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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 Chapter 041

◎……◎

路西法沒有動, 神明亦沒有動。四目相對,靜靜注視著彼此。

但於神明的目光與感知之中,這造物已經在漸漸的至於極限。

那理智在瘋狂與清醒的邊緣遊離。

恍若蒼穹的、躍動著冰與火的藍眸開始被霧氣所侵染, 卻又如同風中的燭火一般,維持著那一線的清明。

屬於造物的軀體恰如同一張被繃緊了的、滿月一般的長弓一般,隻待最後的那麼輕輕的一推或者是一放, 便足以潰不成軍,落入到那真正不堪的境地。但, 傲慢的魔王自始至終並沒有任何的屈服, 甚至不曾對著近在遲尺的神明發出任何的呼喚。

主的目中一片璀璨,倒映著這造物的顏,光輝燦爛,動人華美,是世之所不能及。

完美符合神明對於世間之最美好的一切定義。

更不用說, 那被神明之所再度賦予了的光輝。

但是下一刻,神明忽然撤去了施加在這魔王身上的那層遮掩, 於是燦金的發絲與恍若蒼穹的藍眸不再。於主的目光中之所映照,墨色再度爬上了這造物的發絲與瞳孔。

固然是同樣的一張臉, 但所有的一切似乎生出了極大的變幻。

呈現出全然不同的美感。

傲慢的魔王無疑是驕矜且引人墮落的, 但卻又不僅僅是如此。

畢竟撒旦路西法並不以美貌而聞名,即便是你在見到他的第一時間,很難不被那造物之極限與最美好的容顏所影響。但不得不承認的是, 這造物身上之所具有的光輝與閃耀從來便不僅僅是如此。

即便是在那黑暗之中, 但,那本就是存在於黑暗當中的光, 不是嗎?

是這天地間的第一抹, 閃耀的光輝。

主的目光無聲注視著這魔王, 而後在下一刻,往前踏出,出現在路西法的身側。

神明的指腹緩緩摩擦過這造物的唇瓣,而後將路西法攬入到懷中。

縱使靈魂在不住叫囂著抗拒與掙紮,但這被主之所親手塑造並且無數次造訪過的軀體並沒有任何的反抗,甚至於想要違背這造物本身之意願,討好與愉悅那神明。

路西法的牙齒陷入到神明頸部的皮肉之中,有神血在那唇齒之間不斷的蔓延。

恰如同飲鴆止渴一般,那岌岌可危的意識開始一點點變得清醒。但與之相伴隨的,卻是來自這充滿著血與肉的軀體的反抗與背叛。

沙漠裡的旅人或許需要水與食,但在漫長的跋涉之中,在渴與餓的席卷之下,那流入你嘴中的蜜水隻會將你最深處的放縱給點燃,迫切的去想要要求那更多。

神明的身形並沒有任何的顫動,亦沒有對這造物的做法有任何的表示。

但,主的手掌自這造物的脊背往下,一點點的拂過,似是並不帶有丁點的風月與欲念一般,在那某一瞬間停留。

“正視你自己的本能,路西。”

神明開口,對著這造物做出教導。

於主的手掌感知之下,在那包裹著血肉與骨骼的皮肉之間,那寬大的、勉強遮掩了這造物身體的衣料一點點染上濕潤。

有些微的水意在生出。

所有的呼吸仿佛在那一瞬間停止,受造之物的腦海當中一片空白。

但,神明的動作並未因此而停止,而是一點點在那軀體上遊離。

路西法感覺自己似乎被分為了兩半。

一半在天堂,另一半在地獄。

一半在這至高的水晶天上,另一半則落在那無儘的深淵當中。

光明與黑暗,混亂與守序在腦海之中不斷衝突與喧囂,有什麼在同自己的意誌相背離。

不,或許不僅僅是兩半,而是更多更多。

所有的倔強與堅持並沒有任何的意義。

恰如同在那無儘深淵裡的九個晨昏,他之所有的信仰與堅持,自始至終其實並沒有任何的意義。

早便知道的,不是嗎?

恍若蝶翼的眼瞼垂下,而後又在下一刻輕輕巧巧的揚起。於是在下一刻間,眉眼穠麗麵容華美的地獄之主對著神明勾起唇角顯露出笑容。

造物的手臂搭在了造主的肩頭,眼神拉絲,仿佛含著最甜蜜的蜜糖與醉人的醇酒一般。

“吾神——”

那聲音與音調亦是極繾綣且纏綿的,帶著這魔王聲線裡的暗啞與不自覺地喘。

隻是那眉眼依舊傲慢,恰如同一隻驕矜的貓對著飼主露出肚皮,尋求順毛。

“給我。”

魔鬼的詭計。

恰如同貓並不會因為向你尋求食物而徹底的表示臣服,將你當作其主人,這傲慢的魔王同樣不會因此而徹底的選擇放棄,成為禁臠。

即便,是造物主的禁臠。

隻不過主並不在乎,不是嗎?

況且時間對於主而言並沒有任何的意義,主之所想要的一切,最終都將會達成。

不管以什麼樣的方式。

事實上在那話音出口與說出之前,造物的身形已經主動貼在了造主的身上,恰如同蛇一般廝磨與遊離。自然,亦感受到這本應當無情無欲的神明,軀體的那份變動。

即便神明的目光與麵色之間並沒有任何的顯露。

無喜無悲,並沒有任何的波瀾。

隻除了那沒有任何溫度的笑容。

“您可當真是虛偽呢。”

路西法如是言,而後便在下一刻,周遭所有的一切變動,被造物主壓在了身下。

“這是你想要的,不是嗎,路西。”

造物的軀體陷入到柔軟的、經由神力之所編織的雲床之中,造物主目光璀璨,平靜的說出那或許虛偽且無恥的結論。

不過那又怎樣呢?

