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六十七章(1 / 2)

靳寒庭很確定自己沒有任何想要傷害衛韞的意思。但是這句“危險來源於你”, 卻叫他心中一沉,忍不住多想。

難道這上麵指的是他的仇家?

但是他蘇醒這麼久,雖然遇見過不少作惡的邪物, 但都及時處理掉了。不會有能力從他身上連結到衛韞身上,並且借此暗害衛韞。

唯一知道衛韞和他有關係的就是龍虎山。

不過龍虎山是名門正派, 不會做出這樣的事,而且讓人陷入夢魘的手法也不像是出自龍虎山。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手中的血字紙條還在提醒著他,靳寒庭抿著唇, 閉眼思索了會兒。試圖尋找龍虎山那個駐紮在A市的道士。

……

張天師剛解決完一起特殊事件回來, 還沒來得及喝口熱水,就看到了道場裡坐著的人, 差點嚇了一跳。

“靳、靳先生?”

因為靳寒庭表示要融入現在社會, 對外龍虎山的道士們都尊稱這位鬼王為靳先生。

張天師原本已經兩個月沒有見過靳寒庭了, 以為對方已經離開了A市,沒想到他今晚會突然回來,而且毫無預兆的找到了這兒來。

他左右看了看道場, 見沒有什麼其他人, 才小心的關上門, 給靳先生倒水。

“您怎麼來了?”

“如果有重要的事情的話,龍虎山的事情我做不了主啊。”他心裡咯噔一下, 以為是有什麼要緊事。

直到靳寒庭說起了衛韞夢魘的事情, 這才反應過來靳先生是因為衛韞的事情過來的, 他心中古怪之後, 又莫名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不過因為不是什麼需要他做主的大事,他還是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

“靳先生是說在彆墅裡發現了一個紙條?”張立言聞言開口詢問。

靳寒庭目光深深看向他,想要從這個龍虎山的弟子身上看出他知不知道紙條的事,不過卻發現他對此倒是真的一無所知。

事關衛韞, 靳寒庭隻猶豫了一下,就冷靜的拿出了那張紙條遞過去:“用你們龍虎山的卜算之數算算是誰留下來的。”

張立言回過神來,連忙雙手接過。隻是卜算一下字條倒也沒有什麼。

他這時想起師祖的交代來,對於這位鬼王的話,隻要不是違背他們龍虎山原則的事情都可以答應。

於是麵上更恭敬了些。

不過等到接過紙條時,張立言表情卻微微頓了頓,隱約覺得這字條有些熟悉。

這上麵的字跡……他好像在哪兒見到過?心中念頭一閃而逝,覺得這也許是個線索,張立言就立刻準備材料祭拜祖師開始卜算。

靳寒庭瞥了眼沒有再打擾這個中年道士,站在窗邊靜靜的等著。

不可否認,在看到那個字條之後,他心中總有些心神不寧。好像有什麼事情超過了他的預想一樣。

身著黑衣男人站在窗前,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莫名的叫人心頭一顫。

道觀裡一片安靜,張立言深吸了口氣,做好準備之後立馬對著那張紙條卜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靳寒庭手指微微動了動,回過頭去。就見用龍虎山秘法卜算的張立言忽然聲音扼止,睜大眼睛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一樣。

紙條上的氣息變了一瞬,靳寒庭眼神微沉,立馬出手切斷卜算。

周圍總算才是恢複。

森冷煞氣籠罩在道觀之中,隔絕了卜算中外泄的那絲氣息,張立言後退一步吐了口血,一瞬間就連眼睛都看不見。

過了很久之後才恢複過來,擦去血跡。

“你算到什麼了?”靳寒庭皺眉問。

隻是詢問這個紙條的來曆,怎麼會這麼大反應?

難道是紙條那頭的人引起了反噬?

他心中難得有些疑惑。

張立言深吸了口氣,整個手都在發顫。轉過身來眼神複雜道:“我算到紙條的主人了。”

雖然中途被打斷,但是算到就好,靳寒庭靜靜等著。然而卻發現那個龍虎山的天師表情畏懼道:“這個紙條的主人就是靳先生您。”

這個紙條的主人就是他?

靳寒庭臉色微變。

怎麼可能?

然而張立言卻搖頭十分確定。

“我算到的就是您。”

龍虎山的卜算不是單純的根據字跡來尋找,而是根據氣息。所以張立言很確定,寫下這個紙條的人就是靳寒庭本人。

而且……也再沒有他那樣修為的人能夠如此程度的反噬他了。

張天師苦笑。

除了靳寒庭,這世上大概也沒有邪祟敢招惹龍虎山。

他說完之後閉上了嘴。看著靳寒庭的表情自己也不敢想,為什麼這紙條分明有靳先生的氣息,他自己卻不知道?

靳寒庭拿回那張紙條來看了很久,聽到那個道士的話後終於知道這張紙條上給他的熟悉感是怎麼來的。

寫字的人和他筆跡很像。

那張紙條在手中停留了會兒之後,就被一團鬼火燒掉。靳寒庭收斂了情緒,淡淡抬起眼來:“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張立言沒有摻和這件事的打算,自然點了點頭。

他看不出這位鬼王級彆的邪祟的打算,一直到對方離開才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隨後在心中歎了口氣,希望衛韞這次能夠沒事。

這次的事情不是他能夠解決的。

……

靳寒庭離開道觀之後還在想著剛才聽見的話。

寫這個字的人是他!

