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點吞噬完結界飛速誕生新的光點,然後繼續吞噬。
而結界變弱,君慕之隻能不斷施加神力加固結界,也就是說,他們遲早會被這些光點吞噬。
有什麼辦法?
阿玲離遂城太遠,無法收進識界,搬救兵也來不及。
江彌回想身上的東西,唯一能用得上的夜遊珠也被山主吸收,她抬首望向君慕之:“你還能支撐多久?”
君慕之語氣聽不出情緒:“最多,一刻鐘。”
江忍忍不住問:“你身上有沒有保命的手段,神品之類的?”
作為君氏未來家主,怎麼都該有保命手段,陷入絕境什麼的應該是他們這種普通修士才會經曆的事情。
然而君慕之搖頭:“沒有。”
似乎感受到江彌的急躁,他解釋說:“無人能傷我,能傷我的不會同君氏為敵。”
江彌:“……”那你想過眼前情況嗎?
君慕之:“而且,用神品也無法與岢匹敵,他的能力無限接近真神。”
但是我壓根沒法從你語氣裡讀到絕望的情緒。
江彌感受到牽在一起的手緊了下,像是在安慰。
君慕之說:“你不會死。”
江彌垂眼看著相握的手,心中有些難言,她剛才腦海裡的念頭全是活下去,甚至有一瞬想著,山主會不會吞了君慕之直接成神,就會放了她。
甚至她覺得,如果不是因為修為無法調用,她有可能會拋棄君慕之逃跑。
但君慕之從未有一刻想過拋棄她,他在堅守承諾。
兩人的談話讓山主將注意力轉到江彌身上,嗓音帶著愉悅:“不急,馬上就到你,你也逃不——”
聲音戛然而止。
接著附著在金色屏障的光點仿佛受驚的熒光,嘩的散開,片刻後山主凝聚成人形。
即便山主沒有真正的眼睛,江彌也能感受到落在她身上的強烈目光、
山體忽然劇烈震動,碎石從山壁撲簌簌話落。
“不可能!”山主後退兩步,盯著江彌喊:“不可能!你不可能還在!”
君慕之維持著結界,江彌在他身後觀察片刻,山主的情緒不似作假,而且這種情況也沒必要耍弄他們。
江彌走出一步:“什麼不可能?我為什麼不可能在?你覺得我死了?”
“所有神都死了,剩下的也苟延殘喘,你不可能活到現在,”他朝江彌大怒,“你是個什麼東西!?”
江彌此時竟然還有幾分想笑,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個什麼。
然而山主不需要她的回答,張口時夜遊珠浮出,相較最初的明潤,此時的夜遊珠光澤暗淡,在山主體內再多呆一會兒就會變成普通石頭。
君慕之忽然望向江彌:“不要看。”
但晚了。
江彌的注意力全在山主身上,他的一舉一動也落在她眼中,夜遊珠拋至半空時,江彌跟著望過去,猝不及防同變成眼珠的夜遊珠對視,刹那間,困意瘋狂湧來,江彌來不及掙紮便陷入黑暗。
那隻眼珠盯著江彌,眼睛的背麵投射出一個畫麵。
那是江彌的夢。
古香古色的房間裡,古玩和瓷器成列,蝶戲花屏風隔開裡外間。
江彌坐在屏風後的桌子旁,身旁的女人給她斟茶,溫柔笑問:“明天你還在嗎?”
正準備喝茶的江彌停了下,歪頭看她:“要我告訴你接下來的命運嗎?”
“以前你也問過同樣的問題,可我點頭要聽時,你又後悔了。”女人低眉笑了下,眸中帶著回憶的暖光,“你說帶著未知去過每一天,才是真正的活著。如今我的答案便是如此。”
江彌喝了口茶:“也是,我的記憶沒有變,我該知道你的答案是什麼。”
“這是最後一次嗎?”女人抬眸看她。
江彌想了想,點頭:“但我還會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