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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季存風端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沒有因過快的車速而有任何表情變化,骨子裡上位者的姿態很強勢。這種人也不會喋喋不休上來就訴說自己的訴求。

那是隻有季煙那種沒經曆過風浪的小丫頭才會做的事,還被人“要挾”。

秦北開著車但腦子是清醒的,知道季存風不會無緣無故坐進車裡,便問,“季總,您認識的李老道也是下巴上長著一顆黑痣,黑痣上還有一根粗長的黑毛麼?”

“正是。”季存風點了點頭,忍不住確認道,“是你,解決掉了陸宅的麻煩?你一個人?”

他聽季煙說了秦北如何解決掉陸宅的麻煩又如何陷入了新麻煩。但他沒辦法把能解決掉這個麻煩的人和麵前這個看上去才二十出頭的毛頭小丫頭劃上等號。

秦北沒有否認,快速地打了一下方向盤,調轉車頭,進入了狹窄的路口,“小麻煩。”語氣很輕。“那個老道很狡猾,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季存風又看了一眼後座上警惕地盯著他的那隻長得很像老虎的,貓?那雙紫色的眼睛盯著獵物一般盯著他,給他一種隨時會撲上來咬住他脖子的恐懼感,但季存風的表情很平靜就像臉部根本不會產生表情一樣。

時間不多了。季存風沒有再次確認,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這件事要從二十多年前說起。”那時候是季存風正風光的時候,人剛步入中年,公司紅火,家庭幸福,兒子又給家裡添了一個小孫女,他榮升爺爺,很欣慰。正欲把公司交給兒子打理,自己退居二線在家帶帶孫女時,季家發生了巨大的變故。

當時葉城有四大家族,分彆是陸秦季李。這四家家財雄厚,在葉城舉足輕重,也都家庭和睦。四家之間相互交好,沒有那些狗血的豪門恩怨。

就在這時候,陸家的掌權人也就是陸惘然的爺爺的身邊突然多了一個道士打扮的男O他姓李。當時陸夫人還在世,要不是陸家夫妻伉儷情深,家上那老道也有把年紀了,可能就會傳出陸惘然爺爺出軌的花邊新聞了。

幾家人的關係好,但也存在競爭。畢竟商場如戰場,利益更重要。

自從陸惘然的爺爺帶著李道士出入公司後,陸家的生意是越做越紅火,很快就和其他三大家族拉開了距離。

幾乎所有的人都好奇陸老爺子是怎麼把生意做得如此大?眾人都紛紛猜測是不是和他常帶在身邊的李老道有關?

季存風也很好奇。因為關係好,陸老爺子把李老道介紹給了季存風。那李老道確實有些本事,就好像能預知未來一般,每每說的話都能成真。

“我總覺得李老道像是活過一次,什麼都能預見到。比以往我見到的那些玄師更玄。”季存風回想著當年,“就是他的眼神很冷。非常的冰冷。”看著他們的眼神也充滿了怨恨。

“活過一次?”秦北把這四個字在嘴裡念叨了一遍。

當時有一塊地皮大家爭搶的很厲害,就是廢城邊上的一座青山。都想搶過來開發當度假村。

廢城邊上的山?秦北想難道是她的那座私人山林?

季存風自然也想得到它,於是花重金請李老道給他支招。李老道說錢可以商量,但他有一個額外條件,就是等季存風拍下青山後,他要上山去住幾天,這段時間不要開發青山。

那座山挺大的,能開發的也就是半山腰以下,山頂上做個精致的亭台,搞個索道也就差不多了。

季存風沒有多想就答應了老道的要求。誰知就釀成大禍。

李老道又說讓季存風砍掉老宅裡的老桂樹,說桂音同鬼,擋財路。可季存風笑了笑沒當回事,那棵樹是他們家祖上傳下來的,誰都不能動,總不能在他這一代給砍了吧?玄學,聽聽就算了。

李老道也不強求,上山後,他就再也沒出現在豪門圈子中。從那之後,陸家就開始走下坡路,季家的人也紛紛出事。季存風的兒子、兒媳、女兒都死於非命,季煙也生病進了ICU。再這麼下去眼看季家就要死絕了。

潛意識告訴他,這一切可能都和李老道有關係。

他又想到李老道說家裡的老桂樹寓意不好,有心想砍了它。就在這時候秦北的母親出麵阻止了季存風。她說不僅老桂樹不能砍,還要讓他把那座山讓給秦家。

據說有高人指點。秦家的小女兒也就是秦北高燒不退眼看就要不行了,隻有這麼做做季家和秦家才能都保住最後的血脈。

秦家出價很高,季存風是隻賺不賠。這時候季存風看重的不是錢而是季煙的命。醫院都下了病危通知書,他心一橫,當即簽字把那座山讓給了秦家。

秦北、季煙被安排在山腳下的木屋裡養病。說來也怪,在醫院打著針不見好,在小木屋裡沒幾天季煙就活蹦亂跳了,秦北也能下床走路,就是看上去呆呆的。

災禍並沒有就這樣過去。十年後,陸家跌入低穀,陸老爺子臨死前見過季存風一麵,告訴他,他家那顆百年老桂樹是護佑季家的守護神。當時因為季存風奪下那塊地,陸老爺子一時氣惱讓李老道想辦法整治一下季家。

李老道說,季家之所以可以延綿百年不摔,是因為他們家裡有一顆老桂樹已經成了守護神,守護著一家人的平安。隻要砍掉就季家就可以敗落。

陸老爺子並沒有阻止李老道去做這件事,但當時季存風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也多虧沒放在心上,不然可能全家就徹底完了。

