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山海19(1 / 2)

係統提示消失的同時,玩家們已來到“導演”的房間門口。

打開來的兩扇門上各掛著半張符紙,符紙非常殘破,有明顯的粘合痕跡,明顯是被人撕碎後又重新粘起來的樣子。

時蹤走近,能看見上麵布滿了各式各樣的指紋。

此外,時蹤記得那日他和其餘角色隨暴怒的周律進入了這間房,屋內沒人,於是大家很快離開了,那會兒他們並沒有鎖門。

可是現在那鑰匙和鎖正被其中一位廚師拿在手裡。

看來這門後來又被人鎖上了,並且有人把被周律撕碎的符紙重新貼了上去。

直到今天,應該是兩位廚師去迎接岑千山出關的時候,才又重新把鎖解開,並由於推門的動作,把本就破碎的符紙重新分成了兩半。

時蹤當即看向那兩位廚師。“這門是誰鎖的,符紙又是誰貼的,知道嗎?”

其中一位回答道:“那日你們不管不顧闖進主人房間,我們沒能成功阻攔……實在是怕主人生氣,我們隻能在事後做些彌補。”

周律大概也覺得這個細節挺重要,走過來問道:“嘶,那天進房的時候,我把符紙撕碎之後扔到了地上,之後,我怒氣衝衝離開這間房,將鑰匙隨便扔在了門口……

“按你們這意思,在我們離開後,是你們兩個人重新把碎符紙黏上了,又掛上了鎖?”

“是。”兩位廚師一起點頭,“當時你們擔心有怪物,不敢上來。我們兩個上來檢查了每間房,順便做了這些事情。”

周律奇道:“可那會兒你們主人都不在屋子裡,你們鎖門乾什麼?”

“按理,當符紙貼在門上的時候,沒有任何人能進出房間,包括主人自己。但主人確實不見了。所以我們想,也許主人的閉關提早結束了。這次閉關,他不僅恢複了神通,還會了其他本事,所以才能穿門離開。

“雖然不知道主人去了哪兒,但他總是要回來的。他回來的時候,如果看見門鎖打開,符紙撕了,肯定要生氣。所以我們重新掛上鎖、貼了符紙。

“當然,符紙損壞,這已經暴露出我們工作失職,但我們並沒有更換,還是將它貼了回去,這是因為我們不敢欺騙主人。

“我們隻是希望,他至少不會覺得我們過分失職。可我們萬萬沒想到……

“主人居然死了……主人怎麼能死……”

話到這裡,兩位廚師眼睛裡出現了淚水,一時竟是泣不成聲。

見狀,時蹤暫時不再多問,先和其他玩家一起重新走進了“導演”的房間。這也是在本次命案中非常重要的案發現場。

導演蓋著被子,仰麵躺在床上。

玩家們上前掀開被子,第一眼看見是他心臟部位的刀傷。

刀傷周圍是大麵積的已經乾涸凝固、呈暗紅色的血。

除此之外在他身上並沒有發現什麼明顯的外傷,也暫時沒有發現任何疑似中毒的跡象。

最後玩家們把他的衣服徹底脫了個乾乾淨淨,從上到下仔細檢查了一遍,倒是在他的背上發現了許許多多的紅點。

那些紅點密密麻麻,分布並不均勻,像是針眼。

很快大家找到了針眼的來源——

他的床頭放著一個玻璃瓶,玻璃瓶裡放著酒精、棉球,以及許多銀針。

這基本就是現場的全部信息,屋內沒有打鬥痕跡,屍體上唯一的致死傷目前來看隻有心臟處的刀傷。

離開房間的時候,時蹤瞧見那兩位廚師還在走廊上,便叫住他們問道:“你們主人平時有針灸的習慣嗎?”

“有。”兩個人答。

“你們幫他針灸?”時蹤又問。

“是。”兩人齊齊點頭。

時蹤追問:“他最後一次針灸是什麼時候?”

