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璟政務繁忙,盛皎月白日總能得空。
前兩年太後時不時還會召見她,有過孩子之後對她便是眼不見心不煩的態度。
幾乎每日都念著要將她的皇孫接到身邊養著,奈何皇孫不願意。
太後這樣心腸硬的人也受不住皇孫紅著眼睛朝她哭的模樣,事事依著他。
盛皎月閒來無事,就將書櫃裡的舊書搬到院子裡曬了曬,她也沒彆的愛好,就是喜歡看些雜書。
不拘題材,什麼都能看得進去。
這些書都是她早就看完了的老書,有些還是她以前省吃儉用攢錢買來的孤本。
重見天光,她亦打算重溫兩遍,有空再去集市淘些尋常書鋪裡難得一見的古籍。
剛開春,天氣又好。
陽光燦爛明媚,消融的白雪化作冰涼乾淨的霧水,順著石溝緩緩流淌。
盛皎月剛將舊書在院子裡安頓好,額頭上沁著細細的熱汗,她用帕子擦了擦汗珠,正要回屋避避太陽。
丫鬟前來通傳,說是公主駕到。
盛皎月怔了怔,“公主已經到了?”
“嗯。”
剛說完這句話,公主殿下就風風火火闖進了她的院子。
衛姒應該是要叫她皇嫂,可衛姒覺得彆扭,總是不願。兄長不在場時,依然固執的喊她皎皎。
衛姒熟絡牽起她的手“正巧我今日無事,我們出去看看熱鬨吧。”
盛皎月沒有推開她,而是輕聲問“公主想去哪兒?”
衛姒說她想去買個胡人。
盛皎月微微詫異。
衛姒也是心血來潮,她解釋“剛好有胡商進京,帶著他們那兒強壯的奴隸,我也想買一個留在身邊,看看他們是不是如傳聞中那樣力大無窮,經得起折騰。”
衛姒也知她性格軟和,耳根子也軟。
見她有些心動,繼續開口勸道“天黑之前我們就回來,買個小奴隸,我哥哥也不會說什麼。”
盛皎月以前也見過胡人,身強體壯,五官深刻,眼瞳漆黑,蓄著絡腮胡。
她覺得胡人有些太過粗狂,她不是很喜歡。
“公主,你真的喜歡胡人嗎?”
“我隻是想見見世麵。”衛姒向來膽子大,無拘無束,附在她的耳邊低語“他們那方麵都比普通人要強。”
盛皎月茫然,“哪方麵?”
衛姒臉皮厚也不好意思在嬌滴滴的皇嫂麵前明說,“隻可意會。”
見她並未繼續問下去,衛姒反倒有些憋不住,主動告知她“就是更大,更粗,更長。”
盛皎月起先還一頭霧水,瞥見公主心照不宣的眼神,忽然間就明白了她說的是何意。
盛皎月的臉頰瞬間燒了起來,待滾燙的溫度逐漸回落,她抿了抿唇,“真的嗎?”
“應該是真的。”
衛姒也是聽彆人說來的,她還沒買過胡人奴隸。
盛皎月被她勾起好奇心,彆過通紅的臉龐,輕輕咳嗽了兩聲“那就去看看熱鬨。”
市集裡還真有販賣胡人奴隸的商販。
這些胡人是自願跑來京城賣身,換了些銀子給家裡人過上更好的生活。
還有些便是眼饞京城裡的繁榮,想攀附權貴之女。
衛姒的眼珠直勾勾盯著男人們未著寸縷的上身,她十分滿意,便哄著皎皎先挑選,特意吩咐她挑個好看的帶回去。
盛皎月說“家中不缺奴仆。”
衛姒覺得既然已經來了這兒,若是不帶回去一個,不就白來了嗎?
“但是他們都沒有胡人強壯。”
“皎皎,你可以留一個當你的護衛。”
衛姒親自做主,隨手指派了其中樣貌最好的那個奴隸,張口問商販要多少銀子?
商販見她氣度不凡,便知她非富即貴。精明的眼睛微微眯起來,嘴上還掛著客客氣氣的笑意,他說“五百兩銀子。”
這可謂是天價了。
誰家買仆人也沒這麼貴,便是死契都不值得這個價錢。
衛姒雖然帶夠了銀子,也不是錢多的沒處花,這商販將她當冤大頭來宰,她必然不會客氣,“我不要了。”
商販當下有些著急,攔住作勢要離開的姑娘,“好商量,好商量。”
衛姒說“二百兩銀子,把他的身契給我。”
二百兩其實已經不低。
但這名商販光是買他就花了一百兩,這還沒算上路上的吃住。
可若是沒賣出去,他分文都賺不到。
商販咬咬牙還是點頭應下。
衛姒的手指懶洋洋指著被她挑中的奴隸,叫他跟在盛皎月身後,“以後她就是你的主子。”
胡人奴隸倒是聽話,垂著眼睫,麵無表情,“是。”
衛姒自己也花了二百兩銀子買了個來消遣的小奴隸,她的新鮮勁過去就沒什麼興致,坐著馬車將她的皇嫂送回了彆院。
臨走前還摸了摸皎皎的手,依依不舍說過兩日還來找她。
盛皎月硬著頭皮將奴隸領回彆院,讓管家隨便給他安排點事情做。
可這個胡人非要跟著她,“您是我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