“我隻知道那李老道要取我們四家的運勢。四家隻有秦家不知是受了何人指點,算是得以保全。陸總彌留之際曾說,如果有人能破了市中心那個宅子的黴運,就可以解除我們四家人身上的詛咒。”所以,當他聽到季煙說了陸宅始末,當即就來找秦北了。

車子駛入廢城,輪胎卷起地上的石子和一串煙霧,極其高調,還不止一輛車。甚至驚動了白天蟄伏在這裡的人們。

秦北熄了火,看向季存風,“當年你轉讓給秦家的就是那座山?”廢城後麵的那座。

季存風說是。

“李老道全名叫什麼?他和你們在一起的時候還說過其他的嗎?”秦北想知道更多。

季存風把知道的都說了。李老道全名叫李南,身材細瘦看著沒有二兩肉很是其貌不揚。加上臉上的大黑痣和那根毛兒看著特彆的詭異。李老道說自己是無師自通,秉受天命。還有,就是他似乎一直在躲什麼人。

“對了,他從來不去禪音山拜神。”季存風一拍腦門,想了起來,“禪音山上的神像也是一位道士,當時我們還說李老道也是道士應該去拜一拜那位神,李老道卻推脫說不是一家人不能拜。”

“因為我跟他提過兩次,所以我記得很清楚。每次提到禪音山,他都會推脫說自己不需要拜神。”季存風說完,擼起了袖子,“秦大師,我的時間不多了。我願以季家一半的財產換季煙的一條命。”

季存風的手臂上布滿了紫色、青色、血絲的斑斑點點,是屍斑?再看季存風麵如白紙哪還有活人的樣子?他擼起袖子的瞬間,小老虎就衝他吼了一聲。

季存風他早就是個死人了!

秦北伸手攔住小老虎,警惕地看著季存風,“馭鬼術?”

季存風點頭,麵部表情有些鬆動,“早在五年前我就死了,當時我從外域尋到的馭鬼師,把我的魂魄封印在屍體中,這才得以讓季氏集團撐到現在。如你所見,我的時日不多了,馭鬼師要來取我的魂魄。為了我的孫女,我求求你!”

“那倒也不必。”秦北當即說道,季存風聞言麵色更加陰沉,秦北接著說道,“季家的一半財產太多了,你可以拿去做些善事給季煙積攢功德。剩下的作為我祛除詛咒的酬金即可。至於季煙的命,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秦北的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季存風也就懂了。隻要能祛除詛咒,季存風自然有辦法保住季煙的命。他感激地衝秦北頷首,放下衣袖,下了車回到自己的車上,然後離開。

副駕駛上留著那隻木盒。秦北打開,裡麵是一塊顏色濃鬱的老桂樹皮。她雖然不懂食修,但知道這東西碾磨成粉可治胃寒。

秦北合上木盒,心中暖意流淌,家裡還有人在等她,這種心情她是第一次感受到,叫什麼來著?歸心似箭!可現在不行,她有必須要完成的事去做。

三步並兩步衝進臥室,拿上那條布滿詛咒的鎖魂綾,她和小老虎衝向了樓後麵的青山。她隻當自己是去救人,沒想到竟然揭開了她穿越的真相。

原來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天色漸暗,唐楠渾然不覺。當失去光明那一刻,她的世界仿佛也比彆人慢了許多,時間的流逝變成了煎熬。

秦媽征用了秦管家的收音機,還搶了秦管家的毛線團,擠進了唐楠的臥室,跟她聊天、聽收音機。長輩的關心讓唐楠慌亂的心有了著落。

她知道,這都是秦北安排好的,想到秦北,她的心裡又甜又澀。甜的是秦北對她真的好,讓她體會到了愛。澀的是她覺得自己根本配不上秦北,現在這樣更加成了秦北的拖累。

也不知道秦北現在怎麼樣了?

憑借著感覺,唐楠的臉轉向了窗戶的方向,空洞的雙眼看向窗外的黃昏。你一定不可以有事。

第62章

得有小半個月的時間了,秦北打敗小老虎的地方已經被重新種上了新的樹木。小老虎帶路,秦北緊隨其後。

秦家的保鏢把山頂圍住,LED探照燈帶著低溫照在漆黑的洞口前。黃昏的山林光線幽暗,唯獨這裡恍如白晝。

剛才這裡發生了一場大火,起火原因不明。已經確認過撲滅了洞口的大火,保鏢們不解為什麼秦大小姐還讓他們拿著滅火器守在洞口時,洞口那些光禿禿的石頭卻又莫名其妙地燒了起來。

石頭有什麼可燒的呢?還是藍色的火焰,保鏢們也沒見過這場景。不管如何,他們拎著滅火器衝了上去,一團團泡沫覆蓋在藍色的火焰上一層層將它們壓到窒熄。

就在石頭第三次燃燒起來時,秦北趕到了。

“大小姐!小心,那邊著……”保鏢的話還沒說完,就見秦北的手一揮,也不知發生了什麼化學反應,石頭上的藍色火焰瞬間熄滅。

“不用跟進來。”秦北對要跟進來的保鏢說道,隨手拿了一隻防毒麵具,彎腰鑽進了黑洞中。

山洞蜿蜒、崎嶇,小老虎一跳老遠,秦北擰亮了頭頂燈看著前方的路,兩側的石頭上有燒焦的痕跡也有泡沫滅火器滅火後的痕跡。

走了三五分鐘,便看到一道石梯陡斜著向下蜿蜒。頭頂燈隻能照亮五十米內的景物,剩下的就是黑暗。

黑暗中彌漫著潮濕、陰暗和腥臭的味道。秦北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她停在石梯中間,耳邊似乎能聽到竊竊私語聲,仿佛是蛇爬行在石壁上發出的聲音。

