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柏柔有片刻迷茫,想到什麼忽然抓住江彌的手,急切詢問:“滕學長他……”
她立馬頓住,鬆開江彌的手,改口說:“沒什麼,我不是在四方壇,怎麼會來到天雪峰?”
江彌按住的怒火被孫柏柔的表現點燃,她深吸口氣,儘量保持平穩語氣:“我找到你時滕寶正帶著唐蜜離開,把你一個人扔在山洞。這樣,你還要為滕寶保密嗎?”
孫柏柔從中捕捉到信息:江彌知道滕寶潛入四方壇。
她有些慌張問:“你要對他做什麼?”
“你覺得我要做什麼?”江彌反問。
孫柏柔感覺自己好似被那雙沉靜漆黑的眼睛看穿,訥訥怔住,可腦海又不自覺擔憂,她擔心江彌一氣之下向戒律堂告發滕寶,努力解釋:“這裡麵肯定有什麼誤會,後來的事我沒印象,你遇到滕學長,應該沒發生衝突吧?”
江彌終於意識到哪裡不對,她抓住孫柏柔,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你喜歡上滕寶了?”
“我沒……”孫柏柔下意識反駁,但說到一半忽然頓住,張了張口想要否認,又緩緩閉上嘴。
江彌按住胸口,她喘了口氣,心情沉到穀底。
她最擔心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江彌盯著她,一字一頓道:“孫柏柔,滕寶可能會喜歡很多人,他喜歡扶堯,喜歡唐蜜,喜歡他的青梅,也可能會喜歡你,但是你不能喜歡他,絕對不能!”
江彌認真觀察她的神色,也就看見孫柏柔一寸寸蒼白下去的臉色,方才這番話仿佛抽走了她的筋骨。
江彌覺得這一切很不對勁,兩人交集並不多,她不認為孫柏柔會突然愛上滕寶。
屋內陷入死寂,隻有風聲從屋外傳來。
孫柏柔還很虛弱,江彌不想逼她,起身要走,孫柏柔忽然說:“江彌,你知道嗎?”
江彌轉過身來。
“修士在習占術前有個前提,信命。”
孫柏柔麵色仍舊蒼白,但方才的混亂逐漸消失,她的目光變得堅定,還是從前那個外柔內剛的孫柏柔。
“隻有相信命運既定才能準確占卜預測,我娘說世間之事皆命定,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我的占術向來不錯。”孫柏柔說,“你勸我遠離滕學長,我並非沒有察覺你的擔憂,也嘗試著這樣做。但如果喜歡上滕學長是既定的事實,我不會去違逆。”
江彌:“如果這不是命定,是人為呢?”
孫柏柔:“人為又何不是命運的一部分。你不必為我擔心,我知曉於我而言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江彌看了她很久,最終隻是道:“四方壇的事我不會說,你留在天雪峰好好養病,不要多想。”
既然人為也是命定,是何人為又有什麼區彆。
她始終沒辦法看著孫柏柔陷入泥淖卻什麼也不做。
傍晚時周三提著大包小包上山,不知道從哪裡找到崔大做苦力,崔大吭哧吭哧地扛著一堆木頭塊。
兩人在江彌屋裡敲敲打打,吵得孫柏柔爬起來看他們搗鼓,就見不一會兒,屋裡多了張床,又不一會兒,多了個放東西的櫥櫃。
周三打開大小包裹,拿出新的床褥和墊子鋪床,又將買來的各種食物放進新的櫥櫃裡。
江彌:“你們要來住?”
周三看她眼:“你是打算繼續睡君慕之房裡?”
江彌:“哦,忘了我還要床。”
崔大伸手戳孫柏柔,蹲在一旁好奇問她是怎麼傷的。
江彌往屋裡多出的東西看了看,問:“還有沒有多的床褥?”
周三又看她,半搭著眼的那種。
江彌:“……”
江彌:“有沒有?”
周三:“有。”
江彌在他指的方向找到被褥,抱著往外走,經過周三時忽然說:“君慕之幫我治療過,傷口好得很快。”
頓了頓,她小聲說:“我希望你關心我。”
周三回頭時江彌已經小跑出門,他反應半晌才明白她在說什麼,愣了下,忽然笑出聲。
旁邊的崔大聽到看來:“你笑什麼?”
周三瞥他眼:“你彆惹孫小柔生氣,她病著呢。”
崔大:“??”
“我做什麼就惹她生氣了?!”崔大一臉憤憤,扭頭去問孫柏柔:“你生氣了?沒有吧?”
孫柏柔:“我很生氣,你從剛才就一直在踩我腳,你到底想問什麼?”
崔大扭捏了下,壓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