光如炬。
拾月心道,青衣男這不是在給她拉仇恨麼!她掩飾著自己的小心思,平靜的回看此女。
女子長了雙圓又亮的眼睛,麵頰飽滿,嘴唇紅潤,身形豐腴。縱使處境狼狽,也瞧得出是個美人,似乎還有點兒像雲瑤。不過拾月對其並無親近之感,反倒生出了絲警惕來。
葉飛驚自然比拾月更加警惕,他把銀子丟給女子後,就徑自離開了。無論是救人,還是釣魚,暫時隻能做到這裡了。
拾月忙跟上青衣男,她心中慶幸,剛剛把匕首交出去抵押了,不然今晚可能又得露宿街頭了。
那女子約是年長她幾歲,身量雖不見得比她高,但肩背要比拾月厚實多了,看上去結實有力,應當沒有說謊,會做許多的事,還是個伶牙俐齒的健全人,肯定比她這個啞巴強多了。
為了展現自己的用處,拾月顧不得酒意上腦,當即要為二人洗衣。青衣男也沒客氣,給了她兩件衣裳。拾月從包裹裡找出自己花了十兩銀子買的那件,一起拿到驛館後院洗了起來。
她過去隻洗過巾布帕子之類的小玩意,沒有洗過衣裳。不過這種事隻要見彆人做過就算會了,她如此想著,真正動手的時候卻犯了難。
那兩位男子身姿高大,一件衣衫的用料差不多趕上她的兩件了,而且料子摸起來,比她的衣裳要更柔軟絲滑,想必是極貴重的。萬一給洗壞了,她罪過可就大了。
真是自討苦吃。
後悔已然來不及,拾月想了個辦法,她趁著夜色,四周無人,便將那兩件男式大袍放到皂角水裡泡著了。反正衣袍顏色深,也看不出臟來,泡一泡去去灰塵也就乾淨了。對付著搓洗完自己那件真的很臟的衣裳後,拾月就把兩件男衣從水中撈了出來,抻好晾在了後院的衣杆上。
她湊近聞了聞,濃濃的皂角味道,應該可以蒙混過去。
樓上客房裡,李琮棲將下麵的一切儘收眼底。
這個小騙子,衣裳也不會洗,到底哪些話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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