此時,小老虎已經跑得沒影了,秦北順著石梯向下望去那裡似有一個不見底的深淵,再抬頭,頭頂也是漆黑一片,漆黑中似有什麼東西在動?燈光不及的地方她揮手在頭頂打開了如晝陣。

整個洞窟瞬間恍如白晝,洞頂上密密麻麻布滿了軟體動物,一條條黑黢黢的蛇互相攀爬著衝著她這個外來者吐著信子、亮出毒牙。

虎頭蛇尾獸,她怎麼就忘了這茬呢?蛇尾是修煉有了道行的家夥,定然會飼養同類。一山不容二虎,但山裡會有很多窩蛇。

前後望去,石壁上竟然全是這些軟體動物,秦北皺眉,看著有些各應人。外來入侵者秦北很快就成為了這群軟體動物的目標。

啪嗒!啪嗒!蛇竟然從石壁上直接摔落到石梯上,秦北躲閃過一兩條就發現前後都是蛇了。

這是要圍攻她?

要不是洞穴狹窄,她真想一把火把這群家夥燒死!

一條黑蛇從後麵嗖地向她的脖頸方向彈射過來,秦北一躍而起跳出去丈餘,那條蛇一頭撞在了對麵的石壁上,震落了幾條蛇,互相纏繞著在石梯中間盤成一團。

秦北忍住不適,飛速前行,有了如晝陣很快就看到石梯的前方是一個一人高的洞口。洞口上懸掛著一塊石板刻的牌匾,上寫著:水月洞天。

按照距離測算這算是整座山的最中心位置,也更靠地下。是什麼人把自己藏在這裡?

剛才的火似乎是從這裡燒起來的。不經人撲就滅掉了。昏暗的空氣中能看到一層薄薄的結界。秦北試探了一下,走入了結界。

和她想的一樣,結界將那些軟體動物隔絕在外,幾條黑蛇盤踞在洞口附近不再前行。

結界中彆有洞天,天地廣闊,秦北不禁想沒準這洞府已經掏空了整座山,所以山隻能被保護起來,種植植被用來穩固山體。要不然,這裡早就塌了吧!

如晝陣被推到了最上方,照亮了整個洞府。

洞府內有潺潺的流水,是山中的小溪,居然被引到了這裡?溪水邊有一個極其寬大的石台,上麵放著各種材質的鍋碗瓢盆,秦北略微看了一下,估計十幾個人在這裡吃飯都不成問題。

那些食具都被清洗得乾乾淨淨,看來洞府的主人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左側有個隔間,秦北走過去,那裡是一間書屋的擺設,裡麵有幾本書,紙業泛黃非常的老舊。

秦北嫌棄地彈去上麵積壓的灰塵,捏著書脊抖了抖,後退兩步看清了書麵上的字,《方食冊》,打開一看是一本食修修行的記錄書。裡麵有關於食譜的記錄也有一些日常的記載。

再往下的基本也都是日常修行的一些記述。秦北拉開桌子,抽屜裡空空如也。她沒有發現關於洞主人的有用信息。

目前來看,隻能說這個洞主人是個食修。

再往右側有個巨大的洞窟,秦北朝著那邊走去,洞窟內有一大團被壓扁的雜草。她站在洞窟口沒有繼續走,裡麵一股野獸的味道,不用想也知道這裡是小老虎的窩。

果不其然,一聲“嗚嗷”地低吼聲從身後傳來,小老虎恢複了巨大的虎頭蛇尾獸身形,慵懶地走進洞窟,頭調轉過來,身子一蜷就趴在了窩中,似是幫助秦北印證她的猜測。

“你的主人在哪兒?”秦北問小老虎。

它起身,走到洞府的最裡側,那裡是一麵土牆,它用爪子拍了拍牆壁,爪子碰到牆壁的瞬間發出的嘶嘶的聲音。小老虎伸出大舌頭舔了一下被牆壁上符咒灼傷的爪子,有些幽怨地盯著那麵土牆。

黑色的符咒,和鎖魂綾上的一摸一樣。

秦北掏出鎖魂綾,上麵的符咒畢竟晦澀,不是正道的符咒,破解起來需要一些時間,她想讓鎖魂綾曬幾天太陽減少點戾氣再破解的,現在也等不及了。

鎖魂綾被秦北從靈氣罩中釋放出來的那一刻,小老虎的毛兒都炸了,它弓起身子、怒目圓睜隨時準備衝過來和鎖魂綾魚死網破。

秦北擺手,“噓!彆激動。讓我看看。”鎖魂綾落入掌心,冰冷的感覺刺痛了一下,但秦北來不及多想,仔細地看著鎖魂綾上的符咒。

禁錮、囚籠、滋生……秦北想到了洞府外盤踞的黑蛇。這鎖魂綾的功效就是鎖住小老虎,並在洞外飼養了許多有毒的黑蛇讓它們鉗製小老虎不讓它離開這裡?

為什麼小老虎會突然衝出洞府呢?它出了洞府第一時間尋到了秦北和唐楠,現在想來它是來尋唐楠的吧?

“這裡的可是你的主人?”秦北指著那麵土牆問小老虎。

小老虎朝著地麵拍了拍爪子,是。

“那你為什麼跟著唐楠?”

