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過於凶悍。
棘刺鱗龜通身為深沉的黑色,但奇異的是它曝光在外界的每一寸,都豎起了尖銳的白色骨刺。無論是長滿了鱗片的四肢,細長如鞭的尾巴,是本該光滑無一物的橢圓龜殼,都布滿了嶙峋的骨刺。
像是在身體外圍環繞了一圈駭人的荊棘,又像是某些科幻小說裡描寫的充滿科技與冰冷意味的外骨骼……看著就不太好惹。
既白蹲在桑寄渺的頭上抖了抖蓬鬆的白毛,暗自咂舌。
不是,第一個上場的就是這麼重量級的對手嗎?
觀景台在一片窸窸窣窣後,忽然爆起了強烈的歡呼浪潮。更多的海族漲紅著臉尖嘯著,朝著棘刺鱗龜的龜背上扔出軟綿的海神草編織的草球。
顯然,它是個在布拉維納最起碼也小有名氣的家夥。竟然還有對應的應援物?
對比棘刺鱗龜小山丘一樣的大小,即使在人魚裡也算高壯的青魁,顯得有些不夠看。實話說,從遠處遙看,他連在大龜身旁已經堆積起來的海神草球都比不上。
即使知道了深海人魚的厲害,桑寄渺還是被這慘烈的體型對比虐到了,暗自為青魁叔捏了一把汗。
等到一魚一龜以截然不同的速度撞到一起,桑寄渺疑惑地抖了抖耳鰭,才發現了自己身邊的人魚們格外的平靜。
他們有的三三兩兩低頭聚在一起,小聲地討論著鮫綃編織的花樣。這顯然是佛係手工大佬。
有的偷偷摸摸打入敵方粉絲團裡,用手裡大把的珍珠換來了綠油油的海神草球。這顯然是啥都想嘗一口的鹹魚吃貨同好。
有的……
嗯?那個舔魚一樣的小家夥在乾嘛?
桑寄渺側首,看到了群裡的顯眼包——紅頭發的皮小子焰炎。
明明挺精神一魚,卻像是小狗討食一樣搖著尾巴繞在雲暖的左右。時不時還找機會,伸手摸一把她懷裡抱著的白生生海龜蛋外殼。
“哎哎,雲暖你猜青魁叔叔打打敗那個海膽一樣的家夥,需要多長時間?”
“我猜十五分鐘,猜對了你分我一口蛋怎麼樣?”
心裡真正什麼想法,簡直暴露無遺。桑寄渺捏著拳頭抵在鼻間下,悶聲笑開。心裡關於早戀的亂七八糟的猜想,被笑得七零八落。
“呸,我才不跟你玩!”
雲暖寶貝似地抱著懷裡的大白蛋,凶凶地伸手拍開焰炎的手。轉了個身,又繼續期待著散場後的美食體驗。她年幼喪母,無論阿爸在外怎麼凶,在自己的眼裡就是一個囉囉嗦嗦的老父親。
帥?雲暖覺得苦口婆心更貼切。
不過再怎麼嘴上“嫌棄”自己的阿爸,雲暖心中始終對他有著十足的信心。
十五分鐘?老父親再差也不至於如此,馬馬虎虎十分鐘吧。
無論是與青魁相熟的朋友,還是他有些小傲嬌的女兒……桑寄渺環顧左右,所有的人魚族人的臉上,沒有一個掛著擔憂和沉重的表情。
並不是不關心。他們即使手上做著其他一些事情,總會分一些餘光在已經利用速度優勢,用尾巴橫掃打斷了一片骨刺的青魁。
既白踩著他的腦袋,看到青色人魚扛起棘刺鱗龜的尾巴,將龐然大物扔出又摔下,興奮的直跺著藏在毛毛裡的小短腿。
桑既渺還算柔順的頭發,被直接踩成了雞窩頭。
很好,對青魁叔叔完全占據上風的情況。即使他不抬頭看,也能【感同身受】。
至於那些輕柔且密集的踩踩,就當是頭部馬殺.雞.吧……
比起用平淡冷漠來形容,人魚們更像是成竹在胸。在比鬥開始時,或者說在更早之前,他們就料定了這場賽事的結局。
沒有一條魚,覺得會輸。
當然,現實就是,青魁不會輸,他贏定了!
棘刺鱗龜殼太厚了,即使是毀完了表麵那些滲人的尖刺,它依舊還有一層保護。在棘刺鱗龜縮回四肢,隻探頭用著鉤子一般的喙叨向蒼青色人魚時。
青魁翻上了大龜的背部上空,“袖珍”的尾巴積蓄著力量。尾鰭忽地展開,扇子般猛地向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