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趟車始發站不是順安,人尤其多,對麵坐的一對夫妻,還抱著個孩子,車上吵吵嚷嚷,倒是沒驚醒熟睡的孩子,夫妻倆操著外地口音,許瑤聽不懂在說什麼。
挨著許瑤坐的是個姑娘,年紀也就二十出頭,手裡還拿著個餅子,埋頭吃得正香。
餅子太乾了,她艱難咽下最後一口,想是忘帶水了,餅子卡在嗓子眼兒,使勁兒捶著胸脯咽不下去。許瑤見她難受得厲害,把剛買的水遞過去一瓶。
姑娘看了眼許瑤,許是看她年紀小,不像是壞人的樣子,把水接過,含糊著說了聲“謝謝”。
接過水卻沒直接喝,從自己的包裡掏出一個瓷缸子倒了一些,剩下的擰緊瓶蓋給許瑤還回去,連喝了兩大口才算是把這口餅咽下去,她拍了拍胸脯:“好險,再晚點兒就要被噎死了。”
扭頭看向許瑤,交談起來:“謝謝你啊同誌,我叫付敏,你叫什麼名字?”
“許瑤。”
“許瑤?”付敏嘀咕著“怎麼聽著有點兒耳熟......”她拉開包,從裡麵翻找了半天,終於掏出一本書來:“我記得這本書的作者也叫許瑤!”
看著《囚鳥》那兩個明晃晃的字,許瑤嘴都長大了。
付敏指著書上作者那一欄的兩個字,興致勃勃道:“看!就是這個,跟你同名,不會就是你寫的吧?”
感受到周圍投過來好奇的目光,許瑤趕緊搖頭:“是巧合,我的瑤是王字旁,不一樣。”
付敏哦了一聲,有些遺憾,將書翻了又翻:“這本書挺好看的,我們同學都愛看,聽說是作者的第一本書呢,傅長官死的時候我傷心地哭了一晚上,還特意寫信問了作者,為什麼不能給一個好點兒的結局,可惜她沒回複。”
許瑤感覺後背都流汗了,那天報社裡的信件那麼多,她隻能挑著回複了幾封,根本沒留意來信的讀者姓名,也忘記了是不是有一個叫付敏的。
“估計是作者太忙了,沒顧上。”
“我也覺得是,可能她在準備新書,不知道還有什麼好的故事,真叫人期待!”
許瑤哂笑著點點頭,深表讚同。
實際上,新書?她連想都沒想,最近一直在忙著為上大學做準備,哪來的時間,注定要辜負付敏的期望了。
付敏把書放回包裡,轉過頭道:“你到哪站下呀?”
“京都。”
“我也要去京都,去上大學,複讀了兩年今年終於考上了。”付敏說到這兒眉眼都是喜悅。
得知付敏也是去京都上大學,許瑤有點兒好奇:“你上哪所大學?”
“京師大。”
話音剛落,鄰近坐著的一位戴著眼鏡的乘客轉過頭看向付敏,誇讚道:
“你這姑娘真能下得了苦,能考上大學就不容易,還能上京師大,那可是出了名的好學校啊!”
“真的?”有位大娘不太了解,湊過來問。
“當然了,京師都出的教育人才,厲害著呢,以後出來可以分配當老師,當學者!”