小老虎又拍拍爪子。

“唐楠,也是你的主人?”秦北想了想。

小老虎繼續拍了拍爪子。

唐楠也是小老虎的主人?可唐楠不是修行之人,如何能馴服這種凶猛的陰獸並成為它的主人?難道……

思及此,秦北摳破剛結痂的手指,擠出鮮血滴在鎖魂綾的幾個特定符咒上,幾縷黑色的煙氣從鎖魂綾上升起。秦北把淨化過的鎖魂綾比對著土牆,將它扣在左下角的位置上。

鎖魂綾一接觸土牆就如同黏上膠水一般,上麵的黑色符咒不停的跳動了起來,像是解鎖密碼器在篩選著正確的數據,速度越來越快以至於符咒都晃出了虛影。

小老虎已經進入了備戰狀態,金色的虎毛飛揚而起,讓它的身形脹大了一倍,紫色的瞳孔燃燒著靈氣,尖銳的爪子將地麵抓出幾道深深的溝壑。

秦北左手掐訣,右手抵在唇前念念有詞。

對麵的土牆上突然閃動起了黑色的符咒,每閃一下小老虎都猙獰一分,似乎在擔心主人會有危險。

秦北抓住時機,右手之間彈出一道靈光打中了一道黑符咒。隻聽到滋的一聲,伴隨黑色煙氣符咒消失,牆麵當即龜裂開一條小縫隙。

如法炮製,不到三分鐘,秦北便將對麵的土牆徹底瓦解掉,伸手一推,土牆轟然倒地,空氣中揚起一片灰塵。

秦北退後幾步,好在她戴了防毒麵具,伸手在空中畫了一道淨化咒,灰塵瞬間消失殆儘。她這才看清了土牆後的景象。

是一間臥室,室內有一張石床最為醒目,床上躺著一具穿著藏藍色道袍的屍體。秦北走過去。小老虎搖身一變成了Q版的大貓,一躥就躥到了石床邊,伸出爪子去勾那屍體的道袍。

秦北製止它,將它抱到一邊,那道袍上纖塵未染,躺在石床上的是一位妙齡少女,雖是黑發、墨眉,但麵容與唐楠頗為相似,秦北心中大為震驚。再看少女的雙眸有燒灼的痕跡,想必是那反噬傷到了這裡?

是怎麼造成的呢?

趁著秦北不注意,小老虎的爪子又是一勾,勾住了少女寬大的道袍向下一拽,少女本來搭在一起的手被扯開。秦北不讓小老虎搗亂,抬起少女的手掌幫幫她歸位,手掌被輕輕抬起時,一道黃色的符紙掉落出來。

是替身符!

秦北拿起符紙,不僅是替身,還綁定了重生咒。被綁定的人的魂魄將永遠循環往複的重生,不停經曆相同的遭遇且無力改變這一切。

難道?秦北突然不敢往下想了,她希望那些都是臆想,絕對不是真的。

手中的符不是假的,有人,很大幾率就是李老道他把這個少女變成了自己的替身,並讓她陷入循環往複的重生中不得解脫。

小老虎在秦北的小腿上拍了一巴掌,仰著頭看著她。

秦北低頭與小老虎對視,“她是唐楠的前世?”

小老虎又拍了她一巴掌,好像讓她毀掉那張符。

秦北隻是將符放進口袋,重新凝視著少女的麵容,真的像。她將手指上的血塗在少女受傷的眼眸上。

反噬消除根源,唐楠就沒事了。

那少女的身體微微顫動,不是她身體動而是洞府裡的空氣在波動,似乎有什麼在消逝。

結界在瓦解?難道,她剛要確認,少女的身體竟然一點點的變得透明最終消失在了石床上,就如同她從未出現過一樣。與此同時,洞府的結界也徹底消失。

本來盤踞在洞府外的黑蛇發出嘶嘶的聲音,朝著洞府內爬了進來。

人呢?秦北的手在石床上摸了摸,冰冷的,所以那隻是一具屍體。枕頭!她拿開枕頭企圖在枕頭下找到蛛絲馬跡,根本沒有!

小老虎騰空一躍抓過了枕頭,三兩下就把它撕碎,散落了一地的稻殼中有一方小小的玉牌。

秦北拾起玉牌,那是一方白玉牌,質地細膩沁潤手感極佳。上麵寫著:楠虛子,三個字。是玄師名牌。

楠虛子。這個名字在秦北的腦子裡被挖了出來,她認識這個人!

第63章

第64章

四方的蓮花瓣皆已斷落,她們再也不可能回到師尊的身邊侍奉在他老人家身邊了。秦北艱難地拾起那塊蓮花瓣,朝著唐楠伸出手,“唐楠,往後餘生你都不要離開我!可以嗎?”

說著這樣話的秦北有一絲絲的脆弱。讓唐楠想要保護她。

唐楠握住秦北的掌心,手指擠入她的指縫,認真道,“作為女朋友這句話應該是我說吧?如果你敢離開我和彆人勾三搭四,我就天天往你的飯菜裡倒鯡魚罐頭粉,讓你知道我的厲害!”說著,她揚起下巴覆上了秦北的薄唇。

