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雷雨淋漓,點燃滿鎮綠色的綿延。
柳墨從衛生間出來,發現她還是那個姿勢,想安撫她的不自在,“又不是沒有一起睡過。”
慕與瀟驟然蹙眉,好像一根針插在她最怕痛的皮肉上,讓她來不及掩飾心緒。
柳墨見狀立即跟一句,“在外婆家,我們以前暑假的時候,不是都睡在一起。”
慕與瀟放鬆下來,“那是很久之前了。”
“而且,那時候沒有多餘的床鋪,隻能擠在一起。”
現在不需要擠,柳墨更不需要操心她是否害怕。
她想問柳墨,這些都是什麼意思。
又不想問,她乾嘛要問,她心裡又不排斥。
她不愛跟自己過不去。
她躺下。
柳墨習慣留盞燈睡覺,柳墨習慣側著睡覺,柳墨習慣把自己蜷縮起來睡覺。
她雖然平躺,雖然目不斜視,但柳墨的所有姿態她都可以想象。
在靜默了一會之後,柳墨百無聊賴,問她:“我能抽根煙嗎?”
慕與瀟側過頭,將視線挪了過去,眉宇間掛著一點兒詫異。
她說:“不能。”
柳墨啜飲著她生動的麵容,有點高興地問:“你在生氣啊,因為知道我抽煙?”
所有情緒被立即收起來,慕與瀟克製地說:“我沒有,隻是不希望聞二手煙。如果我不睡在這裡,你想怎樣都可以。”
她沒氣勢地威脅。
柳墨煙癮應該不大,很輕易地放棄,“好,我不抽,我們說會話。”
屬於柳墨的氣息將她包裹,慕與瀟昏昏沉沉,想到幾年之前的晚上。
那時候她們因為家裡有事回去,又聚在一起,有天晚上一起喝酒,一拍即合地開了酒店住。
那夜她跟柳墨說了很多心裡話,雖然之後她有點斷片,隻記得為數不多的幾句。
但是,連那幾句,柳墨也懶得回應。
柳墨讓她彆放在心上。
慕與瀟聽話,就沒放在心上了,連今晚也是,她就是想看看柳墨現在究竟想乾什麼。
“你把被子蓋好。”
“你跟我說什麼都可以。”
她說。
在慕與瀟成為記者之前,她就是這樣的存在了。她聽著,陪著,安安靜靜的。
柳墨繞開工作,“最近除了總夢到我媽以外,我還會想起以前,認識你以後。”
慕與瀟淡聲問:“以前有值得你留戀的嗎?”
“有啊,不多,但是有的。”
“有,怎麼還這麼多年都不回去?”
“你問我,那你呢,你為什麼把我所有的聯係方式都拉黑了?”
柳墨笑著問她。
慕與瀟沉默。
以前柳墨得不到回應,都會伸手推一推她。
但現在,她將手臂伸出去,發現兩人隔得遠,居然碰不到。
她們之間的距離太遠。
於是她的手臂放下,停在兩人之間,指尖在床單上勾劃了幾下,製造出一些噪雜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