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宙心中不經意的閃過了幾個名字。
但還不等他確定, 衛韞便收回了手。
那帶著握痕的印子被白色長袖遮掩住,除了他之外沒有人看到。
謝宙目光深了些。
衛韞察覺到好像有人在看他,抬起頭來有些奇怪。但是卻沒有在人群中看到其他目光, 隻好暫且壓下剛才莫名其妙的感覺。
這時候馬庫斯和美術協會總部的人說了幾句, 向著衛韞的方向過來。衛韞轉過頭去, 就見那個相貌嚴肅古板的男人行了一個標準的家鄉禮節之後, 才放鬆了麵部。
“不要緊張。”
“我很關注你的畫。”
衛韞被馬庫斯的話語吸引,微微抬起眼來, 馬庫斯笑道:“事實上我還準備收購這幅《向死而生》”。
他眼神狂熱的看著衛韞, 就像是看到了同類一樣。
衛韞有些理解這個天才畫家,他對於有關畫畫的一切有種超乎尋常的熱愛。這一點從昨天發生了那麼多不可控的事,馬庫斯卻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就能看出來。
他對於這個神交已久,一直當做對手的畫家也很有好感,見狀微微笑了笑。
“那麼希望你能夠如願拍下這幅畫。”
他說完又有些遺憾:“可惜你的其他作品並沒有在這裡, 我看不到。”
“不然我們還可以討論一番。”
兩人在畫畫上都是心思單純的人, 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心思。
馬庫斯聽了衛韞回應友好,點頭眉梢放鬆道:“這很簡單, 在比賽完之後我正想邀請你去我家中做客。”
“我想之後我們會成為朋友。”
當然,之所以是之後。
是因為兩人之間還有一場比賽。
衛韞和馬庫斯的談話也被播放了出去。
早在馬庫斯走向衛韞的時候在場就有不少人看過來。
新舊兩屆的天才,這個噱頭都足夠吸引人。大家以為兩人會劍拔弩張, 或者是至少能顯示出競爭對手之間的氛圍, 但是卻沒想到兩人之間互相欣賞, 這麼和諧。
在沒有提到總決賽的時候, 甚至像是相識已久的朋友。
“果然,真正的畫家之間沒有那麼多糟心事兒,大家都是惺惺相惜的。”
“樓上說的對,我就說馬庫斯和衛韞之間這才正常嘛。”
“那個文坤簡直就是畫壇奇葩。”彈幕上看見這一幕不由感慨, 之前都是什麼糟心事兒啊,不過也幸好衛韞小哥沒有被打倒,要不然也不會有今天的精彩作品了。
彈幕上議論時,馬庫斯對衛韞也很好奇。他對這個一路從初賽走來的畫家關注已久,但是真實的麵對麵交談這還是第一次。
兩人談論了幾句對於作品的理念,馬庫斯就驚喜的發現衛韞和的理念相同。
他們之間僅僅幾句話就能夠互相理解。
這是馬庫斯從來沒有在彆的畫家身上體會到的。
他對這個年輕的畫家很有好感,不過聊了會兒後還是道:“總決賽我也會全力以赴的。”
“衛,我很期待到時候的場景。”
衛韞點了點頭,對於馬庫斯這樣一位對手,他知道自己必須的拿出十二分的謹慎來。早在之前衛韞就看過對方的畫,甚至參加這次比賽研究最多的也是他。
他也很期待和馬庫斯同場對決。
“我相信總決賽我們都不會失誤。”
馬庫斯聽完麵上揚起笑意,僵.硬.的臉上慢慢放鬆。
這時候名次已經出來,不少人開始離席,馬庫斯看了眼外麵:“等會兒的拍賣會就在後麵,你要去嗎?”