這個吻裡有太多的情愫,吻得秦北心裡甜絲絲、脹鼓鼓的。

沒有什麼比一個吻的承諾更加真實。

分開時,兩個人的氣息都有些不穩。在師尊的神像前,這就是最好的見證。

秦北掏出那張替身符,她要反擊,徹底毀掉那個傷害唐楠、傷害她的家夥。

“這是什麼?”唐楠看著那張黃色的紙符,潛意識裡感覺上麵的符咒看著很膈應人。

“是替身符,在楠虛子的遺體上發現的。就是因為這個,對李老道的反噬會襲擊你。”秦北收了如晝陣,她需要集中精神注入所有的靈氣好一擊即中。

“你要做什麼?”大殿陷入黑暗,唐楠的心提了起來,直覺告訴她秦北可能要做一件很可怕的事。

“殺了他!”讓他永遠不可能傷害唐楠。

“你會受傷嗎?”秦北今天就受傷了,那個老道一定很難對付,唐楠卻什麼都做不了。她真希望自己是楠虛子,起碼可以幫助秦北。

“不會。”秦北安慰她。

話音剛落,她就被人緊緊地抱住,唐楠的側臉貼著她心臟的位置,“不要受傷。”如果真的有轉世這一說,她希望像楠虛子那樣可以替秦北承擔所有的傷害。

秦北勾了勾唇角,閉上雙眼、集中精神,口中念著咒語,雙手握緊那瓣石頭蓮花,將體內所有的靈氣彙集在手掌中,蓮花被一層層靈氣包裹,形成了一柄鋒利的靈氣匕首。

“破!”秦北大喝一聲,靈氣匕首直直刺在了替身符上。

甫一接觸,替身符便如同被點燃了一般,正中間被燒成黑色的灰燼,隨著匕首的刺入,被灼燒的部分逐漸擴大。更神奇的是石頭蓮花被裹挾著宛如穿越時空一般一寸寸刺入了替身符。

秦北大量地注入著靈氣,隨著靈氣的快速消耗,靈氣匕首尾端的靈氣焰尾在漸漸變弱。她想再注入靈氣卻身體發空。唐楠抱著她腰的手驀地緊了緊,一股強大的靈氣從貼著腹部的手掌傳遞過來。

靈氣焰尾再次高高揚起,靈氣匕首也長出了一寸。

唐楠?秦北勾唇,她們贏了!

受死吧!

替身符被燒成兩段,所有接觸靈氣的部分全都被燒毀。靈氣匕首隻剩下最後一點,秦北右手揚起,掌心出現了一道血紅色的陣符,一掌拍在了靈氣匕首上,一股靈氣波以陣符為圓心擴散開去,大殿之外密林中的樹木如被狂風卷席般枝葉向後搖擺,驚起了一群飛鳥。

陣符的麵積大,直接將替身符燒成了灰燼。當靈氣波消失,替身符也隨之消失。秦北的身體晃了晃,仰起頭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壓下了一股湧上來的腥甜。

在葉城某一個黑暗的房間內,一個男O正睡得安穩,正對著他身體的上空突然出現了一道藍光,一柄幽藍色的匕首悄無聲息地落下直刺入男人的胸口。

“呃!”男人麵目猙獰地瞪大了雙眼,一聲悶哼,心口一涼,下巴上一根突兀的黑毛顫了顫。什麼人,襲擊他?

“秦北,你還好嗎?”唐楠扶住跌進她懷中的秦北,暗夜中她借著月光看到秦北泛白的嘴唇。剛剛那陣靈氣波她感受到了,想必秦北一定用儘了全力。

“擔心我了?”秦北調笑道。

“還有心情開玩笑?我看你是沒事。”唐楠故意鬆開手,往後一撤。

“誒誒!我要摔了!”秦北拽著唐楠的胳膊,身體往後靠。

唐楠哪能真的鬆手,“彆鬨了,趕緊起來。”把秦北扶了起來。

甫一站起來還有點頭暈。秦北借機靠著唐楠的肩膀亦步亦趨,委屈巴巴道,“這就嫌棄我了?那以後我老了走不動了,要你伺候的時候怎麼辦?”

月光正濃、繁星正好,夜風帶著些許涼意,唐楠被吹得心頭一動,仿佛真的看到兩位白發蒼蒼的阿婆互相攙扶著走在林蔭路上,有說有笑。

不會嫌棄。怎麼可能會嫌棄?喜歡都來不及。唐楠攬著秦北的細腰,幫她分擔了一部分身體的重量,輕聲道,“我們回家吧。”

“回家。”

上來的時候沒發覺禪音山竟然如此陡峭?站在山頂往下一看,台階是又陡又長,這要是走下去,夜黑山風冷,唐楠都怕秦北摔著。

要不,她們回到大殿裡等天亮再下山?

正想著,秦北側身抱住了唐楠,幫她擋住了吹過來的山風,“冷不冷啊?下次不許穿成這樣就跑出來了。要是感冒了怎麼辦?知不知道自己是有女朋友的人了?這要是感冒了,你女朋友不得心疼啊?”說著還在她的側臉上蹭了蹭,聲音軟得不行。

還撒嬌?唐楠咬了咬唇,她很吃這套。

山風冷,這麼吹下去兩個人都得感冒,唐楠輕輕推了一下秦北,“快鬆開,這麼抱著怎麼下山?”

“有小老虎,讓它帶我們下山。”秦北騎乘過一次小老虎,她想讓唐楠也嘗試一把。

小老虎?唐楠心中正疑惑小老虎那麼小怎麼……就見小老虎原地轉了一圈兒,身體從大貓體型變成了巨大的虎頭蛇尾獸的體型,前腿伏地溫順地等著主人騎在它背上,身上的橙色長毛在風中飛揚起來,讓它的身形看起來更加的龐大。宛如神獸。

小老虎寬厚的脊背,就算她們倆都平躺著也不會掉下來。

這是唐楠第一次從坐騎的角度去看小老虎,很拉風!莫名的還有點熟悉感?