神明之所言即為真理,便是準則,不是嗎?

路西法並沒有去同神明爭論這是對是錯,又究竟是否正確。隻是在那某一刻,屬於造物的領地被破開再度接納造主的造訪與到來之後,微微眯了眼,開口道:

“你的公義呢,吾神?”

什麼是公?

什麼是義?

造物主即為公,信仰神明則是義。

寬容,節製,溫和,謙遜,慷慨,勤奮,貞潔。

做為亞當與夏娃子孫的人類因為違背神明的諭令而帶有原罪,留存在血脈之中,不斷傳遞永不斷絕。

隻是做為神明使者的天使同樣並不完全,所以要保持身心的純淨,遵循神明之所喜歡與製定的七美德,不斷地完善與提高自己。

但——

“您現在又還有何公義可言?”

路西法問,恰如同一隻饜足的貓在懶懶的做出挑釁。

不管是禁錮魔王還是同墮落的造物相交

做為曾經的熾天使長,此世之間最靠近神座亦是最接近神明的造物,這世間再不會有誰較之以路西法更加清楚這天國之中的每一條律令法典,以及神明之所灑向世間的每一條教義。

因為那其中的很多很多,本就是經由曾經的路西菲爾之所製定與完善,又或者是在神明的默示與暗許之下推出。

即便是在晨星墜落天際的無數年,發生了變化,卻又沒有發生太多的變化。

縱使再如何的改頭換麵抑或者加以粉飾,但那架子與核心並沒有生出變動。

恰如同這墮落轉化之後的魔王於神明而言,仍是屬於祂的造物,亦將歸於祂之所掌控。

神明現在之所作所為同那每一條的律令法典,甚至是教義之上的公義並不相符。

“吾是神,路西。”

神明平靜的給出答案,即使由始至終,那動作根本就算不得平靜,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十分的激烈。

恰似是那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

於造主的引導之下,造物在那海浪之中前行。

恰如同身不由己的一葉孤舟,隻能夠隨波而逐流。

但傲慢的魔王從來就不是什麼坐以待斃的。

拉扯,撕咬,糾纏

路西法固然於主的光輝之下,恰如同垂死的天鵝,那優雅細長的頸揚起,黑發於身後散落薔薇一般的嘴唇微張,有破碎且華麗的樂章自那口中逸出。但神明的頸側、背後等諸多地方,同樣有一道又一道的印痕浮現,是那造物之所遺留。

隻不過神明從不因造物之存在而被定義,亦不因造物之所以為而生出改變。這世間得到所有律令與法典以及教義對於神明而言,並沒有任何的意義。而這些之所束縛的,是造物,卻從來不會是造物主,不會是神明。

公義與否,從來都隻是在神明的一念之間。

又或者說——

“你想要何等樣的公義?”

神明問,繼而冷靜且漠然的給出解決之道。

“取悅吾,路西。”

回應神明的是這造物絞緊了的雙腿,以及主動送上的吻。

魔王的指尖一點點在神明的脖頸間遊離,似是在巡視著土地,又似是在思索著最佳的下手角度。有薄薄的風刃一點點凝聚,而後又於無形中消散。自始至終,神明的目中一片璀璨與沉靜,並沒有任何的波瀾。

主的手掌落在了路西法腹間。

在造物的唇從嘴邊撤離的那一刻,造物主忽然開口,對著路西法道:

“ta快要成熟了。”

“你做了什麼?”

路西法張開口,狠狠咬在神明的咽喉之間。

唇齒陷入到那肌膚與血肉之中。

目中一片冷漠與狠戾。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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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 Chapter 042

◎……◎

“恰如同你所想的那樣——”

神明的手掌在路西法腹間遊離, 有溫暖的神力順著那血肉骨骼之所傳導,被什麼一點點的吞噬。

有生命在躍動,在跳躍, 在發出生機與活力。但,路西法的指尖一點點陷入到神明的肩頭,陷入到那血肉之中。唇齒自神明的咽喉間脫離, 目光冷漠且譏誚的看著神明,開口道:

“你瘋了, 這根本就不可能!”

“是什麼讓你產生這樣的想法呢, 路西?”

神明問,以另一隻手的指尖撩過路西法耳側的發,不出意外的看到這魔王微微皺眉。

然後神明的手便撫上了路西法的麵龐。

指腹在那唇瓣之間緩緩摩擦,遊離。

“吾是神。”

神明再度重申,分明是再溫暖與親和不過的動作與語氣, 卻帶著莫名的詭異與寒意。更不必說,自始至終神明的目光與語調都是沒有任何波瀾與起伏的, 恍若宣判一般,直直刺入到路西法的心靈。

“但這並不是理由。”

陷入到神明皮肉之間的指尖一點點收攏, 路西法直視著神明道:

“耶和華, 你看清楚了,我是路西法不是路西菲爾。”

“還有,即便是路西菲爾, 憑什麼呢?”

路西法問, 雙目之中似是有無邊的惡意與譏誚在翻湧。

“造物又豈能夠與造主等同?又如何能夠孕育主的生命?又何以叫主的血脈存留於世間?”

“那跟本不是恩賜與饋贈,而是汙染, 不是嗎?”

當真是再聰慧且清醒不過的靈魂呢。

神明璀璨的金眸之中倒映著這造物的顏, 無喜無悲的目光裡似乎是終於有了那星星點點的顫動。

“原本, 你一直都知道啊。”

在那一瞬間,主好似身處在此世之間,位於路西法的身前,卻又好似是身處在此世之外,間隔久遠的時空與距離,以致於便連那聲音亦開始變得縹緲且虛無。

於是下一刻,路西法便見神明璀璨的金眸之中有笑意在聚集,真真切切的,屬於造物主的笑容。

世界在路西法眼前展開。

那是世間的造物之所不能抗拒之美好,亦是這世間的造物之所不能拒絕。

即使那或許並沒有想象中的美好。

神明的手擋在了路西法的眼前,掌心虛虛的碰著那睫羽,開口道:

“你應當感謝吾的,路西。吾將ta變作了生命。”

“屬於吾與你的生命,流淌著共同血脈的神子。”

“這樣不好嗎?”

