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小時的時間，車內一直很安靜。
衛韞是單純的不想說話，而鬱月琛則是閉著眼在休息。
他顯然是第二天還有工作，推了工作過來的，衛韞一進來他就在處理報表，也不知道早上是幾點起來的，在處理完之後才閉眼微微休息了會兒。
若是不論鬱月琛的惡劣行徑，他這會兒的模樣倒還和正常人一樣。
車內安安靜靜的，衛韞轉過頭去看了鬱月琛一眼就要收回目光。誰知道那閉目養神的人這會兒卻忽然掙開了眼。
衛韞慢了一步，與他對上眼。
鬱月琛喝了口水，嗓音有些沙啞。
“怎麼了？”
衛韞搖了搖頭，想了想還是道:“馬上就到了。”現在已經出了馬路，再走些小路應該就到地方了。
鬱月琛看到外麵景色自然也察覺了。早上六點出發時天色還暗著，這會兒天都已經亮了。
衛韞說完就不再說，然而鬱月琛抬眼與前麵的助理說了些什麼，很快一個保溫盒被遞了過來。
“知道你不喜歡在人前吃東西。”
“不過早上錄製時間太早了，阿韞你到休息室中午吃些，也不至於胃裡難受。”他深邃的眸光很溫和，還有些疲憊，任誰被這雙眼睛看著都會覺得他是真心為你擔心，不忍心拒絕。
衛韞沒有接那個保溫盒。鬱月琛卻垂眸似有些失落:“這是在你最喜歡那家買的。”
“阿韞還在為昨天的玩笑生氣？”
衛韞不想提寶相寺的事情，見狀皺了皺眉，卻還是接過了保溫盒。
“謝謝。”鬱月琛看著他語氣自然，旁邊也有一杯咖啡，顯然是同一家。
“我等會兒吃。”
吃東西得摘下口罩，衛韞在拿不準鬱月琛態度之前不準備摘下來，他準備下車到了節目組休息室之後再吃，反正原著中攻四一直也在人前不摘口罩。
這檔節目雖然是真人秀，但是根據前幾期來看主體還是明星。節目組重點都放在邀請的明星上，他一個素人嘉賓，不知道能錄製幾期，摘不摘口罩都無所謂。顯然原主攻四也是想到了這一點，在簽的合同上刻意說明了口罩的事情，不用衛韞操心。
鬱月琛見狀也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在衛韞向後躺著之後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這位青梅竹馬的口罩。
他記得好像自從兩人認識開始……衛韞就一直都戴著口罩，這其實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但是他往常卻像是忽略了這件事一樣，從來沒有對此關注好奇過。
這很不符合他的性格。
鬱月琛指尖微頓，舒緩的音樂緩解了車內的氛圍，隨後回過神來:“看你精神似乎也有些不太好。”
他觀察力實在驚人，即使衛韞刻意收斂還是被看出來了。
“累了可以先睡會兒。”
“等會兒就要錄製了，過了小路叫你。”他道。
鬱月琛聲音低沉有禮時很容易叫人放下戒心，即便是陰沉的原主也不會對他冷臉。
衛韞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卻隻是垂下眼。他知道對方玩弄人心的惡劣，自然知道這隻是做戲而已。
隻是不知道這人這次又有什麼想法。
先是推了工作送人，又是準備餐點。
他神色平靜，內心毫無波動，聽了這種關心的話也隻是問:“錄製地點要去四個小時，你工作不要緊嗎？”
鬱月琛笑了笑:“工作當然沒有送阿韞重要。”
“這可是阿韞第一次參加真人秀。”
“或許我能在裡麵看見阿韞另一麵呢。”這句話若有所指，又像是隻是隨口一說。
衛韞看了他一眼，這次沒有再說話。
車子一路安靜的走著，衛韞昨天喉結上的痕跡還沒有消下去，正好今天天氣也冷，便穿了高領的衣服，此時卻在悶塞的車裡略微有些不舒服。
心裡因那邪祟有些惡心，他隻能閉著眼勉強忍著，好在鬱月琛見他狀似閉目休息便沒有再看過來，在收回目光後便繼續用電腦處理起了文件。
小路上的路程隻要半個小時，在衛韞閉目睡的情況下很快就到了。
一出一片銀杏林就是人煙。
幸好導演組雖然選的錄製地點是古村，但是路卻並不難走。不是想象中沒有修的山路，全程沒有再換車。
衛韞睜開眼來看向車窗外，外麵好像正好趕上了村外集市，人還挺多的。
鬱月琛也瞥了一眼外麵:“這裡風景不錯，這幾年也被開發起來了。”
而且這古村裡人發展旅遊業的意識很強，在導演組聯係的時候，就表示要借著節目的名義順帶宣傳古村。
鬱月琛知道的比衛韞多一些。
衛韞看著麵前生活化濃厚的地方，倒是覺得自己那些東西有些白帶了。
不過……畫具倒是沒有。
這地方雖然發展不錯，但是也買不到好畫具。原主書房裡的那些畫具可是價格不菲。
為了不引起村民圍觀，車子低調的停在了集市外。前麵集市裡一家小客棧就是導演組定的集合的地方，到了之後分配住所好像也都是真人秀環節。
衛韞自己下車拉了行李箱，轉頭看向還在車裡的鬱月琛，沉默了一下，還是道:“在這裡就可以了。”
“謝謝。”
鬱月琛身為環宇娛樂的總裁，出現在這裡並不合適。
衛韞隻是個素人畫家，這時候可不想出風頭。更何況，他之前因為和謝宙撐傘的事情上了一次熱搜，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認出來。
為此他今天還特意換了一身裝扮。
鬱月琛確實沒有下車的念頭，即使是察覺到自己這個小竹馬現在對他的態度有些疏遠了些，但是他一向克製。
衛韞的表現在真人秀中也能看到，而且等會兒晚上的時候謝宙應該也會來。
他沒有必要出現。
鬱月琛目光閃了閃，溫和深邃的目光中似乎想到了什麼，又似乎什麼也沒有想。最終隻是淡淡地看著衛韞離開。
在衛韞背影消失之後，他忽然問助理:“你覺得衛先生怎麼樣？”
助理疑惑了一下，似乎是不明白他怎麼會問這個。但還是想了想道:“衛先生看起來人不錯。”
看起來人不錯。
是啊……可是他看起來人不錯的小竹馬可是會在黑市買藥給謝宙呢。
鬱月琛想到這兒收回目光來。
“休息會兒回去吧。”
助理不明所以點了點頭。
……
衛韞可沒有理會鬱月琛的想法。他捏了捏口罩之後，就穿過人群走向了客棧。
那客棧地方停了幾輛不同於這個普通小村莊裡的車，很顯眼，也縮短了衛韞尋找的難度。
他拿著行李箱走過來就看到車裡還坐著幾個人，其中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女人正坐在車裡化妝，助理在旁邊拿著一張濕紙巾。
衛韞看了眼就收回了目光，自己走進了客棧。
“這裡是《遇見》節目組集合點嗎？”他問裡麵一個像是場助的人。
那場助才像是反應過來，拿著照片對比了一下。
“衛韞？職業是畫家？”
衛韞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