唐楠腳底一空,視線漸高,她被秦北抱了起來,被托舉到了小老虎的背上。緊跟著,秦北一躍也跳了上來,坐在了唐楠的前麵,後背衝著她。

唐楠也沒爭,在小老虎起身時,她脫下秦北給她披上的外套,手拎著繞到秦北的身前讓秦北反穿衣,衣襟衝後,讓衣服替秦北擋點風。

她的手從秦北的腰兩側繞過去盤在她的腰腹上,雙手交扣在她的腹前,前胸貼著秦北的後背,側著臉耳朵貼在秦北後心口的位置,那裡可以清楚地聽到秦北的心跳聲。

秦北的身體略微前傾,薄薄的衣料相互摩擦,後背一片又軟又暖。唐楠清楚地聽到秦北的心跳劇烈而又快速。

饒是做好了思想準備,但在小老虎從山頂一躍而下的瞬間,唐楠還是驚呼出聲。山林在她們腳下變得漆黑又遙遠;星子離她們很近,似乎伸手即可摘得。

秦北側了側身,讓唐楠可以靠在她的肩上,她指著東邊星星點點亮起的地方,“看,那邊是廢城。”

又指向南邊稍遠的位置,“那邊是秦家。”又指向城中心,“那邊是陸宅。“那裡燈火通明充滿了人間煙火氣又沒有時間的流逝感。人們在燈火中享受著美好的人生。

“彆亂動!小心摔下去。”唐楠抱緊了秦北,不讓她轉來轉去的。小老虎跑得很快,夜風冷硬,她真怕一陣風把她們倆吹掉下去。

女朋友發話了,秦北就老老實實的坐在那,隔著衣服拍了怕唐楠的手背,那意思是讓她彆怕。她們不會摔下去的。

腳下光影流轉,頭頂繁星閃耀,耳邊隻有彼此的呼吸聲,仿佛天地之間隻剩下她們兩個人。秦北的唇角掛著笑意,從現在起她們自由了,可以過想過的生活了。

緊張感卸去,秦北覺得身心舒暢,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唐楠趴在秦北的背上,恍惚間嗅到了一股濃烈的棉花糖的味道,甜膩得讓人牙尖發癢。她聳了聳鼻尖兒,棉花糖的味道卻消失了。難道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沒等唐楠琢磨明白,小老虎就已經停在了秦宅裡她臥室的窗口。

秦北的背後一空,轉頭看到唐楠正伸出一條腿試探著想從臥室開著的窗戶進屋,腳尖翹起勾著拖鞋。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又萌又可愛。一瞬間,秦北的心都融化了。

她從身後抱住唐楠,雙腿一用力,帶著唐楠跳進了臥室。

唐楠還沒站穩,就被秦北扣住了細腰,原地轉了一圈兒被抵在了牆上。

秦北貼過去,一隻腳擠進了唐楠的兩腿之間,拇指隔著布料在她的腰間摩挲,兩個人近得呼吸都打在了彼此的臉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秦北感覺特彆的渴,她舔了一下乾澀的嘴唇,眼神裡冒著火光一般一錯不錯地盯著唐楠的眸子,啞著嗓子用隻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問,“唐楠,我,我可以吻你嗎?”

秦北低頭,嘴唇慢慢湊過去,唐楠沒有拒絕,她微微揚起下巴迎合著秦北的吻。冰涼的觸感、柔軟的嘴唇。濕*滑又靈巧的舌頭,追逐著、挑*逗著,彼此都不肯放過。

空氣中彌漫起了棉花糖的味道,唐楠閉著眼睛,一隻手緩緩攀上了秦北的後頸,那裡是棉花糖信息素的根源。

微涼的指尖伸入衣領,摸索著尋找到了一處小小的鼓包,在腺體的位置上輕輕按了一下。來自omega的碰觸讓秦北的身體微顫。

“嗯~~~”秦北發出一聲嚶*嚀,這一下差點把她的魂兒按飛了。唐楠的膽子好大,alpha的腺體也敢隨便碰?

驀地,秦北抱緊了唐楠加深了這個吻,兩具身體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

一吻終了,唇瓣分開,一條銀絲在月光下被拉斷,掛在了唇邊。秦北的雙眸有些失焦,額頭抵著唐楠的額頭,她還有些微喘,“唐楠,你知不知道alpha的腺體摸不得?你這樣……我會,控製不住的……”

“那就彆控製。”唐楠的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來自頂級alpha信息素的誘惑,她早就控製不住了。後頸的腺體在隔離貼下一跳一跳的,有些東西呼之欲出。

“這可是你說的。”秦北側臉,嘴唇包住了唐楠的耳垂。

唐楠陶醉地揚起脖頸,準備好了一切,她聽到秦北在她耳邊輕聲說,“我要你。”

話音剛落,唐楠的身體卻被橫向推開,腳下不穩差點跌倒,意外又驚愕地抬起頭看向垂著頭的秦北。

秦北的身體抖了抖,最終沒壓製住,一股腥甜噴湧而出,身體一軟,在摔倒前被溫暖的懷抱接住。

真是夠煞風景的。昏迷前秦北狠狠地吐槽了一句。

*

昏暗的房間內,男O嘴角滴著血,下巴上的黑毛黏著汗濕貼在逐漸老去的麵容上,地上躺著一個女O,屋裡還散發著淡淡的綠茶味兒信息素。

多虧這女O懷著孩子,要不然他可能逃不過對方的暗算。竟然毀了他九成功力!男O攤開掌心翻過來看著本來光滑的手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粗糙、老去甚至長上了黑棕色的老年斑。

“不!我要讓你血債血償!”男O咬著滿口是血的牙,恨恨道。

第65章

“這是怎麼了?”秦媽看到地上的一灘血差點嚇昏過去。她跑到床邊看著昏迷中的秦北,那張小臉兒白的一點血色都沒有,一定是遇到了什麼危險,可是……“叫家庭醫生過來!”

