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同樣的了然。
穆明澈看不出來,他們過來人自然看出來商嶼墨對這位聯姻妻子是動了真心。
穆星闌拍在他肩膀上,意味深長:“你也有今天。”
從小懶懶散散,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致的男人,如今居然肯為了一個女人矮下身段,迎合她的喜好。
謝瑾按住他另一側肩膀:“你完了。”
妻管嚴隊伍再添一員大將。
穆明澈:“???”
這些人說話他怎麼聽不懂。
然後很沒眼力勁兒的坐在另外一個椅子上:“我也要染,我們兄弟發色!”
穆星闌敲他一下:“雲朵兒,你湊什麼熱鬨。”
商嶼墨落座,側眸看向他那頭短發:“給他染個綠色,綠色心曠神怡。”
言外之意:腦子也能清醒點。
穆明澈:“……”
人乾事?
商懶懶這小王八蛋還記仇?
不就上次友情建議他染個超酷的青木色,記到現在。
不過青木色是真的很酷。
他又沒有女朋友,不怕綠。
所以穆明澈還真坐下了:“染個青木色。”
謝瑾壓低聲音跟穆星闌道:“你們家有沒有興致也給雲朵兒安排個商業聯姻,你看商懶懶商業聯姻不也挺不錯。”
穆星闌麵無表情:“想過。”
“但雲朵兒是個資深顏控,發誓要找個長得比他好看的女朋友。”
絕不降低標準。
哪裡那麼多天仙給他選妃?
謝瑾:“嘖……”
就雲朵兒那張集合了傅穆兩家所有優點長成的臉蛋,要找比他好看的女朋友,難……
雲朵兒這張臉。
可以稱之為漂亮。
五官深邃,眉骨優越,少年時期進娛樂圈,短短時間,便吸了上億粉絲成功退圈改行成律師。
現在退圈都十年了,粉絲們還對他念念不忘。
微博粉絲不減反漲。
他們閒談時。
發型師端詳著商嶼墨這堪稱完美的發質,以及卷曲程度,忍不住稱奇:“這麼完美的卷發,真的是天生的?”
他作為圈子裡數一數二的發型師,見過無數優越的發質,但是沒見過優越成這樣的。
商嶼墨睫毛緩緩抬起,露出那雙淺褐色的眼瞳,語調極淡:“天生。”
“開始吧。”
穆明澈姿態不羈,翹著二郎腿悠哉,痞笑道:“他讓你們彆逼逼了,趕緊的,忙著見老婆。”
陸堯有寧迦漾的行程表,解釋道:“今晚太太在今夜白會館有個飯局,大概要九點後才能回來。”
“什麼飯局?”
穆星闌倒是多問了句。
因為他也有個飯局,也在今夜白會館。
陸堯解釋:“寰洲娛樂公司的聶總作東,他們公司與上麵合作投資了一部關於醫學的獻禮片。”
寧迦漾今天的行程便是去寰洲那邊談這部戲的合同。
穆星闌低笑了聲:“巧了。”
“他們那部戲還缺個醫學顧問,想定的就是懶懶,奈何懶懶難以聯係,這才求到了我這邊。”
頂級豪門圈,都知道穆星闌與商嶼墨的關係。
“去嗎?”
