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宙靠在走廊裡等了會兒後,終於忍不住轉眸看了眼洗浴室。
淺灰色的眸光中神色有一絲不一樣。
這棟吊腳樓裡的嘉賓目前隻有他們兩個,謝宙看見對麵打開的窗戶就知道,那今天原本該入住的屋子裡沒有人。
不用多想,現在裡麵洗澡的人當然是衛韞。
謝宙和衛韞的關係既不親近,也不算太疏遠。之前因為電影入戲,精神狀況不太好的時候衛韞刻意接近過他,他清醒之後便意識到了。
而且……那次彆墅地下室裡的事情也遠遠沒有那麼簡單。
不過因為衛韞最後什麼都沒有做,他當時精神狀況不好,也懶得追究。
隻是沒想到後麵會再次遇上衛韞,寶相寺裡這人不知為何好似安靜許多的模樣在眼前一閃而逝。
謝宙微微垂下了眼,勉強回憶了一下。
當時兩人同在一把傘下,他好像……也隱約嗅到過這種香氣。
走廊裡氣息清淡。
下午沒有胃口,他在不知不覺間竟有些饑餓。謝宙伸手按住腹部,直到水聲停了才皺眉喉結滾了滾。
那雙冰冷無機質的眼眸被遮掩住。在聽到裡麵踢踢咚咚之後,謝宙站起身來,拿著東西離開。
籠罩在竹板上的陰影隨著起身的動作散去,走廊裡年久聲控的燈光熄滅,重新變得一片黑暗。
……
衛韞在裡麵洗澡什麼都沒有聽見,溫熱的熱水洗去了一身疲憊,他隻覺得骨頭都舒服了。不過正當他洗好之後想要放下沐浴露時,洗浴室裡的燈泡卻“砰”了一下,忽然滅了。
水聲還在響著,整個洗浴室突然陷入黑暗叫衛韞皺了皺眉,還以為剛才是自己動手太急了,把燈泡給閃了。
在摸索著將沐浴露放下後,他又找到毛巾擦乾了眼睛,走過去重新按了一下開關。
然而這一次,在“滋滋”了兩聲之後洗浴室的燈卻又重新亮了起來。
狹小的空間裡再次恢複亮光。
果然是燈泡出問題了。
看了眼那個看著就時間很長的燈泡,衛韞在他重新亮起來後也沒有多想。
隻關了淋浴器,按照平常一樣拿出毛巾來擦乾頭發。
這時候天都已經黑了,回去之後就可以直接休息,衛韞也懶得再換衣服,就直接穿了睡衣。
他戴上口罩自己聞不到自己淋浴間裡的香氣,一打開門之後,隻被外麵的冷風激的皺了皺眉。
不由又回過頭去看了眼,見東西都收拾好,窗戶也打開透風,才忍著冷風端著物品簍從吊腳樓裡下來。
卻沒有發現……在他腳步聲響起之時,走廊深處隱約出現了一道黑影。
衛韞洗完澡下來後,乾活的苗家大姐可比剛才熱情多了,看見他下來後連忙抬起頭來打了聲招呼。
“洗完了?”
衛韞點了點頭:“還沒忙完?”畢竟不知道要住多久,他禮尚往來的也問了句。
苗家大姐笑了笑:“馬上就好了,你上去睡吧,聽說你們明天還要早起呢。”
明天七點鐘集合,確實很早,再者風塵仆仆了一天衛韞也累了。
他聊了兩句之後便也沒有再拒絕,隻不過在他上樓時,苗家大姐猶豫了一下,試探著又忽然開口:“那個,你有沒有在樓上遇見什麼人?”
雖然覺得沒什麼,但她還是多問了句。畢竟兩個住客看起來都不像是多好相與的,也不知道有沒有出什麼事。
衛韞倒是被她問的有些奇怪。
遇見什麼人?
他看了眼樓上,搖了搖頭。
“沒有,是怎麼了?”