“是……”兩個人對視一眼,道,“五天前的晚上。”

“你倆一直在古堡嗎?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麵對時蹤的這個問題,兩人又對視了一眼,道:“我們不清楚。主人創造出我們的時候,我們就在這裡了。”

“那你們現在想做什麼?”

“我們當然想做一副棺材,將主人安放進去。不能讓他一個人在這裡腐爛……雖然我們也還不知道怎麼離開古堡,但我們希望能把他安葬。”

時蹤若有所思打量了這兩個廚師幾眼,再道:“害死他的凶手可能就在這裡。我們必須要找到這個凶手,才能替你主人報仇。而如果屍體沒了,會影響我們判斷的。你們覺得呢?”

“明白。”兩人齊齊點頭,“那我們不會動屍體的。我們……”

“我有些餓了。有準備早餐嗎?”

“有的。隻是拖延了這麼些時候,可能有些冷了。”

“那麻煩你們幫我們熱一下早餐。早餐過後……還有午餐要吃,你們也要提前準備的吧?有勞你們了。”

“不客氣。應該的。”

話到這裡,時蹤目送著兩位廚師離開,他的目光裡儼然透著嚴肅。

左三丘一直跟在他身邊。

這會兒,跟著時蹤看了一眼那兩位廚師的背影,又瞥了一眼其他玩家,左三丘再小聲向時蹤問道:“你在想什麼?覺得他們不對勁?”

“他們剛才說,他們無法離開古堡。那我們吃的菜是哪兒來的?”

時蹤道,“肉類倒還好說,那天去廚房的時候,我看見那裡有專門的冷凍區。可是新鮮的蔬菜、水果從哪兒來?

“難道他們會什麼法術,菜都是用法術變出來的?”

“是。這兩個廚師從一開始出現就怪怪的。那探索期間,我們還得格外留意他們了。對了……”

左三丘撓了撓頭,壓低聲音在時蹤耳邊道,“今天早上,兩位廚師過來的時候,我也在走廊上。不僅我,周律、張琦君、祝霜芸也在。一看到廚師,祝霜芸就嚷著要吃東西。咳,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我們親眼看著兩位廚師拿鑰匙開的鎖,也親眼看著他們撕下了符。

“所以這是一起密室殺人案!

“廚師敲你門叫醒你之前,我還問過他。他說,撕碎的符紙也有效力。按理來說,沒有人能在不撕下符紙的情況下穿牆進門的!”

簡單與左三丘聊了幾句,時蹤和他一起走到了樓梯口。

這會兒玩家們都聚集在這裡,是在商量接下來的探案程序。

既然古堡一層開放了,大家決定一起去第一層看看情況。

時蹤想到前日早餐時,賀真那欲言又止的樣子,便朝他看了過去。

人群中,兩人目光對上,賀真對時蹤點了點頭。

時蹤便說他和賀真想在宴會廳再逛逛,稍後再去一樓與大家彙合。

聞言,周律狐疑地盯了他們一眼,然後半開玩笑道:“上回你們可把我們忽悠慘了。這回彆你倆又是同一陣營的。”

“不會的。”時蹤道,“不然你跟我們去宴會廳?”

周律思考了一會兒,道:“我太想去一樓看看了。我還是先下去吧。你倆也趕緊的。”

祝霜芸插了句嘴。“我也對一樓好奇。不過我得先去宴會廳

拿點吃的。等拿完吃的,我去一樓找你們。”

如此,眾人一起往樓下走去。

過程中時蹤拍了拍左三丘的肩。“盯著其他人。彆讓他們搞小動作。”

左三丘給他悄悄比了個“OK”的手勢。

·

及至古堡第四層,周律、左三丘、張琦君繼續往

時蹤、賀真與祝霜芸則一起去到了宴會廳。

餐桌上已經擺上了還算豐盛的早餐,祝霜芸拿出一個大包,把能裝的食物都裝了進去,之後又跑到廚房口,對裡麵的人問道:“不好意思,能再給我些吃的嗎?”

