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襄瞬間來了興致,他想起來了,西唐國主藍玨是有過一次親事的,並且,人儘皆知,因為他的王妃是一個帶著孩子的寡婦,大他十二歲,那孩子隻比藍玨小十歲。
在如今這個世道,娶一個寡婦,而且聽聞那寡婦出身低微,家裡是為軍隊訓練戰馬的奴仆,選了這麼一個王妃,藍玨這就等於“不懂禮樂教化”,這頂“蠻夷”的帽子可就結結實實了。不過,那件事發生在很久之前,藍家還在流放地,就算想迎娶貴族之女,也是做不到的。
“我為已故王妃感到遺憾。”褚襄說,“那是一位女中豪傑,望您節哀。”
藍玨點了點頭,正想說些什麼,門外楊豐忽然請見。
“國主,家裡來的消息。”
藍玨皺起眉,接過信箋。
“是少主的信。”
拆開信封,藍玨的表情頓時冷冽如霜。
楊豐臉色大變,一副見了鬼的驚恐神色。
——那封信上有一個血手印。
那是個少年的手印,從字跡來看,雖然算不上特彆好看,但並不潦草,所以褚襄認為,這個血手印隻是為了表示緊急,而非真的是寫信時性命受到威脅,隻不過,藍玨似乎不這麼平靜。
他一目十行,飛快地看完了信件。
“很好。”藍玨冷笑,“王叔與左將軍聯合,將藍念囚禁在宮中,試圖在我返回時截殺我?”
楊豐驚呼:“那少主豈不是危險!”
藍玨道:“還好,那幫老王八蛋從來不曾真正將小念視作我的後人,並不會故意危害他的性命。”
“君上。”褚襄忽然說,“君上曾說,國內災年,而且恕我直言,西唐地理環境並不很好,國庫也並不充裕,可以說,這個封國的國主,被各種繁雜事物乾擾,日子還不如都城的富賈逍遙自在。”
楊豐怒道:“你怎敢——”
藍玨舉起手製止他,點頭:“你說得對。”
“君上在遠行前,難道毫無察覺,毫無準備?”
“如你所說,西唐其實根本沒什麼錢財權力,所以我的確不曾想到王叔會有奪權之心,也沒什麼太多準備。”
“那君上覺得,他為什麼忽然有了奪權的心思?”
藍玨皺起眉頭,看著褚襄。
於是褚襄說:“東唐國主如今已經年邁,沒有前來此次春宴,徹底成為唐國之主,是他一直以來的願望,如今,不正是大好時機?”
藍玨:“你認為是東唐許諾了他們好處?”
褚襄:“西唐貧瘠,拿在手裡,當個辛苦國主,遠不如拿一大筆錢逍遙自在。”
“所以你認為,東唐許諾了重金給王叔,讓他幫忙?”
“也有可能是利用。”褚襄說,“既然西唐本身並無實實在在的大利,那就不可能隻是一個左將軍,一個享清福的王叔,在籌謀這件事。”
除了有特殊執念,或者……像藍玨這樣憂國憂民的君主,不會有什麼貪圖富貴的人會想要西唐的。
楊豐道:“國主,我們是否立刻回去營救少主?”
“……”褚襄忍不住想罵人,但幸虧,忍住了,他努力做出不緊不慢的姿態,說,“你有多少人手?你隻記得少主危險,這次危機針對的可不是少主。你家少主千方百計送出手書,提醒你路上可能有埋伏,你準備直接一頭紮回去送死?”
褚襄在心裡默默翻白眼,文職!文職就不能老老實實搞後勤嗎!
“西唐國有多少可用兵馬,您是清楚的。”他說。
“但我不在,王叔也不可能調動軍隊。”
“不需要軍隊。”褚襄回答,“您身邊有多少人?”
藍玨平靜地回答:“明麵隻帶了楊豐侍奉左右,隨行暗哨有十個。”
“就算您身手高超,在被埋伏的情況下,有一百個普通士兵也足以對付您了吧?”褚襄說,“所以您現在絕對不能回西唐,您在明處,我們不知道埋伏具體在哪,甚至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方式,況且,您怎麼知道,他們不會在都城就有所行動呢。”
藍玨道:“那,你說我們怎麼解決?”
“我們解決源頭。君上,唐國分裂太久了,是時候拿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藍玨:我已經被撩動了!
褚襄:什麼時候?我乾了什麼???
褚河星:來自兄控妹妹的debuff,啟動!!!
……
你們放心,雖然褚艦長shi得有點悲壯,但正文絕對甜!以我掉了的牙為證!(我正在做心裡建設,我得去看牙醫,害piap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