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宙。”
鬱月琛腳步頓了一下。
謝宙抬起頭也看到了衛韞身後走過來的鬱月琛。
他工作室掛在環宇娛樂名下, 肯定是認識鬱月琛的,此時看向衛韞沒有先說話。
衛韞沒想到兩人居然撞到一起,眼皮一跳。
“我和鬱總過來吃飯。”
“真巧。”
是挺巧的, 鬱月琛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看到謝宙。
這個私家亭院平時接待的人不多, 鬱月琛來這兒幾次都沒有碰到過生人, 沒想到這次一來就碰見了謝宙。
“好久不見。”
他半搭著大衣, 語氣從容打了聲招呼。
謝宙點了點頭, 不過卻沒解釋自己過來做什麼。
他一個人既沒有帶保鏢也沒有帶助理?
衛韞好奇心隻升起了一瞬間就按住,這時候客氣了一句:“謝先生要走了?”
謝宙手裡還拿著支半滅的煙, 煙霧繚繞縈在指尖,他掐滅了煙頭,目光看向衛韞。
“剛出來。”
衛韞與謝宙目光相對, 這時候鬱月琛忽然道:“剛才來通知餐品已經好了。”
“再不進去就要涼了。”
“謝先生, 那我們就先走了。”他忽然開口, 笑著打斷了衛韞和謝宙的話。
謝宙表情冷漠,看不出情緒。
鬱月琛神色卻依舊平和。
衛韞察覺到氛圍有些奇怪,這時候隻好按照鬱月琛的話解圍。
“那就不打擾謝先生了, 我們先進去了。”
他收回目光來,下意識地捏了捏鼻梁, 這才想起自己沒有戴口罩,手貼在眉心處又放了下來。
他側臉微低,漂亮的頜線一閃而逝。
謝宙隻看見衛韞緊抿的唇。
那人麵容在眼前一閃而逝。一直到兩人離開, 謝宙才收回目光來,將掐滅的煙頭扔進垃圾箱裡。
……
侍者早已經在門外等著, 在衛韞和鬱月琛走進去之後連忙迎了過來。
鬱月琛報了一個包廂。
“這邊請。”
衛韞進了包廂才回頭:“這邊不需要服務,謝謝。”
侍者知道來這兒的客人大都注重隱私,低頭之後就小聲離開了。
鬱月琛替他拉開椅子後, 轉身將大衣放好,才饒有興致的開口:“阿韞怎麼沒有邀請謝宙一起?”
這句話像是試探一樣。
鬱月琛雖然早知道衛韞好像已經不喜歡謝宙了,但是想到剛才衛韞對謝宙疏遠的稱呼,還是問了出來。
衛韞眉梢頓了頓:“他應該有事要忙。”
“而且這頓飯不是專門感謝你嗎?”
他隻是隨意一說,這句話卻不知道為什麼叫鬱月琛心情愉悅了起來。那雙溫和的桃花眼彎下,竟隱隱帶了些笑意。
“阿韞對我敵意好像沒有那麼深了。”
“敵意?”
衛韞挑眉。
鬱月琛抬眸道:“是啊,不知道因為什麼,在去參加《遇見》那檔綜藝之前總感覺阿韞對我有些誤會。”
“對我也疏遠了不少。”
“不過我們認識這麼長時間,無論阿韞誤會了什麼,我都不生氣。”
“今天看到阿韞遇見了麻煩,第一時間就出手了。”他笑意溫和,說的話也很無奈的樣子。
衛韞卻眼皮一跳,不知道這人哪來的自信說他是真心的話。他剛穿書過來時鬱月琛冒充網友戲耍他的事情還曆曆在目。
即使這些日子鬱月琛好像並未對他做過什麼,但衛韞也沒真信他的話。隻是抿了抿唇淡淡道:“你想多了,沒有什麼誤會。”
“我隻是最近比賽比較忙,想專心比賽而已。”
“今天的事還要多謝你。”
衛韞並不吝嗇於道謝。
鬱月琛也沒有說是信了還是沒有信,笑了笑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防人之心不可無,阿韞以後還是要小心一些。”
“幸好今天那個工作人員隻是摘口罩,要是真的傷人就不好了。”
衛韞點了點頭,這次的教訓倒是記住了。
他還是太弱了。
衛韞垂下了眼,微微皺了皺眉。
一頓飯吃完天色就已經深了。鬱月琛不試探人時和他相處其實很舒服。
衛韞原本對這人抱著抵觸的心理。但是這一頓飯下來,也不得不承認他能在原著中偽裝成原主的網友,讓對方那麼一個陰沉的人真把他當朋友,果然也是有道理的。
鬱月琛沒有刻意再說彆的,不過在吃完飯回去時對方又打開了車門。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衛韞皺了皺眉。
鬱月琛看向他:“現在比賽剛結束,你一個人不太安全。”
這件事的熱度還沒消下去,不說有沒有什麼狂熱粉絲,就是無良媒體也都做的出蹲在酒店門口的事。
他打開車門,衛韞最終還是坐了進去。
回去的時候已經晚上十一點,這個點大部分人都已經睡了。在鬱月琛將車停在停車場的時候,果然看到後麵鬼鬼祟祟的跟了幾個人。
他皺了皺眉,鬱月琛露出一副“我沒說錯吧”的表情。
衛韞冷著臉轉過頭去,隻好任由對方送他進了酒店。在酒店保安齊全的環境下才鬆開了眉。
鬱月琛笑道:“阿韞不跟我說一聲再見嗎?”