這造物與造主之間的姿勢分明是極曖昧且貼近的,甚至於相連的部位都未曾分離。

彼此之間維持著再是親密不過的距離。

但,路西法握住神明的手腕,將其從自己眼前移開,看著神明的雙眼道:

“不好,耶和華。你應當明白,我並不需要。”

“況且——”

路西法將那陷入到神明血肉之間的指尖收回,眼瞼垂下,指尖置於身前,喉頭滾動,唇角微抿,方才慢悠悠的開口。

“你這樣的做法,隻會叫我覺得惡心。”

“所以,這又是你的新的折辱手段嗎?”

“叫我像婦人一樣產子?”

魔王的神色於那低垂的眉眼間看不分明,縱使是在如此光輝閃耀恰似是那光明的海洋的聖堂之內,亦仿佛是被投下晦澀的陰影。但於主的麵前,卻又似乎是不該又或者不應當有任何的秘密與隱瞞。

因而全知全能的神明可以輕而易舉的看到,路西法的麵色與神情似乎於那一瞬間恢複到淡然。

但這樣的淡然卻是並不祥和的,恰如同暗流洶湧且危機重重的深淵一般,又好似是那將要崩塌的雪山。

神明早在路西法將神明遮蔽了自身雙眼的手拿開的那一瞬間,便已經恢複了無喜無悲的模樣。

又或者是在那更早之前。

不過這並不重要。

主對著路西法給出答案。

“你是吾最完美的造物。”

是完全的,足以堪稱這世間造物之極限的生靈。

既然如此,曾經的光耀晨星本應當兼具男性與女性之間的特征。

即便天使本就由純粹的靈質之所組成,並沒有性彆的存在,更沒有亦不當有男女之分。但當他們出現在這世間的時候,大多會選擇以男性抑或者女性的形態而出現。

隻不過在世間的第一個人類女性莉莉絲被造出之前,天使大多以男性的形態而顯現。

隻除了加百利。

彼時男性與女性並沒有那麼嚴格的區分,即便是在人類的族群之中,女人亦不是男人的骨中骨肉中肉。

莉莉絲更非是依附於亞當而存在。

至少在莉莉絲看來,她同亞當都是神明的造物,並沒有任何的不同。

更不當有任何的高低上下與尊卑之分。

有不同的是路西菲爾,那位高權重的天國副君,神前最閃耀的晨星。

晨星的樣貌固然精致華美,世之所不能及,卻並不柔媚,亦不顯女氣,更不具備任何女性的特征。

但,神明固然不曾惡趣味的使其兼具兩性的某些東西,卻保留某些特質。

隻不過這樣的特質很顯然在墮天的過程中被其所徹底的舍棄與剔除,此外,做為造物之背叛造主的詛咒與神罰,除了不再能夠創造出有生命力的物體以外,撒旦路西法同樣是不能夠留下子嗣的。

又或者說,愈是強大之生靈擁有子嗣便愈是艱難,而路西法,早已經被徹底剝奪了那份可能。

恰合這魔王之意。

畢竟落入到地獄的魔王不僅在某些方麵克製得近乎節製,同樣的,對於生命之繁衍與延續等,並沒有任何的興趣。

朝生且暮死壽命並不長久的人類抑或其他族群或許需要繼任者將自己的意誌傳承,但這一切對於長生種而言並沒有任何的意義。

悠久的壽命足以使他能夠經曆過這世間的滄海桑田,而強大的實力亦使得他自始自終,都不曾同這世間的絕大多數生靈相通。

傲慢的魔王並不需要任何的子嗣,更何況是一個充滿諷刺意味的神子。恰如同路西法之所言的那般,這隻會叫他覺得惡心。

“你會喜歡的,路西。”

神明如是言,而後在下一刻,毫不猶豫地掐住路西法的腰肢壓下。

以利刃一次又一次的,一下又一下在那片早已經巡遊與占領了無數次的土地上開拓,雙目之中是純粹的篤定與了然。

“你亦是愉悅的,不是嗎?”

主按在路西法腹部的手下移,落在了那哭泣的位置之上。

神明之所創造的天使或許清心寡欲,但這墮落之後轉化而來的身軀……縱使此前再如何的不識風月,可是某些口子一旦打開那麼……

魔鬼總是貪婪且放縱的,甚至在很多時候那血與肉的身軀亦會同主人的意誌相背離,將其拉入到更深的深淵。

享受吧,享受這一時的歡愉。

而後迎接更深的痛苦。

至於所謂的節製與長遠,對於背棄了神明的信仰抑或是同主相悖的生靈而言並不適用,不是嗎?

縱使意誌再如何的頑強,可是這受造之物的軀體,那本就是經由神明之所創造並且不斷打上烙印宣示了主權的存在。

恰如同風浪裡的小船一般,正在隨波而逐流。

接受甚至是追逐著這份神明之所賜予的歡欣與愉悅。

路西法將手指放入了自己的口中,以牙齒咬住了指尖。

有殷紅的血自那唇角滲出。

魔王眯起了眼,露出不知是痛苦還是歡喜的神情。

隻是傲慢的魔王從來就不是樂意於輕意放棄的,另一隻手自神明的肩頭滑落。

恰如同追尋更多的本能一般,在那墮落之後轉化的軀體上遊離。

而後在那腹部之間停留。

“不要做更多的事。”

神明握住了路西法的手腕。

有金色的繩索伸出,在造物主將這造物的兩隻手都反剪到路西法身後之時主動的套上。

“更不要試圖忤逆於吾。”

神明言,璀璨的金眸之中並沒有任何的情緒存在。

然而路西法卻隻覺得好笑。

恰如同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

他之所做下的忤逆事,難道還在少不成?更何況,這高高在上的神明憑什麼以為,他便要欣然接受其賜予?

