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有酒心說多留時間在寢室乾什麼？多看幾場好戲嗎？
每次都隻有他一個人在調解矛盾也很煩的。
“沒什麼新鮮事，都是老一套。”朝有酒回答，“最近在給佘不器補課，大部分時間都在糾正他的英語發音。”
“美式？英式？”
“大概是混合了美式、英式、中式又添了點咖喱味的混合式英語。”朝有酒說。
照清和聽笑了：“這算什麼糾正發音？”
“糾正到能發揮到一門語言最基礎的溝通效果就行了。”朝有酒不在乎發音夠不夠標準，“實用的是最好的。”
他們並行了一段。
“你知道少爺和他前女友是怎麼回事兒嗎。”照清和突然說。
“……乾什麼？”朝有酒警惕道。
他隻記得之前開學報道的時候，趙青雲輕描淡寫地提過一嘴，說他路上遇見前女友所以耽擱了點時間。
好像還提到前女友哭了。
這件事居然還沒結束？分手分得那麼拖泥帶水，不像是趙青雲的風格啊。
不過談戀愛本來也和其他事情不一樣，不能和普通的人際交往作對比。
“放輕鬆——”照清和戲劇性地拖長聲調，“我可沒有要和你打聽的意思，但我很歡迎你向我打聽哦，怎麼樣，有沒有動心？”
“……不了謝謝。遠離感情問題是我的基本原則之一。”
“什麼？‘基本原則’？你還真有這東西啊？”
朝有酒反問他：“你沒有？”
“誰會有？”
“大部分人都有，隻是他們很少會明確地說出來，或者經常更改自己的基本原則，有時候還會為了不同的人打破原則。神奇的是，為一個人打破原則通常會被視為證明真愛的浪漫舉動，而我對此不加評判——看，遠離感情問題是我的基本原則之一，我貫徹到底。”
照清和聽得一愣一愣的。
“有時候你是個充滿人情味的好人，有時候你是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照清和說，“你有豐富而且複雜的內心世界，是吧？”
朝有酒有點語塞。
照清和的話太有道理以至於這整句話都毫無道理。
人都會死，是吧？那單獨把這句話拎出來說一遍是想乾什麼？除非“人都會死”這句話後麵再跟一句“所以我們要過好活著的每一天”，或者類似的話，比如“活著就要儘情狂歡”什麼的。
“……是。”朝有酒說。
他試著跟上照清和的腦回路，沒準照清和故意留著後麵那半句話不說，就像電影裡強行製造懸念的先知，非得你追問才會半遮半掩地講出後續。
照相和滿意地感歎說：“醉哥，你的一大優點就是坦然接受彆人對你的讚美。”
“……”
朝有酒心說我不覺得這算是讚美，但我還能說什麼呢？你開心就好。
學校的大門和食堂之間還是有點距離的。
照清和今天忙了一天，既沒有時間，也沒有人能好好說話，此刻談興正濃。
至於周圍彙聚過來的各種若有若無的眼神，他完全能做到視若無睹。
“你知道你不在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麼事兒嗎醉哥？”照清和特意貼近了朝有酒，“想知道齊驥和其他人相處得怎麼樣嗎？想知道少爺最近心情好不好嗎？想知道彆的嗎？”
朝有酒發出了由衷的感歎：“你到底是哪兒來的那麼多精力關心那麼多事情。”
“這句話用在你身上更合適吧醉哥？”
“我沒有那麼多精力和人相處，雖然我很喜歡和人相處。”朝有酒實事求是地說，“我也很少主動關心其他人遇到的困難。一般來說，都是他們主動和我提起煩惱。”
“我和你，我們兩個人。”照清和宣布，“一定有一個人對‘朝有酒’的認知不到位。”
朝有酒不置可否。
他顯得對這段對話不是很感興趣，但又維持了禮貌和開放的態度，他的表現給人一種非常明確和肯定的感覺，那就是，如果你想說，不管說出什麼內容都不需要擔心他的反應；如果你不想說，他也絕不會追問，哪怕他可能真的有點好奇。
照清和沉默了幾秒。
這下他引起朝有酒的興趣了，朝有酒側過頭，打量了一下照清和的表情。
“很麻煩的事情？”他問。
“齊驥和其他人相處不太好，但主要是齊驥自己的毛病。哦，和他那方麵沒關係，我說的是他性格。”
“什麼那方麵？”朝有酒奇怪地問。
“這不重要，和我們又沒什麼關係，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照清和心不在焉地擺擺手。
“什麼兔子不吃窩邊草？”朝有酒茫然地問。
“另外少爺的心情越來越不好了，你不在的時候他簡直在冷暴力我們所有人。可能還說不上冷暴力，他隻是根本不想說話而已，成天的就是對著電腦打遊戲發脾氣……”
“什麼冷暴力？”朝有酒吃驚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