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舟行關門關的極為順手，走到桌邊拿了瓶水放到謝梵音麵前。
謝梵音擺了擺手，她又不是真的要來商量什麼大事，將兜裡的東西遞了過去。
她隻是想把承諾兌現而已。
“我之前答應你要送的香水，喏。”
“你在實驗室搗鼓的？”
那時候在鏡頭之外的遊離，時隱時現的身影，原來是在弄他的禮物？
“對，不過時間短了點……”
“謝謝，我很喜歡。”
曲舟行伸手接過那瓶沒有標簽的透明玻璃瓶，眸中幽深倏忽間散去，留下了淺淺淡淡的柔和。
他的指尖和瓶身觸碰後升溫，顯然曾經擁有的那位將它一直牢牢握在掌心中，連帶著沾染了過高的體溫。
此刻被他，握在手裡了。
而唯一的裝飾就是瓶頸處上麵被細致的綁了圈絲帶還掛了張卡片。
卡片上也不是什麼送禮物的祝福。
她從來也不喜歡寫祝福。
謝梵音認為曲舟行是如此，她就如此如實寫上的。
「to.曲舟行
我身體裡的火車從來不會錯軌，所以允許大雪、風暴、泥石流和荒謬。」
謝梵音覺得這句話和曲舟行很貼切。
他這個人好像所有的狂風驟雨，紛亂嘈雜都能被他掩蓋在層層積雪之下。
留在麵上的，隻有他想讓人看見的。
“這個，也很喜歡。”
謝梵音聽見他的兩聲謝謝，笑的開心“還沒點收貨就開始評價了呀！你這很容易弄到假貨啊！”
“不會，你的專業技術我放心。”
“哼，我的專業技術……我自己都不放心。”
謝梵音讓他趕緊驗貨，乖乖坐在一邊等待結果，下意識的交握雙手摩挲。
她這也是第一次拿自己做的香水送人，平時都是同學互換互相傷害什麼的，失敗的成功的一天好多好多。
失敗到當廁所香薰的簡直數都數不完，一大把八百個廁所都用不完的那種。
曲舟行其實沒有噴香水的習慣，隻會在出席頒獎典禮等類似場合會加上這麼個硬性步驟。
他眉眼向下彎，眸中盛滿了笑意，極為自然的坐在謝梵音旁邊開始試香。
香水自噴頭噴出貼近皮膚，即刻迸發出清甜的花果香，淺淺的氣味不湊近都聞不到。
以曲舟行淺薄的香水知識來評判，確實是分辨不出來是什麼種類。
“這是什麼香味，很……很乾淨。”
尾巴也收拾的乾淨。
在貼皮染上人體的溫度後，冷苦的澀感醞釀開來，不嗆人卻極度具有記憶點的清醒味道，像走入無人區裡的雪鬆森林。
“好像氣味有點變了，有種藥香？木香？還是……”
再之後一點點升起暖意，似乎是煙火氣的焚香。
溫暖在苦澀中嫋嫋升起。
她始終是按照最初的想法做的，那個曲舟行帶離的分神的調虎離山。
在澄澈湖水底下，裹著苦意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