更何況是消耗生命與魔力的產子?

路西法是如此想的,便笑了出來,那笑似乎是極放肆且愉快的,恰如同暗夜之中灼灼綻放的綺麗花朵一般,俱是風華。

隻是那眼中並不帶丁點笑意,一片譏誚與寒涼。

然後路西法揚起了身,猶如菟絲子一般貼近了神明。

造物的頭於身形的衝擊下艱難的落在了神明的肩頭,開口,帶著微微的喘與啞。

“殺了我,耶和華,殺了我。”

“吾神——”

“我求你。”

賜予我安寧和死亡。

自有永有的神明自然是全知且全能的,有關這造物之諸多種種自是可以輕易收入到眼底,並且不落下丁點的痕跡。

隻是——

神明伸手揪住了路西法背後散落的發,迫使這造物的頭自肩頭離開,恰如同垂死的天鵝一般將優雅且細長的脖頸揚起。

神明的眼瞼垂下,於那目光中之所見,是這造物絕豔穠麗到極致之麵容。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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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 Chapter 043

◎……◎

神明之所創造的最完美造物低下頭顱來是什麼樣子呢?

主之所賦予的光輝與榮寵叫曾經的晨星是如此的璀璨, 此世之間亦並不曾有任何能夠使之低眉折腰的造物抑或者是生靈。隻除了那至高至上的主,創造一切的神明。

路西菲爾或許驕矜,或許同這世間的絕大多數生靈甚至是那些熾天使、撒拉楠封弗們間隔著久遠的距離。

但於神明跟前卻總歸是柔順且虔誠的。

恰如同羔羊之袒露皮毛一般, 在神明的跟前並沒有任何的保留。

那無疑是神明之最好的祭品與牧者,總是在一步步完美的執行著神明之意誌的同時,叫本應當無喜無悲的造物主亦不由得生出愉悅, 想要將其置於更高的位置,抑或者是收藏起來, 隻供自己觀賞。

但那又是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呢?

是路西菲爾權勢的一步步增長, 而主選擇了縱容。還是那份經由神明之所親手捧起的驕傲一點點的擴大,直至生出造物所不應當有的野望。抑或者是在那更久遠之前,在那光自天地間生出,而神明於水麵為之駐足且停留

不管承認與否,於至高的主而言, 這造物一直是不同且特殊的。

當路西菲爾還隻是路西菲爾時,縱使再如何的完美且無可挑剔, 是那諸天使中再是光輝閃耀不過的存在。可是在至高的主與父麵前,恰如同小貓之收攏了利爪, 向著主人發出叫喚, 並不具有任何的威脅。

但這造物同樣是未曾有過獻媚與討好的,更不曾有過任何泫然欲泣的神情。

全知全能的主並不願意破壞掉那份美麗與完全,那份奪目且璀璨的驕傲, 使之變得低聲下氣, 甚至是唯唯諾諾。

故而不管是在什麼時候,即使是在造物主麵前, 路西菲爾都是矜持且優雅的, 並不會為主的意誌之所左右。

但恰恰是因為這份矜持與優雅, 那份驕傲背後所生出的野心與自由的意誌,最後致使神明將其拋棄,眼看著這星辰的墜落。

“你還不明白嗎,路西?”

神明問,靜靜注視著這口中說著哀求,言語間好似是低下了那傲慢的頭顱,卻又顯得極是固執且倔強的生靈。

璀璨的金眸之中並沒有任何的情緒顯露,卻又好似是有深沉的漩渦在那瞳孔之中生出,無儘的風暴於此凝聚。

“吾給過你選擇的。”

是你,一步步將自己之於到現在的這般境地。

是你,一次次對著主的權柄與威嚴發出挑戰。

是你,叫吾不願意再給你那份自由。

“是嗎?”

路西法反問:“你之所給予的選擇——”

“是指折辱我的驕傲與尊嚴,還是指叫我雌伏在你的身下,發出放蕩的索求與叫喚?”

“抑或是”

路西法嗤笑,那紅唇之中吐出再是惡毒不過的言語。

“殺了我,或者,叫我把ta剖出來,一點點毀掉。”

不過是神明的汙染而已,傲慢的魔王並不認為那是生命,更不認為那是屬於他的子嗣。況且即便是,你又如何能夠指望一個魔鬼對子嗣有任何的情感與憐憫?

更不必說,是有著一半神明血脈的子嗣。

但——

神明的目光似是在一瞬間看透過去現在與未來,開口,帶著某種近乎漠然的宣判。

“不要做叫自己後悔的事情,路西。”

神力一點點席卷,將這並不聽話且柔順的造物一點點束縛,呈現在祭壇之上,任憑著主的撫慰與玩弄。

路西法指尖略略蜷曲,然而凝聚起來的力量不過片刻間便無聲無息消散,並不足以支撐其將這所有的一切擺脫。於是在下一刻,在唇瓣被自身的牙齒咬住並且放開之後,這造物忽然發出一陣陣甜膩的低吟。

“放開我,吾神。”

傲慢的魔王如是言,似是於主的教導與衝擊之下終於是承受不住,所以不得不丟盔棄甲放棄一切的抵抗,甚至是遵循那份造物的本能。

做出更深層次的追逐。

“讓我配合您。”

“那樣會更舒服的,不是嗎?”

