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什麼啊？”杜若說，“他才住進來幾天！我們這都不算排斥他，本來也沒混熟啊！”
“齊驥像是根本不想和我們混熟，他搬進來乾什麼我真搞不懂，不會是沒錢在外麵租房了吧。”張靈均不是很喜歡齊驥。
“人家可是品學兼優的學霸，愛住在哪裡住哪裡呢。”照清和說著陰陽怪氣的話，口吻卻很正常，“我們在這裡討論也沒用，而且他不太可能缺錢——除非他在外麵染上什麼壞毛病，是什麼壞毛病呢？嗯？”
這下他確實是在陰陽怪氣了。
杜若的心在狂跳，他有心要幫齊驥說幾句話，可齊驥的表現也太難洗了！
他搬進來以後沒有主動和其他人說過哪怕一句話！
就算主動說話，基本上也是在道謝，或者道歉。
完全不像是要和人打好關係的樣子！
這要怎麼洗，這怎麼洗？神仙也不知道該怎麼洗，除非齊驥能出示醫生開的證明，證明他有心理問題，可就算他真的有心理問題，沒混熟之前乾什麼要給人看自己的證明？
這一波，這一波是死循環啊！
要是不知道對方的小秘密，杜若也不會看齊驥有多順眼，但知道小秘密之後他還挺能理解的，要和室友保持距離嘛……
可你要保持距離，乾嘛又要搬回寢室？
杜若覺得新室友真是心如海底針，難道男同都是這麼心如海底針的嗎，可是他也隻在三次元見過這麼一個男同，甚至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不是男同，光是親嘴的話好像也不太能判斷是男同，哪怕後麵用玩具那也不一定是男同，他亂七八糟想了太多了現在已經滿腦子是男同了……
“你過來。”趙青雲冷不丁說。
杜若自己還沒反應過來，張靈均一驚飛速撤退了，照清和倒是沒有撤退，他似笑非笑地坐在原位，無聊地把玩著手中的卡牌。
這會兒是中午，他們聚在學校的桌子上玩卡牌遊戲。
上次朝有酒帶他們去過密室逃脫後，杜若就研究了一陣相關的遊戲。密室逃脫太費體力了，死宅也不想跑那麼遠，但其他遊戲可以試試。
朝有酒基本沒有空閒時間，齊驥還不熟，剩下四個人在上午或者下午有課的時候就一起吃飯，然後找個沒人的空教室或者學校草地上的空桌子玩桌遊。
玩的時候順便還能聊天。
“啊？為什麼？”杜若驚呆了，“怎麼又是我？”
“誰叫你喜歡聽八卦，知道的小道消息多？”照清和趴到了桌麵上，把半張臉藏在臂彎，用剩下的一隻眼睛瞟他，“來，讓我們聽聽和齊驥有關的八卦，越有爆點越好——你不會不知道沒爆點的消息吧？不會吧？”
“彆聽他的，講能確定真實性的就可以了。”趙青雲說，“他怎麼回事？”
杜若哭喪著臉：“我說他真的沒什麼八卦消息你們信嗎……”
那必然是不可能信的。
可是這是真的。
真的沒有和齊驥有關的八卦。
學霸的八卦很多，搶導師，搶實驗，搶論文，拚湊抄襲，貪汙錢款，亂搞師生關係……學霸之間的八卦，因為特彆容易涉及到實際利益，那撕|逼可謂精彩至極。
翻牆打架都是小事兒，實名群對罵隻能算有點看頭，威逼利誘早就不新鮮了，惡意破壞實驗結果才能勉強引起熱議，到了自行製|毒、下|毒這一步，那才能引爆氣氛！
學霸撕|逼，學校裡八卦的大頭！
但齊驥是個八卦絕緣體。
首先他是搞數學的，和錢、亂搞|關係、實驗相關的八卦輪不到他；其次他的成績一騎絕塵，搶導師、論文、拚湊抄襲也輪不到他；最後他根本不怎麼和人交際，那人際關係的瓜也不可能存在……
“他真沒有。”杜若難受了，“他孤家寡人一個。他的教授特彆喜歡他什麼好機會都要給他爭取，他不要才輪得到其他人算八卦嗎？”
“好，那就不要八卦。”趙青雲挑起眉梢，“來點隻有你知道的東西。”
杜若心說少爺你又知道了！
偏偏我還真有！
為什麼啊！你是開了人生作弊器嗎！會投胎就算了為什麼在這種奇怪的細節那麼明察秋毫啊！
“啊哈哈哈哈這個不方便說吧……”否認也沒什麼用，杜若難受得要命，“尊重一下隱私權嘛，我知道就知道了，我也不是故意知道的，那我告訴你們就不一樣了啊……”
“可是他的秘密好像會對我們不利呢。”照清和耳語般悄悄說，“嗯？是吧？你們都感覺到了吧？他平時很回避我們呢，洗澡的時候都要在浴室裡麵穿戴整齊了才出來。”
