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各類問題纏繞,一抬頭,君慕之還在認真等她答案,江彌有瞬間卡殼,回想他的問題,思索了下,也認真回答:“應該不是。”
君慕之還在看她,似在等她進一步解釋。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
江彌從突然穿進大混沌被綁架差點死掉,到無法識字識界和旁人不同,後來連升級方式都異常詭異,她自己都在不停向外界尋求答案,君慕之卻在向她尋求答案。
她像是一下子壓不住脾氣,深吸口氣,“我心中也有很多疑惑,為什麼我能壓製你的穢氣,為什麼夜遊神說我是假魅,還有剛才,山主在透過我看誰,這些我都不知道,那些夢,也不是我想要做的,在來小術院之前我都不認識你,君氏也不曾聽過,甚至連蘭姨的消息也是你告知的,我——”
脖頸的皮膚忽然傳來冰涼觸感。
江彌停住,剩下的話也忘了說,看著君慕之的動作。
他突然拿手背碰了下她的脖頸,然後麵色如常地收回,語氣平靜,和往常回答她問題沒不同。
“魅是聚集天地靈氣由山澤水汽凝聚成的,是世間最純淨之物,但也因此,最容易被汙染。”
“人每時每刻都在產生思想,外溢形成神絲,沾染惡意的神絲積蓄到一定程度會形成穢氣。魅體對周圍的穢氣是天然的吸收體,所以會不受控製吸納遊走的穢氣。”
意識到他接下來要說什麼,江彌連忙打斷:“等等,這些我知道,你可以不用說。”
她剛才就是純粹在發泄,也不是真要探究他娘的事。
君慕之神色未變:“嗯,魅的誕生極其不易,知道魅擁有伴生物的極少。”
伴生物?沒聽過。
正打算再次打斷的江彌卡了下,默默閉嘴。
“魅一旦吸收穢氣超過承受範圍就會潰散而亡。但自然界讓魅誕生,必然不會任其滅亡,魅誕生時會生出伴生物溪蘭,溪蘭能淨化穢氣,”君慕之看向江彌的神色有些深,“你能壓製穢氣,是因為你身上的溪蘭氣息。”
江彌有些愣:“但我是人啊。”
“除了魅,沒人知道溪蘭可修成人形。”君慕之垂下眼:“我娘是魅,蘭姨是她的溪蘭。”
這是他們母子間的第一個秘密。
君慕之的話讓江彌怔在原地好半晌沒說話。
就這樣說出來?
他說他娘五年前離世,蘭姨更是六年前逝去,被穢氣折磨的君慕之隻能通過凝香丸緩解,又答應她一切條件換來她為他治病。
君慕之沒有自己的溪蘭。
穢氣會讓他死亡。
隻有她能治。
他就這樣將自己的弱點交到她手上,就在她剛說過他若拿自己做藥就會不顧一切代價殺他後。
江彌心臟快跳了幾下,她難以形容此時的震撼,她一直覺得君慕之是強大淵博的,是遊刃有餘的,即便時有犯病,也不折損他在自己心中無堅不摧的強者形象。
這一刻,她忽然真的覺得君夫人是魅。
所以才會生出這麼純淨的君慕之。
江彌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她擅長將事情往壞的方麵想,也習慣用惡意揣測人心,不是她生性悲觀,而是她的處境容不得她有一絲大意和懈怠,她必須做好所有壞的打算,才能為自己爭出一條生路。
所以她在等。
等君慕之問她的溪蘭在哪裡。
可君慕之說:“夜遊神說你是假魅,是因為你是人。山主害怕的,應該是那位‘最強’,僅憑一句話殺死準神,隻有一言佛的言咒,但如何觸發……”
他頓了下,有些赧色:“我不清楚。”
江彌徹底沉默下來。
他在回答她剛才的問題。
她本可以理直氣壯地用大道理說服自己,她將君慕之想得很壞是不得已,是無可奈何,她隻能這麼做。
可君慕之的話像一麵鏡子,照出了她的卑劣。
江彌心中歎了聲,真的是有些無奈了:“君慕之,你家人是不是沒告訴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