商嶼墨清雋眉心皺著,抵抗藥水的氣味。
即便再環保,以及有淡淡的化學添加劑的味道。
客臥燈光熾白,隻見他所有的卷發都被造型師用藥水擼到了後麵,那張俊美綺麗容顏毫無遮擋,甚至還看到了漂亮的美人尖。
一縷潮濕卷曲的碎發不小心滑落至男人冷白額角,添了野性不羈。
乍然聽到穆星闌的話,商嶼墨半闔的眼眸緩緩睜開。
**
陵城的冬天,夜晚來得早。
不過六點,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會館門口燈光明亮璀璨。
寧迦漾剛結束走程序般的試鏡,便應導演邀請,來參加飯局。
下車時。
被突然亮起的燈光刺到眼睛,她微微眯起。
原本黑白分明的桃花眸,頃刻間像是覆上了層薄薄霧氣,水波瀲灩,望著人時,纏繞著不自覺的小鉤子。
言舒扶了她一把,低聲道:“投資商是業內巨佬,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那種,記得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衝動,能忍則忍。”
好不容易在這個圈子裡快要混出頭,言舒可不想再折回去。
寧迦漾捏了捏蔥白如玉的指尖,沒做聲。
言舒:“……”
每次帶這位祖宗參加宴會,都跟渡劫一樣。
會館七層宴會廳。
為了迎合各種大佬們的喜好,今夜白每層設計風格都不一樣。
七層是極為奢華的美式風格,到處都是燈紅酒綠。
右側還有個吧台,各種燈光閃爍。
彆說,不知道的還以為進了什麼酒吧呢。
今夜白能做到陵城第一,就是擅長迎合各種大佬。
其他高逼格的會館,絕對不會有這種類似於酒吧的宴會廳設計。
寧迦漾披著長及腳踝的黑色大衣,內搭同色係毛線裙,踩著嵌了幾顆瑩白珍珠的一字帶高跟鞋,膚白貌美,明豔照人。
剛脫下大衣遞給侍者,便入了聶大佬的眼。
聶大佬是知道寧迦漾家世的,十年前曾跟她父親有過合作:“小姑娘長大了。”
語氣熟稔。
圈裡不少人知曉寧迦漾出身很好,但並不了解寧家代表的含義。
此時都好奇地望過來。
“聶叔叔。”
寧迦漾疏離又客氣地點頭示意,對於這些眼神視若無睹。
聶總喝大了,此時見寧迦漾不過來,又招了招手:“過來陪叔叔喝兩杯酒。”
生怕小祖宗當場甩臉子,言舒陪笑道:“聶總抱歉,迦漾晚上不能喝酒,不然明早臉會腫。”
酒桌上,聶總將舉起的酒杯放回桌麵。
他久居高位,從來沒有人忤逆過他。
聽出這拒絕的理由,極為不悅:“賢侄女,你也要拒絕叔叔?”
“喝一杯。”
“給叔叔個麵子?”
聶總語氣溫和,但聽得出,這是最後通牒。
寧迦漾也從來沒有被人威脅過。
身姿慵懶,依靠在吧台邊緣,紅唇慢悠悠勾起:“……”
言舒一看她這表情,就知道完蛋了!
這部戲完了。
演藝生涯也要完。
小祖宗吃不了半點虧,尤其是這種近乎於威迫的勸酒。
她認真考慮直接把小祖宗原地拉走死得快,還是等小祖宗懟了聶總死得快。
在場能被聶總邀請來的,基本都是商業圈子裡的大佬級彆。
氣氛陡然凝滯。
這時,兩個黑衣保鏢出來,將宴會廳儘頭那架輕巧的紫檀木屏風移開。
眾人齊刷刷望過去。
寧迦漾才發現,居然還有個小型茶室,與外側燈紅酒綠的酒吧式設計不同,一架屏風之隔的裡側古色古香,茶桌還有一座古銅貔貅香爐。
原來空氣中彌漫的木質淡香來自於這裡。
茶桌旁坐著兩位容貌氣質皆是一等一的男人。
寧迦漾目光不受控地落在銀白卷發的男人身上——
同樣白色暗紋襯衣襯得本就昳麗俊美的麵容如夢似幻,神仙入世。
他正漫不經心地拿著銅質小香鏟撥弄白色香灰,腕骨上用紅繩掛著的玉虎輕晃幾下,額前銀色卷發慵懶地垂落,拓下淺淺的陰影。
就在大家屏息凝神時,男人緩緩抬眸,一雙幽淡的藍色眼瞳浸透寒意。
清冷至極的聲線打破此刻僵持:“聶總,我陪你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