決賽上畫家的十八幅畫會以慈善的性質進行拍賣,一半畫家本人簽收,另一半捐出去。這是在參賽協議之前就規定好的。
馬庫斯要拍衛韞的畫肯定要參加。如果是以往,衛韞說不定也會拍賣會看看,但是他現在心中想著聖羅美術廳的事,於是隻是搖了搖頭。
“我還有事,就不去了。”
“好,那下次。”
“不,是賽場上見。”馬庫斯笑了笑。
衛韞麵色也放鬆了些:“賽場上見。”他伸手想要捏捏鼻梁,但是卻想起自己沒有再戴口罩,不由收回手來。
直播暫時關閉,後麵要等中午兩點拍賣會開始才會官方開始直播。
網友們看著衛韞離開有些遺憾。
“啊,衛韞小哥不去拍賣會啊。”
“我還以為又能近距離欣賞衛韞小哥的盛世美顏呢。”
人家正主是經常出現,衛韞是除了比賽基本不出現,粉絲們都有些遺憾。
不過隨即又轉而好奇衛韞要去哪兒?
好奇的不止是觀眾,還有遲瀾。
他不去拍賣會去哪兒?
遲瀾原本是準備參加拍賣會的,但是卻又臨時改變了行程。然而等他出去之後,卻發現衛韞早就離開了。
……
一離開鏡頭,衛韞就準備打車去聖羅美術廳。
不過他站著等車時,卻看到了謝宙。
“你要去聖羅美術廳?”謝宙隻看一眼就猜到了。
衛韞知道這件事瞞不過一起經曆過的謝宙,便點了點頭。
“我回去看看。”
他頓了下,又解釋了句:“不看看不放心。”
謝宙心神還在衛韞手腕上,見狀道:“我陪你去。”
四個字並不是商量的意思,他淺灰色眼眸定定的看著衛韞,神色有些莫名。衛韞剛想猜他在想什麼,謝宙卻又避開了眼神。
“走吧,這裡打車不好打。”
“去前麵街區。”
衛韞看了眼謝宙,還是跟著對方去了前麵。
街區就在對麵,衛韞看著身旁謝宙卻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你……”
“怎麼了?”察覺到衛韞要說話,謝宙回過頭去。
衛韞頓了頓:“你這幾天有沒有去寺廟?”
他想到了昨晚忽然出現的靳寒庭。
他還跟在謝宙身邊?
要不然對方怎麼知道他們在聖羅美術廳出事。
衛韞的話叫謝宙抬起眼來。倒是心中一怔,眯了眯眼。
對了,他還忘記了一個人。
那個衛韞提及過的跟在他身邊的邪祟,那個痕跡也有可能不是人留下的。
謝宙心中閃過這個念頭,目光停留在衛韞身上。
“去過。”
“不過他們也看不出來那個人是誰。”
“你見過他。”謝宙用肯定的語氣說。
衛韞抬起頭來。
“這次聖羅美術廳的事就是他解決的。”
“他昨晚來過酒店。”
昨晚來過酒店……
謝宙停下腳步。
衛韞正思考著事情,冷不丁見他停下差點撞上,不過幸好謝宙突然扶住了他。
謝宙伸手握住衛韞左手手腕,就像是剛才衛韞不小心露出來的那些指印一樣。
他垂下眼忽然想到……昨晚就是那個邪祟這樣抓住衛韞的嗎?他是不是和自己用著同樣的姿勢?
他動作不自覺收緊了些。
衛韞手腕還有些酸脹,被收緊一握,不由輕嘶了聲。
“謝宙?”
謝宙收了手,深深看著衛韞,沒有問他這個痕跡是不是被那邪祟握出來的。隻是在眼眸中莫名的神色閃過之後,又恢複冰冷眸色,慢慢收回手來。
“車來了。”
衛韞回過頭去,果然看見麵前停著一輛車。剛才不對勁的感覺消失,衛韞以為是自己多心了,就也沒有再多想。
……
聖羅美術廳在查封了一天,確定裡麵的死亡雕像已經被毀之後就解開了,不過現在還沒有正常的開館。
衛韞走到門口是以自己是比賽的畫家,當天有東西忘了遺留在裡麵為由,讓保安打開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