魔王的聲音無疑是低沉且破碎的,帶著細微的喘與誘惑,甚至是刻意偽裝出來的馴服。

口是心非。

神明在內心深處如此做出評判,然而下一刻,卻是從善如流的將那層層的束縛撤去。於是路西法張開雙臂,主動攀在了神明的肩頭。

早便於主的恩澤之下恰如同春水一樣的軀體似蛇一般對某些趣味做出捕捉。

於是即便是全知全能的主亦不得不承認,祂之所創造的最完美造物不管於哪一方麵都是最完美,是如此的聰慧且擅長於學習各種各樣的技能。

嗯,各種各樣。

況且,魔鬼在某些方麵而言,本就是天賦異稟的不是嗎?

隻不過很顯然,魔王的天賦異稟除了神明以外並不為這世間的造物與生靈之所知。又或者說,造物主和造物之所看到與了解到的,從來就不是同一個方麵與緯度。

至少在第九層背叛地獄之中,於那潘地曼尼南的王城之內,不管是墮天使還是惡魔,屬於造物之局限叫他們隻能夠做出現下之所應當做的,為著即將到來的聖戰而做出準備。而不是貿貿然闖入到天國之中,對著神明拔劍抑或者宣戰。

但縱使是在這樣緊張的氣氛之中,卻並不是所有的黑暗生靈都是在那份不安與恐慌的情緒之中的。

致力於給予每個優秀異性抑或者同性一個溫暖的家的莉莉絲恰如同穿花蝴蝶一般穿梭在混亂且充滿地獄特色的宴會之中,而後被一隻從旁邊伸出的手拉住了手腕。

魔女回眸而笑,百媚橫生,靈巧的指尖恰如同藤蔓一般順勢而上,攀上那肩頭。身形亦順勢而倒,恰巧落入到那手的主人的懷抱。

一個冰冷的懷抱。

“該隱?遖峯”

魔女以手掩唇,有笑意自那唇角生出,開口叫出了那手的主人的名。

“好久不見,莉莉絲。”

該隱開口,將唇湊近了莉莉絲的頸側,雪白的脖頸間。

有獠牙自那唇齒間生出。

“你還是這般可愛呢。”

夜之魔女以指尖撫過該隱的短發,發出如斯感歎,主動將脖頸奉上。

頸部的肌膚被刺破,有曖昧且難言的氣氛在彼此之間流淌。

眸中有一瞬間的冷光飛快的流淌,而後在下一刻間,夜之魔女閉上了眼。

該隱似是有所覺,卻又似乎被那魔女的血液所迷惑,所以放鬆了那諸多的警惕。

燈紅酒綠,斑斕的色彩相交織,組成潘地曼尼南的一角。但在那天國之中,至少在第九重水晶天以外的地方,卻是全然不同的感官與體驗。

克製與節欲、自律始終是主流,而安寧與祥和,亦是這天國之內不變的主題。

但拉斐爾的內心之中,卻隻覺得有無儘的恐慌在生出。

隻因為於這位治愈天使之所見,在那卡巴拉生命之樹下,有魔鬼在一點點啃食著卡巴拉生命之樹的根係。

這棵樹同這世間的樹其實並不相同,乃是一顆倒生之樹。

至少在人類的眼光與觀念看來,確實是如此。

不過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做為生命之樹的守護天使,拉斐爾居然沒有得到半點的示警,察覺到丁點有關生命之樹的異樣。

直到這位撒拉弗踏足伊甸園中,來到這卡巴拉生命之樹之前。

心核不安,顫動,在發現那境況的第一時間,便有風自拉斐爾手中凝聚,輕輕鬆鬆的將那些魔鬼的生命收割。

做為治愈天使,拉斐爾的武力或許並不強勁,但並非無有,隻不過於撒拉弗中並不突出而已。

更遑論那些小魔鬼並不強大。

隻是拉斐爾的心核卻並未安定,反倒是有更加不好的感覺生出。便在下一刻,那些被殺死的小惡魔又繼續出現,持續著此之前的動作。

於是有火的咒法生出,將那些小惡魔化作灰燼。

但不過片刻,同樣的景象再度出現。

這一次拉斐爾選擇了冰的咒法,將那些小惡魔徹底冰封凝固。

然而出乎拉斐爾預料的是那冰很快融化,一切似乎又恢複到此之前的狀態。

拉斐爾的心在一點點下沉,甚至開始懷疑這是否會是什麼惡魔的陰謀抑或者幻境。

但這顯然並不可能。

然後拉斐爾耳邊便響起了神明的諭令。

“離開。”

司掌風的卡巴拉生命之樹守護天使禮儀完備,謹遵循神諭,向著無所不在的神明俯首後離開。風吹樹葉沙沙作響,在那卡巴拉生命之樹的最頂端,王冠之所在的位置,有什麼未知的變化在一點點產生。

但自始至終,所有的一切都在主的掌控之下。於絕對的力量麵前,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任何的意義。

即便是那強大的、聰慧且狡詐與神為敵的魔王。

路西法似乎放棄了所有的掙紮與反抗、忤逆,沉浸、屈服在造物的本能與軀體的欲念之中,一次次的對主的衝擊做出邀請與挽留。但在那表現之下,一雙眼似乎愈發的冷漠與寒涼,有什麼在一點點的生成。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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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 Chapter 044

◎……◎

“你早應該知道的。”

神明如是言, 似是有喟歎自口中發出。於下一刻,再度伸出手掌,遮蔽了路西法的眼。

本應當再是聰慧且狡詐不過的魔王心中突然生出無儘的恐慌。

“吾神——”

路西法開口, 向著這造物主做出示弱的姿態。

至少於表麵上看來,確實是如此。

不過神明的意誌從來就不因造物而轉移,更何況主的目光之下, 這小貓自始至終便沒有想象之中的那般馴服。因而下一刻,無聲無息間, 在路西法暗中凝聚的力量尚未徹底成型那一刻, 這造物徹底失去意識,閉上雙眼。