沒有就好。
大姐意識到自己可能反應過激了,鬆了口氣,這時候咽下話來。
“沒什麼。”
“你早點休息吧。”
衛韞話沒有問出口,雖然有些奇怪,但見大姐已經轉過了身去又忙了起來,便隻好先收回了目光。
……
白天檢查過吊腳樓裡床榻什麼的都是新的,倒是不用他們再收拾什麼。也不知道其他幾個人住的地方是不是一樣,心底閃過這個念頭,衛韞又想到了今晚住樹林裡的兩個人,微微皺了皺眉。
明天早上見麵就知道了。
現在想也沒用。
晚上手機被收,什麼娛樂設施都沒有,躺在床上沒一會兒衛韞就有了困意。他在將今天行李箱裡的畫具一個沒少的在心裡清點了一下之後不得不閉上眼數著羊睡。
古村夜裡比城市還要安靜,隻能隱約聽見幾聲鳥叫聲。夜風順著窗柩吹進來,吊腳樓裡黑漆漆的,隻有打開的窗戶上透出了一縷月光,正對著照亮了床上。
那攝像頭還被黑布蓋著,房間裡一片安靜,樓下的大姐收拾好後就也去睡了。過了會兒後,一道意想不到的身影卻慢慢顯出了身形,出現在了房間裡。
靳寒庭是跟著謝宙才意外撞見衛韞的,衛韞晚上沐浴的時候他也在,就在外麵的走廊裡等著,那淅淅瀝瀝的水聲也聽的一清二楚。
靳寒庭現在心底很複雜。他早在那天晚上懲戒了衛韞之後才從周圍小鬼口中得知一切不過是一場誤會。
一開始他疑心是那小鬼欺瞞他,畢竟眼前這人做惡是他親眼所見。但是那小鬼卻又拿出了什麼叫做“微博”的東西,說是寶相寺的僧人在這上麵澄清解釋了。
靳寒庭對於這小小的方塊上的東西不怎麼了解,但是寶相寺的和尚是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誑語,如果他們真的在這小方塊上澄清,說明事實確實可能不是他想的那樣。
他微微皺了皺眉,覺得事情有些脫離了意料。
靳寒庭身為邪祟天地不容,其實也不是無所不能,畢竟怨氣越強大所受到的限製越深,當年他被三百高僧聯手封印,如今封印隻解開一半,便也隻能在夜裡出現。
白天在謝宙身邊之所以能看到那場景……不過是因為放了一個鬼眼罷了。那日衛韞撐著傘走在謝宙旁邊的場景通過鬼眼浮現在眼前,叫他一看便下意識地誤會了。
甚至當時被怒氣衝昏頭腦,忘了鬼眼不動不會思考,所看到的場景隻有固定幾處,未必就是全部事實,暴戾之下傷了衛韞。
如今被小鬼解釋,他才得知真相或許與他想的不一樣。
靳寒庭此生還從未錯殺過一個人,如今乍然得知自己有可能錯了,還是在一個有前科的人身上錯了,神情竟有些複雜,鬼使神差的在謝宙離開之時留了下來,在走廊裡跟著衛韞回來了。
那人全程都沒有發現他的存在,靳寒庭便也沒有出來。一直到衛韞睡著,他才從黑暗中顯出身形。
床上的人呼吸平穩,晚上睡覺時換了睡衣,白天那被高領遮住的脖頸就露了出來,上麵還有他的掐痕。
那是他當時暴怒之時留下的手印。
真的不是他做的?
他心底問了聲,可是床上睡著的人沒有給他任何回答。
“如果真的是我錯了,我會賠你。”在無邊的黑暗中,他忽然說了句。
邪祟森然冷鷙的麵容歸於平寂。
床上的衛韞似乎本能的感受到了威脅,眉頭微微皺起。
靳寒庭看了他一眼,在瞥到衛韞還是隨身帶著的護身符之後,指尖微頓,在那護身符上加了一道,隨後才消失在了原地。
作者有話要說:拖後腿的切片邪祟:我真的錯了?
切片切到不正常的影帝:老婆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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