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奇怪的技能(1 / 2)

佘不器完全沒有注意到朝有酒複雜的表情,和簡單的單字回答背後同樣很複雜的內心活動。

他還在興衝衝地往後翻,要給朝有酒看其他的禮物。

根本就是個在給大朋友炫耀收藏品的小孩。

無論是性格還是外表,都沒有“殘疾”的感覺在。

“好了,不看了,留點彆的下次來了再給我看。”朝有酒阻止了佘不器的動作,幫他把放在外麵的東西放回箱子,擺放整齊。

“那你下次來我給你看!”

朝有酒心說下次也不用看了,我已經知道這些禮物是什麼風格了,你們小學生談戀愛居然是這樣的……

真是搞不懂現在的小孩。

究竟算是成熟還是不成熟?好像也說不清楚。

佘不器被打斷了分享過程還有點失落,不過他很快重振精神,把箱子放到一邊,神采奕奕地問:“那我們現在要玩什麼?”

“你想玩什麼?”朝有酒反問道。

他在佘不器這個年紀的時候最喜歡在戶外活動,雖然他家裡在電子設備上完全不管他,剛上學的時候就配齊了手機、平板和電腦,但朝有酒隻在剛拿到手的時候新奇地研究了一陣,就對它們失去了興趣。

佘不器家在這方麵完全不一樣,彆說平板和電腦了,他連手機都是隻能接打電話,發發消息,同時能讓父母查看定位的那種兒童手機。

“嗯……”佘不器想了想,忽然說,“你會下圍棋嗎?”

“我會下跳棋、五子棋、飛行棋、國際象棋和象棋。”朝有酒淡淡地說,“象棋下得最好。”

佘不器十分震驚:“為什麼你會下象棋啊,而且還象棋下得最好!”

這是什麼很難理解的事情嗎?象棋入門的門檻低,而且在國內的普及度特彆高,隨便找個有桌子的公園,大概率會有老大爺圍坐在小亭子裡下象棋,哪怕是小孩子,站在邊上看個幾局差不多就能看懂下法。

圍棋就不太一樣了,想入門,再怎麼也要背背定式,研究透徹一本棋譜,而且下一盤耗時還特彆長……

“這不是爺爺輩的人玩的東西嗎!”佘不器繼續震驚,“就那種比巴掌還大比手指還厚的木頭塊兒,哥哥你才二十歲吧!”

“象棋是個老少鹹宜的遊戲……你會下圍棋?專門學過的?”

朝有酒也不知道怎麼和佘不器解釋自己確實是和爺爺輩的人學會的象棋,而且爺爺們都爭著搶著要和他玩幾局。

“也不算是專門學過,我們學校有課外活動,我選了圍棋。”

“一般人也不會選圍棋吧。”朝有酒實事求是地說,“除非確實很喜歡。”

“我當時想圍棋簡單啊,黑白兩種棋子放上去,能圍住對方的棋就可以吃掉,然後就能贏。而且棋盤上擺滿黑白棋子的感覺特彆文雅,適合我這樣的小帥哥,”佘不器歎了口氣,“結果和我想象得完全不一樣,圍棋好難啊。”

朝有酒說:“如果你是這個水平的話,那我們可以下幾盤。”

“菜雞互啄?”佘不器樂了。

朝有酒微微一笑:“下不下?”

佘不器馬上就從抽屜裡拿出一套棋子,興衝衝地展開,擺好:“來下!”

他們下了三盤,他被朝有酒殺得屁滾尿流。

第四盤,佘不器要求朝有酒讓他一個子,朝有酒同意了。

輸到第五盤的時候佘不器不玩了:“你不是說你不會下嗎!”

“我是還不到‘會下’的水平,不是不知道怎麼下。”朝有酒收拾棋盤,“好了,已經晚了,我走了,下次再來給你補課。”

“你怎麼這麼關心我的成績,比我爸媽都關心。”佘不器嘟嘟噥噥的,“義務教育十二年呢,我距離考大學還有那麼長時間,急什麼。”

“好的學習習慣需要從小培養,它會讓你受益終身。”朝有酒回答,“成績本身反而沒有那麼重要。”

但是有了好的學習習慣,最後總是會體現在成績上麵的。

不管是學校裡的成績,還是離開學校後的成績。

佘不器把朝有酒送到門口,站在門邊揮手:“路上注意安全啊哥哥。”

在這種時候又變得禮貌起來了。

朝有酒簡單地點頭,表示自己會照做。

他正想走,佘不器又說:“哥哥為什麼不想繼續看禮物了呢?”

