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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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側側好不容易刷完一套物理試卷,口乾舌燥,拿著水杯去走廊邊的自助飲水機邊接了水,聽到拐角處有人在熱火朝天地討論——

“真的,我親眼看到,就是那個年紀吊車尾的溫側側啊,chua chua的...分分鐘就把拿到巨難的總決賽題給做出來了!”

“噗”

她差點嗆出來。

立刻有同學表示不信:“學委,你在做夢吧。”

“對啊,你說彆人還行,溫側側啊,算了吧,誰不知道她每次考試都是年級倒數。”

“所以我也覺得不敢相信啊。”

四眼眼鏡男像是掌握了什麼驚天秘密似的,神秘兮兮地說:“我覺得她是個隱藏的狼人。”

“學委,你是做數學題做傻了吧。”有女生高聲笑了起來:“雖然她和溫可兒是姐妹,但兩個人完全沒有可比性好吧,一個是學霸,一個...連學渣都稱不上。”

“我有證據!”四眼眼鏡男連忙從兜裡摸出那張寫了步驟的海報紙:“喏,你們看,這是我親眼看見溫側側寫下最後那道絕殺題的答案!”

有同學接過了那張揉碎的海報紙,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說道:“也不能證明這就是溫側側寫的啊。”

“我真的親眼看見的!”

周圍有女孩子們笑了起來:“哈哈哈,季馳,那個廢柴大小姐給了你多少錢,讓你這樣無腦吹啊?”

那個叫季馳的四眼眼鏡男急得臉色脹紅,說話都快結巴了:“我...我沒有!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溫側側擦了擦嘴角,靠著牆壁,悄咪咪想要溜走。

她隻想當個沒有存在感的安靜路人,卻沒想到季馳一眼就望見了她,高聲喊道:“溫側側!你來得正好!你幫我證明,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作為話題焦點的溫側側,並不想幫這位八卦的四眼眼鏡男證明什麼。

她不禁加快了腳步,假裝沒有聽到季馳的喊聲。

身後,男孩女孩們發出了嘲諷的笑聲——

“季馳,彆做無謂的掙紮了,你看正主都不敢講話。”

“這可是競賽壓軸題,她要真能做出來,豈不是比全國冠軍還厲害嗎。”

“溫可兒都做不出來,我不信她能做出來。”

“這不就落荒而逃了嗎?”

……

溫側側無奈地想,一幫初中生,果然還是作業太少了。

季馳緊緊捏著那張褶皺的海報紙,不解地望著溫側側的背影,低聲咕噥著:“乾嘛不敢承認啊...”

溫側側不是不敢承認,隻是覺得沒必要。

就算現在的她穿成了初中生,但心智卻是成熟的,因此沒有必要在這些小事上展露鋒芒。

更何況,原主溫側側本來就是學渣型人設,她沒必要為了這點小事崩人設,那樣會很奇怪。

很快,上課鈴響了,數學老師滿臉紅光地走進教室,拿起粉筆,嘩嘩嘩地在黑板上寫下了那道壓軸競賽題——

“同學們,這道題就是我們的年級第一溫可兒在總決賽上失分的題目,真的是非常可惜,有沒有同學自告奮勇,願意上來試著解一下這個題目?”

全國總決賽的壓軸題,這誰能剛得住啊!

見同學們這一張張茫然的麵孔,數學老師繼續鼓勵道:“我知道,溫可兒都做不出來的題目,讓你們來解答,的確是為難你們了。”

“但是沒關係嘛,總要勇敢嘗試一下。”

班上有幾個成績不錯的同學主動舉手上台解題,不過要麼計算錯誤,要麼卡在中間無法推演。

無一失敗。

數學老師見狀,繼續問道:“最後一次機會,還有沒有同學願意上來解答一下這道題目呢?”

溫側側有一搭沒一搭地轉著手裡的筆,打了個嗬欠。

而就在這時,班上不知是誰忽然喊了一聲:“溫側側會做這道題哦!”

此言一出,後排幾個同學發出一陣哄鬨。

很明顯,是在搞惡作劇。

“對啊,讓溫側側試一試嘛。”

“學委這麼相信她,肯定是有兩把刷子的咯。”

同學們越說越來勁兒了,眾口一致地想把溫側側推上去。

溫側側手裡旋轉的中性筆頓住了,她回頭睨了帶頭起哄的那人一眼。

正是之前一直質疑她的那個女孩,她也是溫可兒的好朋友喬娜。

喬娜衝她挑釁地笑了笑。

數學老師自然知道溫側側是什麼水平,過去每次考試都是年級倒數,心思壓根沒放在學習上。

她能把這道題做出來?她恐怕連題乾都看不懂吧。

但他還是問道:“溫側側,你願意上來試試這道題目嗎?”

溫側側聳聳肩,沒說話。

她遲鈍的反應,更是激發了周圍同學們看好戲的心態,朝她投來戲謔嘲諷的目光,哄笑不已。

本著有教無類的理念,數學老師還是很耐心地說:“溫側側,你上來試試這道題吧,做錯了也沒關係,就當嘗試一下。”

溫側側無奈地站起身,走上講台,從容不迫地拿起了粉筆。

粉筆落在黑板上,印下一個白色的粉灰痕跡。

她並沒有立刻開始寫步驟,而是在思考。

腦子飛速地運轉著,沉默了二十秒鐘之久。

台下同學們見狀,發出陣陣噓聲——

“行不行啊。”

“不會就下來啊。”

“不要耽誤大家的時間了。”

隻有學委季馳默默地為她捏了一把汗。

就連數學老師見狀,都忍不住提醒溫側側:“這道題本來就很難,連咱們年級第一的溫可兒都不會做,你寫不出來也沒關係......”

然而他話音未落,溫側側終於動筆了。

“啪啪啪”

粉筆擲地有聲地落在黑板上。

沒有演算過程,她隻寫了一串答案,遒勁有力——

b的平方減4ac小於等於0。

所有的計算過程,在她的腦海中完成了。

底下的同學見這麼複雜的數學題,她都沒有演算,直接隻在黑板上寫了一串字符,他們愣了兩秒,不屑地哄笑了起來——

“不懂不要亂寫好吧。”

“隨便寫一個數字,我也會啊。”

隻有學委季馳,他顫抖的手打開了那張皺巴巴的海報紙。

黑板上的答案,和溫側側寫在紙上的答案一模一樣。

不是亂寫的,這就是...正確答案!

目瞪口呆的不隻是學委季馳,還有站在一旁已經徹底石化的數學老師——

“答、答案是對的?!”

數學老師說完這句話,同學堆裡起哄的聲音,漸漸消弭了。

整個教室變得異常之安靜。

同學們看著黑板上那串字符,有些摸不著頭腦。

怎麼就做對了?

這道題可是連溫可兒都沒能做出來的頂級難題,競賽組也沒有這麼快公布正確答案。

溫側側居然...做對了!

而且,她根本沒有演算,甚至連草稿都沒有打,就...把答案寫出來了!

天方夜譚!

數學老師舔了舔乾燥的下唇,忙不迭地問:“溫側側同學,你,你怎麼做的啊?”

溫側側隨手將粉筆擲入粉筆盒中,漫不經心聳聳肩——

“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