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算明白，為什麼你一看到藝術團與劉孟濤，心裡就生出了一股熟悉感……】</p>
【……基於以上種種原因，你暫時需要保護所有尚且存活的畸形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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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區廣場旁邊的樹林內。</p>
祝霜橋與左三丘守在靠近b區廣場的地方留意著各種管理員的動向，他們看到了npc們紛紛離開，也看到了玩家管理員走到了帳篷附近。</p>
大致確認了這些人的動向，兩人沒多待，很快就轉過身，打算去與時蹤他們彙合。</p>
這一路上祝霜橋都很沉默。</p>
左三丘覺得自己大概知道一部分原因。</p>
他不知道怎麼安慰人，陪著祝霜橋沉默了許久，最後隻得抬頭給他指了一下天上的星星。</p>
“你、你也彆太難過了，不是有種說法嗎，死去的人會變成天上的星星。也許你看星星的時候……抱歉……”</p>
左三丘撓了撓頭，“我也不知道我這話我說得合不合適。總之，你的朋友他……”</p>
祝霜橋開口的聲音有些沙啞。“是我要對你說抱歉。我差點害死你們——”</p>
“不用說這種話。換了我，我也不願相信好好一個人說變就變的。”左三丘道，“這不是你的問題。反倒正因為你的選擇，我們才會覺得你更可靠、更值得信任。</p>
“畢竟你讓我們知道，你不會輕易放棄任何一個朋友。”</p>
好好一個人，為什麼會說變就變？</p>
這句話像閃電般劃過祝霜橋的腦海。</p>
可他現在什麼都無從知曉。</p>
他順著左三丘手指的方向看向夜空。</p>
夜涼如水，繁星似海。</p>
“我們所在的現實世界，其實不像真正的現實。時蹤帶著大家分析過，我們所在的現實世界其實是一個巨大的、設定更為完善的副本。”</p>
祝霜橋低聲開口，“他甚至曾提過一種設想，這個巨大的遊戲世界，複製了從前的現實世界。所以……”</p>
“所以什麼？”左三丘問。</p>
祝霜橋卻沒有回答。</p>
看著夜空中的星光，他想，所以也許茫茫宇宙真的存在另外一個世界，那個世界還有一個祝霜橋、以及一個蘇曉山。</p>
也許那個世界沒有這場殘酷的遊戲。</p>
也許那個世界的他們二人還是司法界親密無間的搭檔，甚至成為能夠相伴終生的愛人。</p>
那是祝霜橋無從感知、無法窺見的另一個世界。</p>
那個世界的蘇曉山、祝霜橋，通通與這個世界的自己無關。</p>
儘管如此，祝霜橋還是心存了些許希冀。</p>
他不知道這個世界是從什麼時點複製的，但懷著這麼點希冀，他可以把屬於自己的這段人生繼續走下去。</p>
他還有父母妹妹需要照顧。他得好好活著。</p>
“沒什麼了。走吧。”</p>
祝霜橋道，“我們得抓緊探索，迎接遊戲的下一階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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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深處。</p>
獅麵人、獨角人、春桃轉化成的紅毛女與時蹤全都在這裡。</p>
其中獅麵人、獨角人各守著兩個油桶。</p>
獅麵人先忍不住問時蹤:“怎麼說？其實我有個主意。</p>
“我們可以設個陷阱——</p>
“我們提前在地上挖個洞，裡麵倒上油，再把洞口用衣服之類的鋪上。</p>
“然後我可以去勾引那些管理員過來，讓他們掉進洞裡，最後我們可以往裡麵點火。</p>
“媽的，早就想出一口惡氣了。那幫玩家太不是玩意兒！”</p>
時蹤看他一眼，倒是道:“不急。”</p>
獅麵人沒法不急。他臉都被那幫人氣紅了，隻不過因為臉部毛發過多的關係，完全看不出來而已。</p>
“你脾氣也太好了吧？你就不想報複？”</p>
“殺人再簡單不過。但是除了出氣，其實沒有什麼意義。”</p>
時蹤道，“遊戲裡的凶案應該快出現了，每個角色身上都有故事信息，死的人越多，將完整真相拚起來的可能就越小。</p>
“你不想要積分嗎？”</p>
“啊這……”</p>
