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合唐國領土之後,很多事就如火如荼地辦起來了, 也不知道藍玨是不是惦記著他那“名譽校長”的位置, 籌辦軍校的事兒, 率先就提上了日程。
兩唐合並,原本沒分家的時候,唐國都城是東唐這邊這個, 於是合並後, 為了站穩腳跟,藍玨就直接紮在這邊, 沒過幾日,心情複雜的藍念從櫟城趕了過來,褚襄算是第一次見到了這個白撿來的兒子。
十幾歲的少年, 身高抽長,但是抽得太快,寬度沒跟上,顯得有些瘦高單薄, 再論起長相來——雖然不是藍玨親生的孩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久了,竟然一樣地長了狹長上挑的眉眼, 瞪起人來一樣的淩厲,不過嘴唇稍微帶了點天然上翹,於是眉眼間的氣勢被削減不少, 不笑的時候也像帶笑, 顯得有些可愛。
褚襄一瞧見這種歲數不大強裝老成撐場麵的孩子, 就覺得心裡軟軟的,藍念一路打點好西唐事物,在境內代表藍玨繞了一圈,還順帶平了潮州營風波波及到的幾個軍營,安撫了動亂的軍心,這才風風火火跑來見藍玨。
他第一眼進屋瞧見藍玨的時候,張嘴就來了一句:“我操父王,您太他媽牛了!”
藍玨非常習慣,抬手就甩了兒子一巴掌:“跟誰說臟話呢?”
藍念恭恭敬敬一行禮,轉了轉眼珠,張嘴重新說:“父王,您真乃英明神武一代賢王也!”
褚襄忍著笑——心說,你們父子蠻夷諸侯的名號,估計都是這麼來的吧?
不過,扭過頭看見屋裡還有一個褚襄,藍念忽然整個人就拘束起來了,一點都沒有了剛才惡形惡狀的模樣,正兒八經地行了個禮,倒是讓褚襄驚了一下。
“少主,你這是——”
“彆,先生請叫我小念吧。”藍念急忙搶著說,“叫小念就行了。”
褚襄看見他緊張的態度,看了一眼藍玨,忽然明白——所以,藍念這是已經知道了他們之間的事——藍玨比他想象得高調了太多,回想起來,好像從一開始,藍玨就一丁點都沒打算隱瞞。
有時候,與他討論公事,說得晚了,自然而然就睡到他床上去了,很快連白家姐妹和楊豐他們幾個近身侍奉的都習以為常了。
這可畢竟不是那個燦爛的星際時代啊,褚襄想著,解了長發,靠坐在床邊,看著藍玨雷打不動的睡前習慣——擦刀。
窗外朦朧的月色照在藍玨側臉上,那張常年板得極威嚴的臉變得柔和起來,沒到藍玨擦這把刀的時候,謝知微都忍無可忍地關機下線,自己躲回小黑屋看文去了——常年坑艦長,終於自己挖坑把自己坑了一回,因為謝知微的努力,藍玨大概是真的認為褚襄和銀皇後III有點什麼魔幻的關係,回回都手法詭異地在刀身上擦來擦去,眼神卻盯著褚襄,哪怕褚襄一開始心裡偷著看謝知微吃癟,到後來也經受不住了——
藍玨那眼神太有暗示性了,褚襄覺得他那手哪是在銀皇後上擦啊,分明實在自己身上摸呢。
比撩人,褚襄竟然輸給一個古人,真是豈有此理了。他微微偏了偏頭,故意露出自己紅透的耳垂,垂著眼睛,輕聲道:“君上……彆……彆再擦了,那把刀好得很……”
藍玨的手果然頓了頓,褚襄輕輕扯了扯自己的領口,寬鬆的衣袍之前解得差不多了,這會兒隨便一拉,就露出形狀漂亮的鎖骨來,他散開的黑發順著脖子蜿蜒下去,有一縷貼著白皙的胸膛,順進了衣襟裡。
藍玨的視線就順著那縷頭發,飄向了不知名的地方。
於是,他仔細地把刀放好,在褚襄暗暗期待的目光裡,坦然地走過來,攬住他的後背,俯身吻了下去。
藍玨的吻一貫霸道,長驅直入,恨不得連呼吸都一並掠奪,褚襄從鼻子裡溢出兩聲輕哼,極為配合地加深了這個吻,他抬起手臂,攀著藍玨的脖子,不多時兩個人都氣喘籲籲,呼吸交纏在一起,綿軟又溫馨。
褚襄本有著一肚子的話想說,他是想問的——你這樣與我在一起,是已經決心了,當真是不怕旁人指摘、不在意坊間議論了?但他看著藍玨熾烈的眼神,又想起,這個人什麼時候在意過那些東西了?上都貴族、天潢貴胄、甚至本該是這個時代人人畏懼的天子,他都嗤之以鼻,視作狗屁,如果不是這樣,褚襄當初又怎麼可能選了這個人呢?選個諸侯王輔佐,固然是捷徑,但若真是矮子裡一個大個也拔不出來,褚襄也斷然不會委屈求全,他沒準自己拉個山頭自己乾呢,不過是多花幾年工夫罷了。
所以,一抬眼瞧見藍玨,這該是什麼樣的運氣啊,穿過黑洞,跨過漫長扭曲的時空,他們在時間與空間的不同維度上相逢,與之相比,不就是現在同性結婚還沒立法麼,將來一立一個就好了,算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