於是主原本遮蔽了路西法雙眼的手掌收回,虛虛按在了路西法的腹部。

有光在神明的掌下生出。

神明的目光之中無喜無悲,卻又似乎極是純粹,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的變動, 亦沒有任何的情緒生出。而後在下一刻,在那光將要徹底落入到路西法腹間之際, 黑發黑眸的魔王再度睜開雙眼,目中一片沉寂與冷凝。

“耶和華。”

造物喚這造主的名, 恰如同望向一件死物一般望向那神明。

主手中的動作並沒有任何的停止, 隻是在那光徹底落入到路西法腹間滲透到血肉與骨骼之中後方才抬起眼。

彼此的目光之中,皆是如出一轍的冷漠與寒涼。

並沒有任何的喜悲。

然後在下一刻,路西法的臉上忽然顯露出扭曲且惡意的笑容, 而神明的手亦掐住了這造物的脖頸。

“不要這樣看著吾, 路西。”

神明如是言,冷靜且漠然的再度發出警告。

“更不要試圖激怒於吾。”

主掐住路西法脖頸的指尖在一點點的收縮。

但, 這造物隻是靜靜的看著神明, 唇角扭曲且惡意的笑容一點點擴大, 深沉的黑眸之中卻沒有任何的波瀾。

“你的心亂了。”

路西法抬手,握住了神明的手腕,冷靜的發出疑問。

“你在害怕、恐慌什麼?”

隻不這,這至高無上的主、創造一切的神明又怎會生出害怕、恐慌這樣的情緒呢?

主不言,不語,並沒有對路西法的問題做出任何的回答與答複,亦沒有做出任何的反駁。而路西法口中的話語亦似乎尚未完儘。

不管願與不願,在很多時候這世間的造物與生靈總是會被情緒與本能所影響,進而做出各種各樣並不理智的判斷。但這對神明而言顯然並不可能,因為主雖然身處在此世之間卻又遊離在此世之外,並不僅僅是存在於這經由祂之所創造的世界之中、屬於今在的時間線之內。

神明或許全知全能,但卻又並沒有想象之中的那麼全知全能。

識風月、懂愛恨、相糾纏,這是屬於造物與生靈的種種,卻並不在主的考慮範圍之內。主亦不在意這世間之造物的想法以及那所有的一切。

自然,無從去理解與知曉這些。

又或者說,主是知曉的,知曉這世間所有的一切,都並不願意過多的投注目光,抑或是同任何的生靈與造物相通。

世間造物之所看到的主,不過是他們之所以為的而已。

主並不會因此而被定義與限製。

所以這神明總是這般高高在上,不染塵埃。

但——

當跳出那個角度,將所有屬於造物的情感與情緒封印抑或者舍棄之後路西法卻發現,主並沒有那麼的全然無暇,沒有絲毫的錯漏。

於是下一刻,路西法平靜且冷漠的吐出那個撥開迷霧之後的結論。

“你愛我?”

雖然疑問,卻是肯定與陳述的語氣,隻是自始至終,雙目之中並沒有任何的波瀾。那嘴角的笑意亦如同神明此前那看似溫暖的笑容一般,顯得極是虛假且不真實。

神明緩慢收攏的指尖有一瞬間的停滯,而後徹底鬆開,撫上路西法的麵龐。

“你是吾摯愛的子。”

造物主如是言,恰如同在那第一次的創世慶典之上,於諸天使與生靈麵前,定下有關這造物的名份,授予無儘的光榮與容耀,將那份偏愛毫不掩飾的展現出來。

帶著說不出的溫暖與溫柔。

隻除了那璀璨且沒有什麼喜悲的金眸。

但路西法的目光同樣是冷漠且平靜的,同神明之間似乎並沒有任何的分彆。

“路西菲爾亦曾如此認為。”

“但,你打破了這一切,不是嗎?”

如果說於第七次的創世慶典上,在那場因神明要路西菲爾參拜彌賽亞而引起的爭端早早收場且不歡而散之後,一切尚有挽回。

那麼等到路西菲爾於天國的牢獄之中破封而出,甚至是樹起反叛的大旗對著神明拔劍相向……

有生靈追隨,自有信仰主的權威與光芒如米迦勒等,選擇與之為難。

這並沒有什麼,曾經的晨星既然選擇了那條道路,便不會為之而後悔。隻是路西法想要將過往的一切拋棄與割裂的時候卻發現,在那天國的牢獄之中……

汙染。

神明之最完美造物自然是完全的,遠勝這世間一切的美好,亦超出絕大多數造物之所想象的強大。但這樣的強大在那至高的主麵前,不過是大海裡的一滴水,風中的一點燭火,輕易便可以被磨滅。

那並不是路西法之所願意抑或者想要回憶的記憶或者畫麵,至少在這魔王尚且被造物之所擁有的情緒所左右的時候,確實是如此。但當跳出那層藩籬,自然便能夠叫路西法看清楚,彼時的天國牢獄之中,神明之所帶來的遠不止是那些不足為任何生靈知道的過往。

路西法並沒有想象之中的理解神明。

撒旦陛下之所有的謀劃與算計,亦是建立在神明或許全知全能,但僅僅隻是全知全能之上。並沒有考慮到在這其中的,造物主或許早已經走下神壇,擁有屬於造物之情緒與愛恨的可能。

神愛眾生。

神又怎會愛這眾生?

於那瞬間,路西法感覺自己似乎觸及到了某個真相。

某個未曾考慮過的,荒唐且不可能的真相。

“路西,你不該揣度吾的。”

神明的以指腹緩緩摩擦過路西法的麵龐,那璀璨的金眸之中,終是有瘋狂與偏執開始一點點顯露出來。

於是下一刻,神明俯身,將唇貼在了路西法的耳側,開口道:

“好玩嗎,吾的魔王大人?”

