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外麵是怎麼修煉的?”
“什麼時候我們再打一架,我好久沒這麼痛快了。”
“要不就現在吧,你的修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廢除,你要是沒修為了就太可惜了。”
樂正潼跟在阿玲身邊說個不停,對方不理他也說得起勁兒,見阿玲忽然停下,他也停下高興問:“你願意跟我打了?”
阿玲皺眉問:“修為被廢是什麼意思?”
樂正潼理所當然道:“你是女孩子,女孩子不需要修為。”
阿玲神色不悅:“我辛苦修煉的,憑什麼被廢?”
樂正潼被問得一愣,他沒思考過這個問題,反正這裡的女孩都沒有修煉,他也就這麼認為。
但這麼一想,要是他辛苦修煉的修為被人廢掉,他也會很生氣。
“廖珮纓的修為還在,”他小聲辯解了下,“你去求求哥,說不定他也不會廢你修為。”
阿玲瞥他眼,相較那位深沉的少主,眼前這位心智倒是天真得很。
金明殿各處損毀不小,為了儘快修複,隱藏在各處的修士全都出來,清理碎瓦破牆,計算物件損壞的,還有愁眉預算開銷的。
阿玲在殿宇間穿行,身後的樂正潼看看四周:“你走錯了,你的住處不是這方向。”
阿玲繼續勘探昨晚沒記的地方,隨意道:“不是說進來就不能出去,我看看這裡都有什麼玩的。”
樂正潼說:“再好玩的地方待個十年也沒趣,我覺得哥這次放過我們肯定是因為他也覺得這地方無趣,想換個環境。”
“不過你剛來,對什麼都不知道,我給你介紹啊。”
有個人做向導自然最好。
樂正潼帶阿玲去的不是各處寢宮或正規議事的地方,他喜歡找些偏僻角落,比如藏在某棵樹上可以看到附近宮殿裡的所有動靜,比如搬開某個水缸進入地洞能去侍女護衛休息的地方。
他還帶阿玲去鮮有人來往的房間,指著空無一物的雪白牆壁說:“晚上這裡是黑色的,如果有光飄到牆上,說明哥去墨池了。小時候我躲在這裡還以為鬨鬼,好長一段時間不敢過來。”
阿玲看著他如數家珍地將這些分享出來,點評:“看出來了,你是真的很無聊。”
樂正潼笑了下,不顧形象地仰麵躺在地上,然後拍拍身側想讓阿玲也一起躺下來,他覺得這樣有種和夥伴在秘密基地搞事的神秘感。
阿玲沒躺,隻抱臂倚在牆上。
樂正潼隻好麵露可惜:“外麵太危險,我們出去就會被其他人抓住抽走神血,樂正氏的力量就凝聚在血裡,所有人都在覬覦,隻有這裡是最安全的。”
阿玲低眉看他,見他真心這樣認為,心中覺得荒謬。
在外麵被稱為四大神脈家族之一的樂正氏,在這與世隔絕的地方認為自己是處處受人壓迫的小可憐。
想必大部分樂正氏子嗣從出生便被這種想法洗腦,所以才老老實實困在這裡繁衍子嗣,以為自己在為家族延續儘一份力。
“你是怎麼活到這麼大的?”樂正潼好奇問。
阿玲沒有糾正他想法的意思,順著說:“被找到前,沒人說我是樂正氏的人。”
樂正潼一臉同情看她,好像她是經曆千辛萬苦才終於安全回家一樣。
阿玲:“……”
“你剛才說的墨池是什麼?”
“你不能知道這些,”樂正潼一骨碌坐起來,認真強調,“女孩子都不能知道這些。”
阿玲麵無表情:“但是你剛才讓我知道了。”
樂正潼:“對!所以我多說點也沒差!”
阿玲:“……”
看出來了,這少年在這裡憋壞了。
“你死後也會變成墨池的一部分,”樂正潼說,“隻要身上流著樂正氏的血,最終都會回歸墨池,這是‘字’的力量來源,也是我們能用神力的原因。”
阿玲陷入沉思。
樂正氏是因為墨血所以能使用“字”的力量,墨池便是這一切力量來源。
但她沒有墨血,她是被字靈認可後才得到字的力量。
樂正氏還沒法分辨出兩者的區彆。
這是不是說明,控製“字”的方式並非一種,墨池和字靈的效果是一樣的。
君慕之說過,樂正氏沒有神,他們掌握的力量隻是血脈傳承的這部分,所以迫切想要長恩成神,企圖創造字的意識,以此徹底掌握字的力量。
文字有靈,是因為字是有意義的,這種意義被無數人認可傳承,即便倉聖隕落,字的力量仍在。
所以,樂正氏想用其他意識替代字靈,或是說,是侵蝕字靈?
樂正緒突然對她和顏悅色,會是這個原因嗎?
“阿玲,阿玲!”阿玲回過神,樂正潼奇怪問:“你想什麼,我問你話都不回。”
阿玲:“你問什麼?”
樂正潼盤腿坐得端正,仰頭問:“我去哥那把你討來給我好不好?”
阿玲眯了下眼,樂正潼說:“我這是為你好,你剛來不知道,這裡女孩子不僅不能修行,還要啊啊——”
然後樂正潼毫無防備地被扔出去了。
阿玲皺眉甩了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