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安日報才創辦兩個多月,就鬨出這種荒唐事,作為訪員連事情真相都沒弄清楚就胡亂寫文章,帶動輿論搞人身攻擊,報社連事件真實性都不加以核查就敢往報紙上登,這件事一旦傳出去,肯定會給報社帶來嚴重的負麵影響。
廖紅梅羞愧得無言以對,不光是出於辜負許瑤的囑托,更出於一個報刊工作者的疏忽。
“你憑什麼說未經核實,這份報紙內容是我找好幾個人訪問過,大家都這麼說,你無非是覺得被真相揭了老底,抹不開麵子,所以才上門胡攪蠻纏!”陶麗麗不肯罷休,嘴撇得老長,到現在還認定自己沒錯。
“你去過公安局核實情況嗎?你找的那幾個人是事件目擊者嗎?如果你所謂的事實真相,就是找幾個人七拚八湊出來的,那未免也太缺乏專業性了。”許瑤翻看了眼手裡的報紙,眼底滿是不屑。
陶麗麗張口結舌答不上來,不是她不想去公安局了解情況,主要是公安不隨意透露案件進展,想要弄清事情真相就隻能直麵人販子,她光想想就覺得頭皮發麻,更彆提一對一訪談了。
大街上那麼多人,她還能一個個尋找目擊者嗎?隻要抓住人們的獵奇心理,就能拚湊出不錯的文章,還費那些功夫乾嘛。
不過她也留了個心眼兒,寫文章之前特地了解許瑤的家庭,確認她隻是個普通村姑,才甩開手胡編,反正村裡文盲一抓一大把,她篤定許瑤不識字,翻不出什麼浪來。
沒想到報紙才發出去第一天,許瑤就找上了門,事情敗露,說不慌是假的,隻能咬著下唇看向廖紅梅:“紅梅姐,你可得給我做主,我發表的內容都是真的,她純屬冤枉人!”
廖紅梅淡淡掃了她一眼:“你們兩個跟我來吧,韓主編會把事情弄清楚的。”
眼見廖紅梅沒有站在她這邊,陶麗麗憤憤地咬了後槽牙,才不甘心的跟上去,剩下的人見沒熱鬨了,也都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中。
韓主編是順安日報的主要負責人,許瑤跟著廖紅梅進去時,他正坐在桌前,手裡拿著那份報紙仔細審閱,眉頭緊鎖。
“主編,小陶和許瑤同誌我帶來了。”廖紅梅道。
韓主編從鼻梁上取下眼鏡,扣到胸前的衣服口袋裡,沉聲道:“小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韓叔叔,你不相信我嗎?這件事我真的是冤死了,明明就是按事實報道,她衝進咱們單位說我是瞎編的,我以後還怎麼工作呀!”陶麗麗話還沒說兩句,就先發製人開始哭起來,好像自己真的遭受無端指控,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聽她那聲韓叔叔,明顯是跟主編認識。
韓主編歎了口氣,把報紙攤放在桌上,雙手十指交叉,斟酌了一下看向許瑤:“許瑤同誌,這件事情對你的名譽有損,我實在抱歉,不過順安日報發出去的報紙,都是當天起效,不能回收,這次並沒有對你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影響,你看能不能......”
“主編!”許瑤還沒說話,廖紅梅就已經急了,韓主編揚手打斷了廖紅梅,繼續對許瑤道:“你這麼小年紀有替自己申辯的勇氣,我很佩服,不過我們報社所有內容都是訪員經過社會調查的,不會空口無憑冤枉人。”
“所以您是覺得,我是故意冤枉這位陶訪員?”許瑤眼角揚起譏誚,本以為順安日報社後期能成為整個順安縣城最成功的報社,主編至少是有明辨是非黑白的能力,現在看來實在是高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