“……就不許他個人習慣嗎。”
“在水蒸氣裡麵穿衣服是哪門子的個人習慣？”趙青雲嗤之以鼻，“我們誰不是洗完澡隻穿內|褲出來翻要換的衣服？”
杜若含含糊糊的：“反正、反正你們，你們要是能猜出來，那就猜出來唄。我知道什麼我不說。”
“……行。”趙青雲盯了他幾秒，“你這麼說就明白了。”
他這態度搞得杜若又點慌：“哎彆賴我啊，你們——叫叫居然跑了——哎跟我有什麼關係啊！怎麼又賴我啊？”
“不賴你。”趙青雲說，“問一聲而已。如果我們猜的是真的，那他乾什麼要搬回寢室？”
“那誰知道啊。”杜若決定把之前的對話統統從記憶中刪除，“可能是沒朋友太久，覺得自己需要鍛煉一下交際能力。”
“鍛煉交際能力搬回寢室乾什麼，多的事情弄出來了。”趙青雲眨眼就反駁了回去，“我認為是他身上發了什麼重大事件，這個事件改變了他的想法，讓他決定對自己的生活做出點調整。”
他說得太繞了，杜若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就像很多人失戀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是改變形象一樣。”照清和笑盈盈的，他把卡牌放下，心想這遊戲估計是不會繼續了，“沒準他失戀了？”
杜若能感覺到趙青雲的視線在他的臉上巡邏，這一刻他用上了畢生的演技：
“你們想太遠了吧，乾什麼一定要扯到失戀上麵去！就不能是他覺得我們寢室和諧友好，是個可以搬進來的地方嗎？對自己的寢室有點信心啊室友們！”
趙青雲根本不認為這是想遠了。
他隻是按照最常規的思路往後推而已，大學生在外麵租房的理由就那麼幾個，戀愛同居是最常見的理由之一，性取向不合適是最正當的理由之一。
再看看齊驥生活裡的一些細節，這有多難猜？
不過他本質上對他人的性取向毫無興趣，雖然室友喜歡同性這件事多少有點膈應人，但齊驥自己回避了，那也無所謂。
他更好奇讓齊驥決定搬到寢室的理由是什麼。
“醉哥最近好像和新認識那小孩玩得很好。”他開啟了新話題，“他都去小孩家好幾次了。”
杜若小聲說：“你好像個變|態哦。”
“小君性格很好啊，一看就是會和醉哥玩得來的性格，他們感情急速升溫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照清和悠閒地收起卡牌，“就是他們之間的年齡差也太大了一點，我想象不出來這兩個人能有什麼共同話題。”
“不至於吧，我覺得他雖然年紀小小的，可是性格好成熟。”杜若忍不住插話，“至少比叫叫成熟。比我也成熟我覺得。”
趙青雲說：“你們說齊驥什麼時候才能意識到他現在這樣根本不可能融入寢室？”
“這不好說吧，可能站在他的角度，和我們的關係一直都還不錯。”杜若說，“叫叫上哪兒去了？”
“他上課去了。”照清和說，“你不去上課嗎？現在走還來得及趕上點名。”
杜若看了眼時間，大驚失色地跳出椅子：“完了！”
照清和把收好的卡牌還給趙青雲，趙青雲問他：“你不上課？”
“你不也沒去？”
“我上的大課，又不考試又不點名，期末交論文就可以。”
照清和恍然大悟：“所以你不是找到靈感了，你是在寫論文。”
“……彆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是聽過一些說法，說作者的每一部新作品都是難產出來的，但你這，”照清和沉吟，“是想學哪吒，懷個三年？”
“胡扯！不要咒我！”
趙青雲咬牙切齒。
“總不可能真的一點靈感都沒有吧。”他激烈的反應讓照清和驚訝了，“到底怎麼回事？來和知心哥哥講講心事？”
“你算個屁的知心哥哥。”
“海王啊，那可是知心人兒才能乾的事兒。”照清和柔情萬種地撫摸趙青雲的手臂，“來，我們聊聊天，說不定就好了。你看你懷了這麼久了都生不下來，死馬當活馬醫吧。”
趙青雲猛地把他的手拍下去：“好好說話，不要惡心人。”
“冤家！”照清和罵他，“多少人想要我這麼溫柔我都懶得理！”
“你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