“遊戲,當結束了。”

伴隨著神明的話音落下,有一條又一條的藤蔓自虛空中顯現出來,周遭所有的一切仿佛沾染了油彩的畫紙在水中脫離而後又被填充上新的色彩一般。等到一切再度穩定之際,他們似乎又再度回到了那卡巴拉生命之樹下。

又或者說,於路西法目中之所見,確實是如此。

魔王的目光卻依然是沉靜,並沒有任何的波瀾。即使在那虛空之中的藤蔓生出的第一時間,神明便退開出現在那巨大的金色鳥籠之外,衣冠齊整。而自己卻未著一物的被那藤蔓之所束縛,不得丁點的自由。

路西法忽然垂眸,將目光落在了自身那平坦的腹間。而後在下一刻開口,直視著那神明。

“你害怕我傷害ta?”

“還是害怕我傷害這經由你之所創造的完美軀體?”

神明不語。

指尖伸出,光明的海洋降臨,恰如同實質一般,遮蔽著路西法的視野。而在那肚腹之間,有什麼在喧囂鼓噪,想要衝破那層層血肉骨骼的阻隔,降臨到這世間。

有控製不住的悶哼自路西法唇角逸出,下一刻,造物主的指尖探入到路西法口中,防止其咬上自己的唇。

“看著吾,路西。”

神明帶著言靈力量的聲音響起,璀璨的金眸之中似是有無儘的波瀾與暗流在凝聚。

造物沒有任何波瀾的目光撞入到神明的金眸之中。

“不、”

路西法艱難地將口中的單詞吐出,但,並不能對神明接下來之所要做的,有任何的阻止。

隻是——

有如暗夜般深沉華美的六翼自身後破開,但就在路西法毫不猶豫的將指尖對準自身腹部之時,神明的另一隻手落在了路西法的手腕之上。

於是屬於造物主的力量湧動,整個天國亦似乎在主的威嚴之下顫抖與匍匐,無數的低階、中階天使們紛紛拜倒。即便是熾天使如米迦勒等,亦不由得生出一陣陣心悸。

“那是伊甸園的方向,究竟怎麼回事?”

紅發的現任熾天使長開口,目中一片凝重。身後六翼張開,便準備向著伊甸園的方向飛去。隻是下一刻,芒刺在背一般的感覺生出,米迦勒回頭,正對上聖子彌賽亞含笑的臉。

“米迦勒殿下,這並不是你之所管轄的範圍。”

米迦勒皺眉,當下便想要反駁。隻是就在開口的那瞬間,他忽然對上了彌賽亞的眼。

冷冷的,沒有任何感情與情緒的眼。

“我想,您會明白的,是嗎?”

金發碧眼的聖子殿下問,而後在下一瞬間,走出米迦勒的視線。

但,紅發的現任熾天使長卻隻覺得心中有無儘的寒意生出,所有的一切都似乎是那麼的不真實。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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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 Chapter 045

◎……◎

神明的目中一片璀璨與純粹, 所有的波瀾與起伏甚至是暗流好似是在那一瞬間褪去,恍若一場幻夢一般,再不留下半點的蹤影。按在路西法腹間的手掌簡單而又輕易的、漸漸穿透那穿透那層皮肉, 有什麼在神明的掌間成型。

但路西法顯然已經無力阻止,魔王的目光一點點渙散,恰似一滴水落入到大海一般, 再無法掀起丁點的波瀾。

直至那份清醒與理智徹底消逝,黑眸之中一片茫然與空白。

“果然, 吾還是喜歡你順服的樣子。”

神明如是言, 以指尖掐住了這造物的下巴,將吻落在了那唇側。

“但,吾不會再給你同樣的機會。”

恰如同白鳥掠過水麵一般,神明的吻並沒有在此停留,而是一觸即逝, 拉開了同這造物之間的距離。

但彼此的軀體之間還是維持著親密且曖昧的姿勢,恰如同一對再深情不過的戀人一般, 造物主將造物攬入到懷中,以手掌落在路西法的腹部。

如果忽視神明那滲透到路西法皮肉骨骼之間的手掌的話, 那麼確實是一副再唯美且和諧不過的畫麵。

主在注視著祂的造物, 祂摯愛的子。雖然是以這樣的方式,身處在這經由神力之所編織與鑄造而成的、帶有拘禁意味的巨大籠子之中,且這魔王身形被藤蔓之所束縛, 並無衣物存在。但——

毫無疑問, 即使是在這樣的境況之下,在主的光輝之中, 一切都似乎帶上了聖潔的色彩以及宗教的、神秘的意味。

又或者說, 主的存在於這世間之萬事萬物而言, 本就是神聖且神秘的,不可捉摸不可揣度,不在那預料之內。

有星星點點的光芒自那卡巴拉生命之樹上散落。

無形的聖光升起,逐漸蔓延至整個卡巴拉生命之樹所在的範圍之內,將所有的一切遮蔽,阻隔視線。而在下一刻間,神明的身形緩緩消散,等到再出現之時,卻是已然置於那籠子之外。

由於藤蔓的支撐,造物的軀體並沒有軟倒,隻是那本當再是鮮活不過的眸色之中,一片空茫。

神明的指尖伸出,有光在那指尖彙聚,於那卡巴拉生命之樹的頂端,王冠之所在的位置,同樣大放光芒。

在這樣的光芒之中,過去、現在、未來的時間長河之上,有時間軸在神明的腳下散開。

主的目光之所見,是屬於此世之間的一幕幕過往,亦是屬於此世之間的現在與將來。

但不管是這世界還是這眾生的命運其實早已經被神明所書寫,奔向那已然定下的結局。恰如同河水之所流淌,並不會輕易的轉折回圜。這是全知全能如造物主、創造一切的神明亦不願意輕易改變與扭轉。

但這並不意味著不能,甚至於隻要神明願意,那麼黑與白、虛幻與真實、善與惡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被扭曲與覆蓋,從根源上做出改變。

然後神明的目光便再度落在了那造物之上。

“你是吾的。”

是吾的造物,是吾的星辰,是吾的祭品。所以為什麼要做出忤逆與反抗呢?

