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吳涼對周向晚那千回百轉的腦回路一無所知,他穿著雪白的浴袍,坐在床沿,聽著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水聲,眼睛盯著虛空一點,似乎是在走神。
這時,門被人咚咚敲響,敲得又急又凶,吳涼神色一凜,站起來,還沒決定是開還是不開,隻聽滴一聲響,門自動打開了。
周向晚手裡拿著備用門卡,邁著大步闖進來,一看吳涼穿著浴袍的樣子,眼睛就紅了,將門啪地一關,高聲道:“吳涼,你和他做了沒有!!!”
吳涼簡直莫名其妙,皺眉道:“周向晚,你又發什麼瘋?”
浴室門關著,裡麵傳來水聲和隱隱的音樂聲——肯定是小泰迪在裡麵洗澡!
吳涼聞到了周向晚身上濃鬱的酒味,警惕地退了一步,道:“你喝了多少酒?錢盟呢?他怎麼不管你?”
周向晚步步緊逼,就像一頭正在捕獵的狼,“我問你,你和他做了嗎?”
吳涼被周向晚逼到牆角,抬起眼來看他,認真道:“沒有。他已經走了。你喝多了,冷靜一點。”
“你騙我。”周向晚忽的抱起吳涼往床上一砸,壓上去要將浴袍扯掉,“我要檢查。”
“你憑什麼?!你滾開!”
吳涼感到了無比的屈辱和害怕,四肢並用地往前爬,混亂掙紮間,抬腿踹了周向晚一腳,從床邊翻滾到地上,跑到門邊,驚慌失措地擰著門把,周向晚紅著眼睛,三兩下把領帶扯下來,朝著吳涼走去。
吳涼擰了一下沒開,還未轉身,周向晚就反擰他手臂,捏著他脖子將他麵朝床壓在了床上,白色的床被壓凹了一大塊。
“周向晚,我和他什麼也沒有做!你他媽能不能彆跟瘋狗一樣!”
周向晚看著身下不停掙紮的人,想著他剛才是不是也是被人這麼壓著的,被嫉妒衝昏了頭腦,三兩下用領帶將吳涼手縛在身後,黑色的領帶收緊,勒進了雪白的皮膚,周向晚揉捏著吳涼後頸,嗬嗬笑了一聲,在他耳邊道:“那你喜歡泰迪還是瘋狗?”
吳涼背對著周向晚,臉被壓在柔軟的枕頭上,心臟怦怦直跳,他既急又快地道:“你是不是說你是我朋友?沒有人會這麼對他的朋友,你放開我,周向晚,我們好好說,肯定有什麼誤會。”
“沒有誤會,”周向晚咬著吳涼耳垂,啞聲道:“杜楓說你約不了彆人,為什麼?你為什麼不和你心愛的小泰迪做?你是不是有痔瘡?!”
吳涼:“……”
吳涼無語一瞬,罵道:“狗屁心愛小泰迪!周向晚,你腦子裡都裝了點什麼?!你這個神經病……你放開我!”
吳涼向來自持很少罵人,這讓周向晚更加興奮。他順著脊椎,像撫摸貓似的摸著吳涼的後背,道:“我就是神經病。告訴我,不然我就親自找出那個答案。”
吳涼的頭被周向晚按在枕頭上,他不知道日了狗是什麼操蛋滋味,但他現在有一種馬上就要被狗日的喪權辱國感,悶悶地憋屈道:“等等!我就是痔瘡,你滿意了嗎,周少,你冷靜點,你先放開我……”
周向晚充耳不聞,繼續亂摸,“哦。我看看痔瘡長什麼樣。”
吳涼:“……”怎麼會有這種人!
吳涼的浴袍幾乎被周向晚剝開了,冰涼的手指抵在他那裡,他害怕到了極點,甚至分不清回憶還是現實,那隻遊離的手掌就像一個噩夢,往越來越幽暗的時間延伸,直到和童年那隻手重合在一起,一樣的姿勢,一樣的弱小,無法掙脫,無處可逃,隻有絕望像海一樣將他吞沒。
“周向晚……”吳涼搖著頭,大滴淚水從眼角湧出來,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野獸般哀鳴的嗚咽,像是要崩潰了,“彆碰我。”
周向晚忽的清醒了。
就像一道驚雷,隻一刹那,前世種種,以無比可怕的畫麵劈入他的腦海——一切求不得,一切愛彆離,都源於他自作自受,他是個神經病,神經病不應該靠近任何人。
他慌慌張張地起身,將被子往吳涼身上疊,將他翻過來裹成雪白一團。
“對不起。”周向晚胡亂抹著吳涼臉上的汗和眼淚,手忙腳亂地解開領帶,“我忍不住。我就是忍不住。你說的對,我根本沒有自控力,對不起,我是瘋狗,我是神經病,你彆哭了,對不起。”
吳涼吸了吸鼻子,嘶啞道:“你出去。”
“好。”周向晚下床,走了幾步,像是想到了什麼,又回身把浴室門打開,水汽撲麵而來,周向晚猛地一僵。
浴室裡水霧迷蒙,放著舒緩的音樂,水從浴缸邊沿溢出來,堆疊的小泡泡流了滿地。
但是裡麵並沒有人。
吳涼捏著拳頭縮在床角,道:“我剛剛準備洗澡。他確實走了,不信你可以打電話跟維斯特確認。”
周向晚局促地站在原地,手也不知道往哪裡放捏成拳頭擺在腿側,道:“……你今天和他玩得開心嗎?”
吳涼長久地盯著周向晚,半晌,道:“我隻是為了給你一個交代,因為你很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