怎麼會是他?

這世上難道有第二個他?

靳寒庭腦海中越來越沉,第一次這麼毫無頭緒。

這不可能。

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他不自覺停下腳步,在月色下站了很久。過了會兒之後,才垂眸離開這裡。

鬼物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有很多種辦法,之前靳寒庭就在衛韞身上留下了鬼息,心念一動之後,就尋著影子回來了。

這時候天還沒有亮,早上五點鐘外麵還黑著。

衛韞還陷在夢裡,死死抓著謝宙的手,不過比起之前卻是好多了。

謝宙能夠察覺到他的呼吸逐漸平穩,他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上全是抓痕,有些甚至已經破了皮,但他隻是掃了眼就沒有理會,移開目光坐在病床邊仔細觀察著衛韞。

塗抹指尖血的辦法有些用處,謝宙猜測那讓衛韞做夢的有八成的幾率不是普通邪物,所以才隻能維持一段時間。

他神色沉凝,每隔一段時間就往衛韞太陽穴處塗抹一次,心中等他自然醒。

三個小時一次,謝宙抿唇看了眼時間,計算著還差一個小時到六點時如果不醒再塗抹一次。

靳寒庭回來後瞥了眼謝宙,沒有直接出現,隻是隱去身形望向衛韞。在看到衛韞太陽穴上的血滴時,微微頓了頓。

從上麵的純陽氣息上察覺到了些什麼。

謝宙想用純陽之血穩定衛韞?

他一下想到了關鍵,不過又瞬間搖頭。如果那個紙條真的是他留下的,對衛韞造成影響的人是自己的話,那謝宙的辦法沒有任何作用。

純陽之血隻是對付普通的邪祟有克製作用,但是對於他來說卻沒有用。

靳寒庭很了解自己。

能破解自己影響的隻有自己。

不過他最早的時候就試圖叫醒衛韞,但是卻毫無作用……難道是方法不對?

這念頭一閃而逝。

靳寒庭看著謝宙舉動本來想直接說沒用,但是卻不想在外人麵前現出身形來,隻得收回目光來。

然而等到過了會兒後。

六點了,衛韞忽然眉頭又皺了起來。

靳寒庭剛想靠近,就見謝宙割破指尖又再次在衛韞太陽穴上塗抹了一次。

靳寒庭目光一直注視著衛韞,本來還在想彆的辦法。但是卻沒有想到……在謝宙動手之後衛韞的指尖微微動了動,竟然有蘇醒的跡象了。

這……

他麵色微變。

謝宙的血怎麼可能讓衛韞擺脫夢魘醒來?

靳寒庭原本準備等到謝宙離開,用自己鬼血滴入衛韞額前再繼續試試。

卻沒想到謝宙居然能越過他打破夢魘?

他是怎麼辦到的?

驟然間……靳寒庭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他和謝宙長的很像。

“隻有帶來夢魘的人才能解開夢魘。”

這句話在腦海中一閃而逝,他表情漸漸古怪了起來。

他和謝宙有關係?

在這個夢魘這兒,謝宙可以和他等同?

這個想法一出先就叫靳寒庭閉眼壓製住。

他再睜開眼時目光認真看著衛韞。等了會兒後,衛韞終於醒來了,他心底這才鬆了口氣。

不過,這件事必須得弄清楚……

靳寒庭眉頭緊皺,深深望了衛韞一眼,離開病房。

……

衛韞剛醒來沒有開陰陽眼,沒有察覺到靳寒庭留下來的氣息。在皺了皺眉後,才從長久的睡眠中徹底清醒找回意識。

“我……”

他本來是想問自己晚上有沒有做什麼的,但是一低頭卻看到了謝宙的手,微微愕然了一瞬。

“這些都是我做的?”

謝宙沒有回答這個,隻是抬眸問:“這會兒感覺怎麼樣?”

衛韞點了點頭,他夢到了很多過去的事情。然而在夢中,他沒有察覺到危險,不知道身體為什麼本能的會傷害彆人。

衛韞之前從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事,看到謝宙滿是傷痕的手後心中有些歉疚。

“抱歉,我不知道。”

謝宙搖了搖頭,見衛韞一直盯著他,才開口:“不疼。”

這怎麼可能不疼。

衛韞心中知道對方說謊,他皺了皺眉,抬頭卻發現這會兒不過是早上六點。

他比上一次沉睡早醒來了一半!

這……

衛韞有些詫異,謝宙開口道:“我用指尖血試了試。”

“有一點用處,但還是不能完全叫你蘇醒。”

指尖血。

衛韞摸了摸太陽穴,這才發覺到指尖的紅色。

他目光望向謝宙,看到謝宙手上還未愈合的傷口時眼神頓了一下,臉色難看了起來。

他本來想說你不用這樣的,但是對方已經幫他了,這樣顯得不識好歹。

他沒有想到謝宙竟然會這麼做,抿了抿唇,表情一時間竟有些僵.硬.。

對方的好意叫衛韞心中沉甸甸的,十分不自在。

畢竟他自從穿書以來就想要和書中的劇情人物保持距離,也一直到對謝宙心有防備。

但是沒想到他竟然願意這麼做……

他表情複雜,最後隻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