她們又不懂玄學的知識隻能依靠家庭醫生。她又看向唐楠,似乎在尋求答案。

唐楠把晚上經曆的事說了一遍,聽得秦媽膽戰心驚。真是夠玄乎的了。

“那她是不是累著了?”秦媽餘光掃了一眼地上的血,真心見不得,那可是親生閨女的血啊!

仆人很快打掃了房間,家庭醫生就位,對秦北進行了初步的診斷,得出的結論是勞累過度加之信息素過度釋放導致了昏迷。

“秦夫人,我先開點安神的藥,秦小姐如果有匹配的omega,可以讓對方釋放一些信息素,這樣能起到安撫的作用減少秦小姐的痛苦。”家庭醫生邊開藥方邊提出建議。

匹配的omega……秦媽看向了唐楠。

唐楠有些心虛地捏了捏衣角,剛才在小老虎背上就聞到了棉花糖信息素的味道,那時候秦北信息素外泄而不自知,那麼長的時間裡很容易導致信息素過度釋放。

“阿姨,您放心。秦北為了我受傷,我會一直照顧她到她完全康複的。”唐楠立即表態,她可不想讓彆的omega用信息素安撫秦北。那可是她的女朋友。

占有欲的作用下,唐楠表現得很強勢。秦媽很意外唐楠的態度,倒也欣慰,兩個小的好好的她也放心了。

秦管家去送家庭醫生,秦媽讓人準備藥,屋裡隻剩下唐楠和秦北。

唐楠搭在床沿上坐下,握住秦北白皙又有些微涼的手,眼底的擔憂都要溢出來了,“怎麼那麼傻?”下次不可以這樣,讓我又擔心又愧疚。

可能是身體上的痛苦,秦北的眉頭深皺在一起,看得唐楠的心都揪了起來。她欠身撫上秦北的小臉兒,在她的唇邊落下一吻,“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說完,利落地撕掉了後頸的隔離貼。

海鹽氣泡水的信息素將秦北包裹了起來。緊皺的眉頭逐漸舒展開。

因為兩輩子的遭遇,唐楠從不敢輕易釋放信息素,很容易就會失去控製。過了一刻鐘,唐楠掙紮著咬碎了口中的抑製劑膠囊,苦澀的藥液在口腔內擴散開去,後頸的腺體在藥物的作用下恢複了平靜。然後她重重地跌在秦北的床頭,和她一起沉沉地睡去。

秦北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的下午了。

這三天,唐楠衣不解帶地照顧著秦北,秦媽勸過幾次讓她好好休息,彆等秦北醒了她再累倒了,到時候秦北肯定會更自責。

唐楠搖搖頭,她晚上有好好的睡覺,照顧秦北不會太累,隻是定時給她信息素撫慰。每當她釋放信息素的時候,秦北臉上的痛苦都會減少很多。但這隻是治標不治本。

秦北之所以會吐血、昏迷,應該是在禪音山上消耗了太多了靈氣。自從看過《方食錄》後,唐楠知道玄師可以通過修行、食物來補充靈氣。秦北昏迷自然無法修行,那就通過進食吧。

季煙拿來的那塊桂樹皮已經被唐楠碾成了粉末,搭配著其他的香辛料正要做一份暖胃的胡辣湯,不會太辣,唐楠掌握著味道的尺度,確保秦北醒來後喝進去可以補充足夠的靈氣。

秦家公司有事,秦爸和秦媽都外出了,秦管家在家幫唐楠照顧秦北,他偶爾看看秦北的狀況。她隻是睡,也沒有醒來的跡象,秦管家每次關門都會歎上一口氣。

唐楠試了六七次才定下一種溫和的搭配比例,她嘗試著用方食錄的方法在食物中注入靈氣。攪動香料的次數都是有規律的,順時針幾次、逆時針幾次,多一次或者少一次,靈力都會減少。

第一次做,唐楠加著十二分的小心。《方食錄》中記載著做錯了一步救命膳食可能就會變成有毒的要命膳食。她可不舍得拿秦北的生命開玩笑。這一鍋她要自己親自嘗試後沒問題再做給秦北吃。

小火慢燉,唐楠忙完了收拾好廚台,就聽到仆人找秦管家,說有人要見秦北。

“大小姐昏迷不醒怎麼見客?讓她回去吧。”秦管家說道。

仆人有些為難,嘴唇動了動才說,“那位小姐說見不到大小姐就要見唐小姐。”這人也是難纏,她攆了幾次都攆不走,沒辦法她才來跟管家彙報的。

正巧唐楠從廚房走出來,聽到了這句話,便走過去問,“有人找我?”

“是的。那個人先找大小姐,我告訴她大小姐生病了不能見她,她就說要找您。”

“我去看看,到底什麼人竟然這麼麻煩?”秦管家不樂意了。這幾天秦北昏迷不醒,唐楠一直照顧在左右都累壞了,他可不許有人這時候來搗亂。

“管家叔叔,”唐楠喊住秦管家,“還是我去吧,就怕對方見不到人不肯離開。不如我直接去打發了。”

這樣也好,不過秦管家不放心怕唐楠被人欺負了,還是跟著一起過去。他倒要看看是什麼家夥這麼難纏?

秦家的仆人都很嚴格,大門都沒給對方開,隔著鐵柵欄門唐楠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

對方衝她笑了笑,熱情地打招呼,“嗨,唐楠!你的眼睛沒事了?”

“陳隊長,你找秦北有什麼事嗎?”唐楠板著臉,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大家本來不熟,沒必要做出一副很熟的樣子。

無事不登三寶殿,想必也沒什麼好事。

呃……陳默被噎了一下,“聽說秦北昏迷了?”