“再觀察看看吧。該要某個人死的時候，我會讓他死的。”</p>
隨口應付完獅麵人，時蹤一邊等待著前去打探情況的左三丘、祝霜橋回來，一邊在意識世界裡與明月溝通。</p>
不久前，賀真、明月以及春桃，他們三個人一起聽到了鐘聲，看到了白光。</p>
然後明月和春桃被“傳送”走了，賀真卻應該是留在了那裡。</p>
他們三個人，一共有兩種身份。</p>
賀真和春桃是同時完成轉化的畸形人，二者之間有極大的共同點。</p>
與他們二人不同，明月的身份是高級管理員。</p>
現在被“傳送”離開的，包括一個管理員、一個新畸形人，被留下的則是一個新畸形人。</p>
這意味著陣營並不是決定他們離開還是留下的決定性因素。</p>
這個決定性因素，恐怕還是跟賀真在副本裡的角色故事有關。</p>
明月這會兒在意識世界裡對時蹤道:“劉富貴、劉孟濤有個叫劉雲的妹妹，她嫁給了一個會家暴她的酒鬼丈夫。</p>
“與此同時劉家一定有她的人，是那個人把劉家人什麼時候會去哪個地方買畸形人的信息告訴她的，這樣她才能提前將那些孩子買走。</p>
“劉雲能有錢將孩子們買走，手上並不是沒錢。她生活在鄉村裡，並且乾農活、裝成真正的村婦，應該隻是為了躲避她兩個哥哥的追查。</p>
“不過劉雲後來還是死了……她應該還是被找到了。</p>
“暫時不知道給她透露情報的那個劉家人是誰，現在的情況又如何。他有沒有和劉雲一起被處死。又或者他背叛了劉雲，是那個泄露了消息的人。</p>
“目前得到的信息就是這樣。你還有什麼想法嗎？”</p>
“墓地裡的那道白光，很可能是‘牠’出現了。‘牠’暫時不會殺還能為園區帶來收入的新畸形人。</p>
“另外……儘管管理員守則上提過，你們也不能去那種地方。現在看來，違背這個守則的後果，並不會觸怒‘牠’。</p>
“隻不過老板不希望你們去那裡。大概是為了避免讓你們發現他的秘密，所以他寫下了這樣的規則。”</p>
時蹤開口道，“‘牠’，以及位於那個維度的老板，也確實沒有傷害你和春桃。所以光從我們知道的信息看，他們也沒有殺賀真的理由。</p>
“暫時先把他們和賀真之間存在其餘私仇的可能排除。如果他們留下賀真，並不是為了殺他，那是為了什麼？”</p>
與明月對話的時候，時蹤的雙目無意識地盯著虛空。</p>
那一瞬他腦子裡滑過了很多畫麵。</p>
那些畫麵通通與賀家的壽宴有關——</p>
偽裝成觀音的鬼子母像；他在空白畫卷、以及阿鐵身上看到的詭異微笑；賀真戴上鬼煞麵具震懾夜行的萬鬼；賀真現了閻王惡相……</p>
“你到底想到什麼了？”明月沒有與時蹤融合，還沒有獲取那些跟壽宴、以及畸形人有關的記憶。</p>
時蹤簡單解釋了一下壽宴上發生的事，再道:“壽宴那件事，也涉及很多畸形人。那些畸形人是染上鬼子母的魔息形成的怪物。</p>
“你覺不覺得這個故事，很有賀家故事的既視感？</p>
“畸形人也好、怪物也好、魔也好，都是賀真的奶奶搞出來的。賀真的爺爺清楚地知道這一切，是幫凶，也算是始作俑者之一。</p>
“賀真是始作俑者的親孫子。並且他不是怪物。他會繼承賀家的家業，並將它發揚光大。</p>
“我不知道這個副本到底是誰設計的，是否真的參考了賀家的故事，又或者這個副本直接是賀家演變而來的。</p>
“但不妨大膽設想……</p>
“賀真扮演的小醜有沒有可能，是劉家的人？”</p>
最後閃現時蹤腦裡的，是他在運算樞紐裡看到的賀真捅了自己和明月一人一刀的畫麵。</p>
他抬頭看向空中彎彎的月亮，半晌後對明月道:“如果劉家人知道了擺脫規則、離開這片園林的辦法……也許他們會選擇洗白也沒準。</p>
“而在洗白之前，他們要做的事是將所有知情人殺死。</p>
“小醜如果真的是劉家子孫，如果他會繼任劉家家主之位……殺死我們這些會說話的人證，甚至將我們這些古怪的身體都徹底燒毀，他們的秘密才永遠不會發現。</p>
“幾年後，小醜搖身一變，成為一個偉大的、會資助平民、會經常所慈善的資本家。</p>
“沒有人會知道，他們是靠畸形人產業、靠把正常人變成畸形人圈養發的家。”</p>
“所以你現在認為，賀真會殺你的可能，達到了70%。”</p>
明月側頭瞥向時蹤的側臉，在意識世界裡對他道，“那麼看來，我們需要先殺掉他了。</p>
“我們殺了賀真，賀真就是本案的死者，我們是真凶。</p>
“要是反過來，死者就成了我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