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楊塵光陪老爺子一邊喝酒,一邊聊天,祖孫兩人從二十多年前一直聊到現在,從川西聊到江南,總之,無所不談。
楊塵光本不想讓老爺子喝太多,不過,老爺子兩眼一瞪他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啤酒從手裡被拿走了。
最好的辦法就是楊塵光自己多喝點。
老爺子喝得很高興,又說起了他當年在朝戰中的光彩往事,反倒是對越戰沒有再提及。
說著,說著,老爺子往桌上一趴就睡過去了。
服侍好老爺子之後,楊塵光收拾好了碗筷,拎著毛巾準備去水塘洗澡,走到半路手機響了。
電話是張穎打來的。
“楊書記,有個事情要向你彙報一下。”
“你說。”
楊塵光摸了摸下巴,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王俊帶著人去李家衝水庫釣魚,炸魚的事情,畢竟,黨政辦主任就相當於鎮政府大院裡的大管家,事無巨細都要經過張穎的。
“今天王俊副鎮長太過份了,他居然帶著人去李家衝水庫釣魚,這還算了,還有個家夥不知道從裡弄來了雷管和火藥,太過份了!”
話筒那邊的聲音很急促,可以表明張穎此刻心頭的憤怒,“全鎮的人都在為鎮裡的建設發展出謀劃策,他倒好,不僅不乾好事,還帶著人來拆台,當個副鎮長就了不起了?”
“行了,彆激動了,這事兒我已經讓派出所那邊的人幫忙去趕人了,想必他們不會再去了。”
楊塵光笑著安慰道,“你呀,彆這麼激動,記住我的話,千萬不能帶著情緒去工作,這樣很容易出岔子的。”
“楊書記,我想著晚上是不是要多加幾個人去水庫那邊巡夜?”
“不用,這就是某些人使出來對付我的,趁著我不在,故意攪事呢。”
楊塵光搖搖頭,對著話筒歎息一聲,“他們是想通過這件事情讓我變成大家的公敵,誰都看我不順眼呢。”
“王俊恐怕沒這個膽量。”
話筒那邊突然蹦出來這麼一句話,“肯定是範海洋在背後指使的。”
“也有可能是更高級彆的人。”
對著話筒楊塵光歎了口氣,“那就不僅僅是針對我了,而是要通過我來打擊陳書記,其心可誅啊。”
“楊書記,那怎麼辦?”
張穎的聲音有些焦急。
“彆擔心,我已經讓派出所的人去處理了,而且,都是聯防隊員,陳曉武可以一推三不知。”
楊塵光笑了,“派出所的人來趕上幾次,就不會有人去打主意了,熬過長假這幾天就好了。”
“楊書記,這麼一來,他們豈不是恨上你了?”
“由他們去恨我吧,彆來打斷我們觀音橋鎮的建設發展就行了。”
楊塵光歎了口氣,“等我們鎮裡建設發展起來了,就算我背負一身罵名也是值得的。行了,彆擔心了,早點休息吧,我正要去河裡洗澡呢。”
掛了電話,楊塵光摸了摸下巴,張穎氣憤成這樣,肯定會跟張平峰說起這事兒的,估計接下來縣委辦主任要動手收拾縣委辦那些個不安分的人了。
接下來的幾天,楊塵光在家裡的餐館幫忙,一邊陪老爺子聊天下棋。
七天長假轉眼即逝。
五月六日,楊塵光一早起來晨練,然後在河裡洗了個澡,回到家裡就幫著老娘忙起來,因為今天是漫水灣的趕圩日。
一直忙到十一點多,鎮上的人才漸漸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