他眉眼輕抬,氣質矜貴,手邊半搭著大衣,筆闊的西褲愈發顯得挺拔。這樣說話時,惹得就連酒店前台都看了眼。
衛韞停下腳步來:“再見。”
鬱月琛站在台階下,看著那人回過頭。清冷漂亮的眉眼在燈光下被氤氳開,鳳眸竟有種淩人的冷糜,心下微頓,麵上卻不由笑了笑。
在衛韞說了再見之後看著對方進了電梯。
……
衛韞進酒店就發現原本住了文坤的樓層已經空了。那一層原本隻住了文坤一個,現在被警局帶走,酒店就清除了房間。
他收回目光來,按向自己樓層,回去之後拿出房卡。
衛韞本以為這時候謝宙已經睡了。沒想到剛走到門口,就看到謝宙在等他。
他沒有進自己房子,靠在走廊裡不知道在做什麼,看見衛韞之後轉過頭來。
“你在等我?”衛韞有些疑惑。
謝宙沒有否認。
他之前已經預祝過衛韞得第一的事情了。不過兩人晚上遇見時,鬱月琛還在旁邊,便沒有多說什麼話。
現在謝宙在門口等他,衛韞停下了腳步。
他以為謝宙要說什麼,誰知道謝宙在他停下之後看了他會兒,才皺了皺眉。衛韞被那雙淺灰色的雙眸看的有些不自在。
無機質的目光微微落下,像是在檢查什麼一樣,竟然莫名有些壓迫感。
衛韞抬起眼來,下一刻卻被謝宙突然伸手觸碰他眼睛。
“你。”
衛韞有些驚訝,似是沒想到謝宙會做出這樣的動作來。
謝宙手指有些冷,伸手在他眼尾摩挲了兩下。冰冷的觸感刺激的衛韞想要偏過頭去。
謝宙察覺到他的排斥,目光深了一瞬,卻收回了手。
“眼尾紅了。”
衛韞一頓,想起白天突然被摘口罩時那個工作人員動作很大,口罩繩子反彈,有些彈到了他眼尾。
不過隻是一瞬間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沒想到謝宙卻注意到了。
他剛才……是在看這個?
衛韞心中有些不確定,卻還是後退了一步。
“抱歉,我不太習慣彆人碰我。”
謝宙指尖摩挲了下,卻沒有再說什麼。在衛韞說困了之時,開口道:“鬱月琛”。
他頓了頓,似乎是在想著怎麼說,在衛韞看過來時道:“鬱月琛和表麵不太一樣。”
謝宙其實想說讓衛韞離那個人遠一些,不過卻想到自己沒有立場。他想到晚上看到衛韞和鬱月琛在一起時有些不渝,這時候隻能提醒了句。
衛韞表情古怪,沒想到謝宙會跟他說這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我知道。”
“早點睡。”
謝宙見他轉過頭來,目光沉了沉,收回手後轉身進了自己房間。
衛韞看著對方背影,有些疲憊的收回了目光來。
……
文坤的事情大快人心,一直到深夜裡網上還有人在群嘲著這個曾經的知名畫家。
一晚上時間,文坤社交媒體上的粉絲迅速流失。
脫粉的脫粉,回踩的回踩,幾乎在一夜之間跑了個乾淨。現在網上提起“文坤”這兩個字就像是老鼠屎一樣叫人厭惡。
教授們還特意拿文坤當反麵教材教育學生,叫那些曾經動過歪心思的人再也不敢升起這種念頭。
一個畫家在比賽中犯下這種錯誤,還走到了全網群嘲的地步,後麵是不可能再翻身了,商業價值也會縮水數倍,就算是能力尚可,後麵畫商美術館也會覺得這個畫家很low。
明眼人都知道文坤算是完了,這時候都將目光集中在了衛韞身上。畢竟文坤想要將衛韞當做踏腳石,最後卻反被衛韞用來磨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