想必是仆人說的,唐楠隻說秦北是身體不舒服。

“那,那我找你也行。最近葉城有馭鬼師出沒,我想找秦北或者你幫忙,那群家夥很棘手的……”最主要是難對付,連反噬都能對抗的秦北一定有辦法可以幫她抓住那群家夥。陳默雖然是特殊部門的隊長,可手底下卻沒有可用之才,萬般無奈想到了秦北。

當然,就算秦北不幫忙,唐楠這種擁有強大靈力的人幫忙也可以。能幫助曾經欺負自己的人的唐楠一定心地善良,會幫她的。她可是代表著正義。

“那和秦北有什麼關係?那不應該是你的工作職責麼?”唐楠毫不留情道。

“話是這麼說。但是,秦北的能力更強,當然你的能力也不弱。馭鬼師是很凶殘的一群家夥,如果他們在葉城胡作非為會傷害很多無辜的人,有責任感的人不會袖手旁觀的對吧?”陳默的手攀著鐵柵欄,目光隨著唐楠的腳步焦急地移動著,她有種預感,唐楠要拒絕她。

可善良的唐楠真的對拒絕她嗎?

“我?我有什麼能力幫你?”唐楠斜睨過來。

“你有很強大的靈力,你可以協助我對抗馭鬼師。”陳默搶道。

唐楠收回目光,她有很強大的靈力嗎?她抿了抿唇,“我們不會幫你,你走吧。”

見她轉身要走,陳默又緊張了幾分,不禁嚷道,“葉城危機,責任大的人就應該站出來保護弱者。”

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唐楠轉過身看著陳默,將近一米九的大個子壯A說氣話來還用道德綁架,“在貴部門多年未察的情況下,秦北逆轉了葉城的運勢,她沒有保護葉城的百姓嗎?她是能力強但她不是怨種,沒理由去冒險。至於那些你對付不了馭鬼師,你可以向你們上級彙報請求支援或者找彆人幫忙。總之,秦北和我都不會幫你。你願意站就繼續站著吧。”

說完,唐楠轉身就走,她可不想讓秦北再去冒險,教訓有一次就夠了。

“我可以向上級申請外聘秦北和你做顧問。薪酬待遇優厚!”陳默急了,看來這倆人是真的不想幫忙。

回答她的隻有唐楠決絕的背影和秦管家的一聲嗤笑。

“你覺得我們大小姐缺錢嗎?”秦管家搖搖頭,看著挺像那麼回事兒的A,腦子竟然這麼不靈光?“慢走,不送!”

唐楠惦記著灶台上的胡辣湯,心裡反複咀嚼陳默說的那句話,她有很強的靈力。

《方食錄》中記載,靈力是可以在修行者之間互相傳遞的一種能量,秦北在禪音山消耗了太多的靈力,要是自己又很多很強的靈力,那傳送給秦北一些,她是不是就可以醒來了?

因為想著事情,盛湯的時候險些燙到了手。

唐楠縮回手指放在唇邊吹了吹,果然一心不可二用。

看著那碗色澤鮮明的胡辣湯,唐楠有些入神。不是胡辣湯本身有什麼問題,而是胡辣湯上飄蕩著一層厚厚的淡藍色的靈氣。

和秦北接觸多了,她逐漸看得到這些靈氣。所以,最開始遇到秦北的時候她向自己要吃的,就是在吃食物裡的靈氣吧?

靈氣本就不足還敢逞能,真是……

唐楠端起胡辣湯吹了吹,沿著碗邊兒淺淺地喝了一口。鮮香辛辣又不會太刺激味蕾,老桂樹磨成的香辛料發揮了極大的作用,一口胡辣湯咽下去後胃裡暖烘烘的。

食物上裹挾的靈氣也隨著食物一點點的進入了唐楠的身體,她嘗試著去體會,體會那股力量並遵循本能試圖去運轉它。

唐楠皺起眉頭,臉都跟著用力,可身體裡的那股力量並不為所動。她放棄了,心想要是這股力量可以凝聚在手上,是不是就可以傳遞到秦北的身體裡?

剛這麼一想,那股力量竟然自主地從身體中遊到了右手的掌心上。唐楠眼睛一亮,心頭雀躍,原來這麼簡單麼?她立即擎著聚滿了靈氣的右手飛奔到二樓秦北的臥室。

第66章

秦北安靜地躺在床上。

胸口略微有些發悶,是有人趴在她的胸口對她上下其手。

一會兒摸摸她的臉,一會兒牽起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一會兒又把手放在她的嘴唇上,一會兒往下點手又放在一些容易誤會的地方,四處試探……

最終,那個人隔著被子抱住她,緊緊地一動不動似乎在等待什麼發生?

秦北抬起手覆上那人的細腰,甚至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那人身體僵硬了一下,驀地從她頸窩中抬起頭和她對視,眼中飽含驚喜和擔憂,“秦北,你醒了?”

秦北點點頭,張了張嘴,說了一個字“水”。

唐楠立即從床上爬起來,床頭櫃上的水杯每隔半小時換一次,水溫剛剛好適合入口,唐楠小心翼翼地扶起秦北,秦北雖然剛醒但拿杯子的力氣還是有的,她捧著杯子喝了兩口,嗓子不那麼乾澀了,這才開口。

“女朋友這麼熱情,我再不醒來豈不是很煞風景?”秦北玩味地看著唐楠,指尖在唐楠的掌心點了點。

“你,你彆胡說。我是,我是……”唐楠看了眼還凝聚在右手上的厚實的靈氣,她隻是想給秦北送點靈氣過去而已。“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哪裡疼?”

秦北搖搖頭,哪裡都不疼,就是稍微有點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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