朝有酒的腳步被這個問題絆住了。他停下來,不知道該怎麼向佘不器解釋。

隨便說點什麼敷衍過去就能脫離這種尷尬,可敷衍過去是個很過分的應對方式,尤其是對佘不器這種性格的小孩來說。

最終朝有酒還是選擇了說實話:“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回避所有戀愛相關的話題。”

“嗯?”佘不器驚奇地看著朝有酒,“你是真的覺得我們在——談戀愛呀?”

朝有酒忽然有點不確定了。

他警惕地端詳著佘不器的表情,說:“……你們不是嗎?”

“也不能說不是——好像也不能說確實就是。其實連我們自己都不知道這算不算戀愛,但我們在一起的玩的時候,就隻想和對方一起玩,不喜歡有彆人闖進來。”

草啊,朝有酒想。

佘不器試著說清楚自己的感受。

“就像很小的時候自己在客廳裡用床單搭的帳篷……很小很小的地方……因為自己在裡麵的時候放不下太多玩具,必須從箱子裡麵挑出來自己最喜歡的幾個……在選的時候總是很難過,心裡想為什麼這裡這麼小呢,要是能擴大一點就好了,也試著多用上幾張床單,把帳篷搭得更大一點,可是空間變大之後,反而沒有那種刺激和興奮的感覺了……所以還是必須要選最喜歡的玩具,把其它的玩具放在帳篷外麵。”

“她是你最喜歡的那個玩具?”朝有酒順著佘不器的思路往後說。

“不,她是被我邀請過來和我一起玩我最喜歡的玩具的人。”佘不器說,“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草啊,朝有酒想。

這種被秀了一臉的感覺也太怪了,而且好尷尬。

他有點窺探到他人私密的緊張和愧疚。

就好像佘不器在他麵前搭建了一個帳篷,雖然這個帳篷裡麵沒有他的位置,那個位置顯然是要留給他的小女朋友的——但佘不器並不介意偶爾放他進去參觀一下——就好像他是佘不器最好的朋友似的。

糟糕了。

按這小孩出事後轉學,新學校沒有交到好朋友的情況看,他好像真的是佘不器現在有的最好的朋友。

朝有酒終於有點後知後覺地覺察出了這件事。

並不是因為他遲鈍,而是有些事對朋友遍天下的人來說真的是思路的盲區。

有些交友範圍廣闊的人會出於好心邀請圈子裡遊離在邊緣的人,跟ta說“帶朋友一起來吧”,卻沒想到這個被邀請的人可能真的找不到能帶著一起去參加集體活動的朋友。

——不是吧,世界上真的有人會沒有朋友?一兩個都沒有?這怎麼可能!我不信。

朝有酒在這方麵好很多,他能理解有人真的沒有朋友。

比如張靈均……或許還有杜若。

好像趙青雲也是這麼回事,他在交際能力方麵倒是沒有問題,但朝有酒簡直能想象出這人趾高氣揚地坐在主座,毫不掩飾地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周圍所有人的情況。

雖然也不是說肯定就沒有朋友,可大概率沒什麼朋友。能忍受他態度的人性格大多很弱,可趙青雲又不喜歡性格太弱的人。

等一下,齊驥有朋友嗎?

至於照清和,那家夥肯定能找到人參加集體活動,朋友的話……這麼糟糕的個性,還是個海王,就算有朋友,數量也絕對非常稀少。

他究竟是被分到了個什麼寢室啊!

朝有酒又一次被自己的認知打擊到了,心說不不不還不能就這麼下定論,這個分析也不一定就是對的,也有可能隻是他們的朋友和他們一樣,都是不喜歡出去玩的性格,而是更願意網上交流的那種。

“那你們確實是在戀愛,私人領域是戀愛的重要標誌。”說這句話時,一種陰影從朝有酒心中掠過,但他迅速克製住了,並強迫自己忘掉它,“也有些戀愛沒有這種私密的感覺,但是這種戀情一般都很快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