聞言,那兩名廚師果然遞了許多水果點心過來。

祝霜芸將它們全都裝進包裡,回過頭朝時蹤與賀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快步離開了。

站在宴會廳通往廚房那扇門的門口,時蹤也對祝霜芸回以一笑,朝她招了招手,再目送她離去。

時蹤選擇先查探其他樓層的原因很簡單。

古堡一層是封閉的,凶手又在玩家之中,那麼他先假定,凶手沒有去過一樓。因此,他犯案所留下的所有痕跡,應該都在古堡的其餘樓層。

在時蹤看來,古堡的二至四層,跟凶案密切相關。

至於古堡第一層的線索,恐怕跟故事真相相關。

畢竟係統提示了,最後的投票,並不完全針對於凶案。

腦子裡把那日看到的跟那僧人有關的故事片段回憶了一下,時蹤暫時沒有深想。

待祝霜芸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他側過頭,看向了賀真。

賀真的臉色更白了,簡直跟紙差不多。

時蹤問他:“你現在還好嗎?”

他的語氣很輕柔,目光也充滿關切,倒像是真的在關心賀真。

賀真用了然的目光看他一眼,但並沒有多說什麼,他隻是舉起左臂,撈起衣袖,露出了沒有什麼血色的小臂,然後他用右手的食指在小臂上麵輕輕碰了一下,那裡頓時出現了一道很明顯的血痕。

“就是這樣。不過情況還不算嚴重。我還有時間。”

“那邊吃邊聊。”

時蹤走到了餐桌旁坐下,“我總覺得你需要補充點食物。那湯裡放了紅棗,補補吧。”

聞言,賀真盯著時蹤看了幾秒,這才上前坐在他身邊。

他當然覺得在這種的作用下喝湯沒用,也知道時蹤的關心妥帖大概隻是流於表麵,根本沒往心裡去,但還是給自己盛了一碗紅棗雞湯。

見賀真果然坐下喝了幾口湯,時蹤托著腮,似笑非笑看著他。“這麼聽話啊?”

“那不是都認你當老大了麼。”賀真淡淡道。

“嗯。你很不錯。”

時蹤也確實有些餓,坐下來喝了幾口白粥後,他收起笑容,恢複嚴肅的探案姿態,再問賀真,“你之前想對我說什麼?”

賀真便放下勺子,把自己那日的作為都告訴了時蹤。

“……殺完天神道的岑千山,我憤怒的心情平複了一些。理智回歸後,我意識到,我的行為還是太草率了。

“隻不過那會兒我已經把符紙弄壞,不知道去哪兒弄一張新的,為了避免其他人太快發現導演死亡的事實,我就把先前我撕碎後扔在地上的符紙撿起來,湊合著貼回了門上。

“那符紙背後本身還有黏性,倒也省去了我找膠水的功夫。

“總之,符紙扔在地上,會立刻被人發現。但如果我把符紙貼回去,在五樓燈光昏暗,不走近細看的情況下,沒人會發現符紙其實是

有裂紋、被破壞過的。

“貼完符紙,我走遠看了看它,發現確實不會一下子發現問題,於是在把鎖重新裝回門上後,放心地離開五樓,隱身去到了四樓的廚師休息室還鑰匙。”

賀真說的這些基本都是他劇本的原話。

聽完整段故事,時蹤問他:“你當時捅導演一刀的時候,感覺他已經死了?”

“對。”賀真道,“當時我人其實還很虛弱,精神上又很憤怒,我其實沒有太仔細留意他的狀態。但我能感覺到他已經死了。他的身體很冷,甚至有些發硬,並且一動不動。”

時蹤道:“可是現場留了很多血。如果他的屍體已經出現屍僵,按理不會有那麼多血。你當時把刀插|進他的心口時,有感覺到大量血液嗎?”

賀真搖頭。“我是去殺人的,當然不會開燈。那會兒天沒亮,我又是背對著窗戶殺人的,所以完全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