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古代商賈篇(二十九)(1 / 2)

北魏的南陽郡由於地處兩國邊境,加之對麵是以茶鹽聞名天下的齊國,更需大量物資供養大軍,因而商業極為繁榮。

而鎮守忘身關的也是一位本分且資曆極老的將領,對於第一次進入軍營的王孫也是按照魏王的密令進行了相應的指導。而為了能獲取軍心,連承澤親自與軍士進行操練慰問,可謂是忙得一天幾乎腳不沾地。

秦雲遠也是極為忙碌,他除了本職的商人事務,也要一邊觀察著齊國與北魏兩國之間的關係,同時另一邊也要注意王城裡那兩個不讓人安心的蠢貨又乾出了什麼蠢事以及魏王的態度。

他的空閒時間幾乎都在晚上,然而一到晚上那個魏王親任的主管王孫一切生活事務的老太監就會攔下他,死活不讓他去見連承澤。

在這兩年間,連承澤平均一個月見到心上人的次數隻用一根手指數即可。就在許久都見不到秦雲遠的連承澤思索著要不要把這個老太監綁了丟進枯井裡的時候,一個消息讓連承澤鐵了心踹開老太監直接殺奔秦雲遠的房間。

“雲遠雲遠!”

秦雲遠剛讓下屬退下,就被抱了個滿懷,皺了皺眉不由有些擔憂:“何事如此驚慌?”

一路尾隨前來的老太監剛想讓兩人不要這般親昵,就被秦雲遠狠狠地剮了一眼,眼神如刀,讓在宮裡慣會察言觀色的老太監忍不住頭皮發冷,心中微微一怵。以往都是自家殿下想找他的次數多一些,這位倒是不怎麼鬨,今兒個……這是怎麼了?

秦雲遠無視了連承澤因為心上人維護而喜悅的麵頰,他考慮的是:平日尚且忍著些許,但是如今兩人可是要商量大事,豈容這樣的外人再次放肆!

不用他多說,兩個侍衛已經從暗處站了出來,手中明亮的刀鋒自是讓老太監明白了主子的意思,隻得心不甘情不願地暫且退下。

“說罷。”秦雲遠低下頭,不摻雜一絲情誼地注視著連承澤,“周圍都被清乾淨了,你可以放心。”

“皇祖父,身體快不行了。”連承澤想起正事,麵色也終於恢複了正常模樣,多了幾分狼的狠意以及算計。

惆悵於這等雄主終是逃不過生死輪回,秦雲遠知道如今不是抒發過多情感的時候,冷靜地問:“多久?”

“不超過六個月。皇祖父年輕時征戰時留下的病根複發了,是宮裡傳出的消息,消息應該沒有問題。”

秦雲遠的臉色更是嚴肅了不少:“太短了!”

他來這裡的時候總體規劃是五年,向魏王請命直接滅齊,就算承澤不是主帥也能憑借身份拿下天大的功勞。但是如今隻有兩年六個月,而且還要除去行軍的時間。眼看齊國就像個香噴噴的大蛋糕,卻無法下口的感覺實在是不妙,而且若是沒有足夠的功績,就算回到京城也是難以服眾,若是北魏群臣諸郡縣鬆散了,那依舊是無用功。

他給承澤規劃的目標的不是一個有名無實的北魏之王,而是未來整個天下的君王!

“原本我們的計劃是征得皇祖父同意,從各郡縣和北軍中調兵,以七十萬兵力的絕對優勢平推了整個齊國。”連承澤走到書桌上放置的地圖上,玉白的手指不停在地圖上點點畫畫,“但是,如今我們的目標可以更改一下,比如——隻是滅了齊國國都,雲遠你看如何?”

他抬起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怎麼看也隻是一個愉悅的普通陽光青年,但是秦雲遠卻是知道這句話後麵代表著什麼。

“我們手中兵力也不過是三十萬,就算在當地征兵的話,頂多也就能籌集到四十萬,而且十萬左右士兵都要負責後勤保障和夥食等等,無法真正上場作戰。魏王君心難測,給我們更多的兵力的可能性極為小,而易國出於同盟之約不可能不出兵。這一局,你確定要賭?”秦雲遠知道連承澤需要的從來都不是一味的奉承,因而果斷地提出了質疑以及其中的風險。

連承澤看向了那個可謂是“天府之國”的蜀郡,嘴角的弧度不由變得更大:“隻要有人牽製住易國就好。”

秦雲遠也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早就安插了人?”

連承澤完全沒有隱瞞的打算,反而多了幾分在心上人麵前的炫耀之意:“朝中的青年才俊多有向我投靠者,隻要派出一人引導那頭暴躁的猛獸就好了。”

“要知道,他若是沒那麼幾分功績,朝臣恐怕比我還要不服他,這點數,他心裡還是要有的。”連承澤輕輕在蜀郡上一點,輕鬆地仿佛在說一個坊間笑話,“這幾天他和那個崔瑢扶持起來的傀儡鬥得血雨腥風,也是時候乾點什麼來發泄怒氣了。”

見他已經考慮到這樣的份上,秦雲遠要是再不知道他已經下定了決心就是傻子。他揚起了嘴角,總是平靜的雙眸中流露出與連承澤相同的對於未來的興奮:“好。”

鎮守忘身關的將領聽聞了連承澤的要求,果斷搖頭拒絕了:“若無王上虎符,我軍絕對不能擅動!更何況是攻打齊國這般重大之事,殿下還是不要妄為了!”

“那若是有了虎符,將軍是否就會同意了呢?”

見連承澤一臉正色,不似作假,將領這才慢慢地點了點頭。

五日後,太監總管看著麵色蒼白好不容易被勸下休息的魏王,嘴唇蠕動了下終究還是不敢打擾了這位為了北魏操勞了一輩子的帝王。

“什麼奏折?”魏王睡得很淺,因而早已聽聞來人的腳步聲,一睜開眼就見到了太監總管手中的奏折,報著國事為重的心態趕緊詢問出聲。

“是來自二王子殿下以及承澤王孫殿下的……”太監總管趕緊跪下將奏折呈上。

魏王接了過來,打開了兩份奏折,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他原本就受著病痛,如今更是咳嗽出聲,讓太監總管立刻想要去喚禦醫,但是被魏王喝止了。

“這是一個賭局啊……”魏王蒼白的臉莫名多了幾分紅暈,他本就難以決斷誰來接任王位,這些孩子倒是直接給他把考題定了。要說冒險,兩線出兵確實是堵上了魏國的國運,但是以他老辣的目光自然可以看出其中存在的大量生機。

那個易國,要不是仗著山川地利以及三國之間的犄角之勢,早就被他吞了。蜀郡地形複雜,多練山川之兵,依照大略本就是要作為突入易國之軍的。他那個二兒子他知道,雖是脾氣躁了些,但是半生戎馬,作為主將雖是有些勉強,但也未必不可。

承澤是他最看好的繼承人。據多方線報,他也未曾與那個男人怎麼親近,讓他不由放下了心裡的芥蒂。那孩子向來知道分寸,勢必不會親自掌兵,那些南軍的將士他是知根知底的,就算敗了也絕對不會是大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