乖一點順服一點,乖乖的,不好嗎?

即便,不過是欺騙而已。

主的手掌無視了空間的距離,落在了路西法的手腕上。而後在下一刻,那伸出的藤蔓散開,重回到卡巴拉生命之樹上,路西法的軀體則被神明攬入到懷中。

有屬於時空的氣息在這造物與造主之間流轉,一切恍若陷入到凝滯,所有的時間與空間皆在此一刻定格。

主撥動了時間軸。

神的靈行在水麵上,一滴水自那時間的長河中躍出,落在了主伸出的手掌之內。

那水將造物主和造物的身影吞沒。

屬於過往的時間線被紊亂,在那久遠的時光之前,路西菲爾自寢殿中醒來。

天國的副君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是姿態周全且完備的,並不曾有過疲累。至少在路西菲爾的記憶之中,應當是如此。但——

路西菲爾揉了揉額角,心中生起莫名的難言的感覺。隻覺得有什麼壓在心頭,叫他難得的感到一陣煩悶。

所以,應當是喝酒了的緣故吧?

畢竟神明之最完美造物的酒量雖然算不得差,但亦不是海量。更不必說,那酒是米迦勒自凡間得來的,遠比天國中的酒液要更加烈性。對於靈質輕盈且純粹的熾天使長而言,亦算得上是一份挑戰。

但路西菲爾不曾想到,不過是簡簡單單的淺嘗輒止,居然會出現不勝酒力甚至是喝蒙過去的情況。

然後路西菲爾便發現,這並不是他的寢殿,更不是屬於任何熾天使的房間。

即便這四周的風格看上去仍是在天國之內,但似乎並不是他之所知道的任何地方。

不過周遭有如實質的光明元素與力量做不得假,而那份安寧的祥和的氣息,亦叫路西菲爾於不知不覺中放鬆下來。

熾天使長白皙的腳落在了地麵,然後在那某一瞬間,恰似驚雷抑或者閃電劈過腦海,路西菲爾心中陡然生出某個不可置信的猜測。

做為一個儘心儘力且極負責任的熾天使長,這天國之中如果有什麼地方是他不了解的話,那麼隻有

更何況這樣濃鬱的光明元素與力量,對於一直居住在水晶天的路西菲爾而言,實在是再熟悉不過。

強大、美麗、自信、完美,不管在什麼時候都似乎不會出錯的熾天使長自床上起身,穿好隨意擺放在一旁的外套與鞋子,似乎同往常一般無二一般從那寢殿之中走出。

身後的空間在路西菲爾踏出的那一瞬間泯滅與瓦解,但神明之最完美造物的目光卻在第一時間被那禦座之上神明之所吸引,再生不出其他的念頭。

主並沒有將麵目與身形遮蔽在無儘的聖光之內,出現在路西菲爾眼前的,是一張同自己相同而又不同的顏。

“過來,路西。”

禦座之上的神明伸手,唇角有笑意揚起,金眸璀璨,光輝且神聖。

“是,吾神。”

倍受神明寵愛的晨星頷首,一步一步走到神明近前,在那禦座的台階之下,將手放入到神明的掌中。

幾乎是本能的,路西菲爾屈膝,坐在那光滑且如鏡的台階之上,將頭枕在了神明的膝頭。

熾天使長同神明一般無二的燦金的發絲自身後散落,任憑主的手穿梭在其間。於造物主熟悉且溫暖的氣息之下,心中本應當是忐忑且不安的路西菲爾一點點的放鬆開來。

主的手掌順著那發絲滑落,而後落在那路西菲爾的脊背之間,敏感的羽翼根部。

“吾神——”

光輝閃耀且似虛還實的六翼自身後展開,路西菲爾的臉抬起,齒間輕咬唇瓣,恍若蒼穹的藍眸之中是不解與疑惑。

神明眼瞼垂下,目中並沒有任何的情緒存在,隻是於那羽翼根部緩慢摩擦,恰如同巡視土地一般,一點點揉弄著那經由自己一手所創造之造物。

陌生的感覺來襲,所有的一切都好似變得敏銳且被放大,路西菲爾開口,本應當清清冷冷的嗓音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顫抖與茫然。

以及淺淺的試探。

“是路西惹您生氣了嗎?”

神明不言,隻是以指尖挑起這造物的下巴,目光靜靜地看著那張經由自己所精心創造的顏。

心中的不安與恐慌在一點點擴大,卻又找不出那來由。向來聰慧的熾天使長略略蜷曲手指,對著神明道:

“抱歉,吾神,我昨日不應該喝醉的。”

做為神前最閃耀的晨星,路西菲爾不管是何時、何地都是完美且無可挑剔的。而在那過去的無數年中,神明亦毫不掩飾其偏愛與縱容,以致於路西菲爾其實很少見到神明這樣的態度。

但,造物與造主的悲歡以及想法顯然並不等同。不過——

神明輕笑,一點點叫這造物直起身,開口。

“那麼,你想,吾當如何懲罰於你?”

“按照天國的律法”

路西菲爾恍若蒼穹的藍眸睜大,向來清醒且理智的頭腦首度陷入到呆滯之中。

金發白袍的熾天使長被攬入到神明的懷抱之中,主的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淺淡的,似乎並不帶有任何風月與欲念的吻。

隻是這自有永有的唯一真神顯然是全知且全能的,更不必說,祂之所想要的目的顯然並不僅僅是如此,因而很快路西菲爾便發現,自己似乎於主那看似漫不經心的引導之下,生出一個虔誠的信徒所不該有的反應。

“吾神、”

以手撐住神明的胸膛,試圖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向來完美而無可挑剔的熾天使長生出淺淡的抗拒,想要製止這一切。

“路西菲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